第六十章 香消玉殞
“是誰?”在楊鋒頂上的村民小聲地問道。他們在樹冠上,枝葉繁密,看不到樹底下的情況。
楊鋒示意他們呆着不要動,靜觀其變。這聲音村民聽不出來,他又豈能聽不出來?不是葉子良又是誰呢?他們一直躲藏在石樑外面的深山之中,暗中觀察着村落裡的情況。想必他們一直悄悄地跟在狼人身後,如今見到狼人離開了,他們便潛伏了進來。楊鋒心下雖有些詫異,但這一想,不禁釋然。
“怎麼,還不肯下來?等着我請你們下來?”葉子良說道。
面對兇狠的狼人,自己恐怕是要掂量掂量,可就面對這麼一個瘦弱的葉子良,難道還怕他不成?他來了,自己也不用煞費苦心地去找他了,正好將以往的恩怨情仇一併解決了。楊鋒如釋重負,一轉身,順着樹幹“吱溜”一下就滑了下來。
樹底下的葉子良站在離樹約五六米的距離,揹着雙手,正冷冷地看着楊鋒,說道:“樹上應該不只你一個人吧。”
“行了,你管得有點多了。”楊鋒拍了拍身上枝葉碎屑,旁若無人地說道。他斜着眼睛,偷偷瞄了一下葉子良的周圍,思忖着,就葉子良一個人,還敢這麼囂張,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葉子良用手扇了扇鼻子,皺了一下眉頭,連退了兩步,滿臉嫌棄地說道:“好臭,好臭。”不知他嫌棄的是楊鋒身上的那股腥臭味道,還是嫌楊鋒說的話太臭。
“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來這裡能做什麼?”
“你來了正好。反正你不來,我也得找你,現在剛好省得了找你的麻煩。”
“是嗎?那你找我做什麼?”
楊鋒瞥了他一眼,緩緩地拔出腰間的鋼刀,說道:“找你,就做一樣事,取你的狗命。”
葉子良沒有回答楊鋒,盯着他看了一會。忽地,他放聲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不能自己。
要取他性命,他非但不跑,反而笑得如此瘋狂,難道他瘋了嗎?楊鋒有些疑惑,怔怔地看着葉子良大笑。
忽地,笑聲停了,停得是那樣的突然,如同一部正在播放高音歌曲的放聲機,一下被別人拔了插座一般,嘎然而止。
“你就這麼想要我的命嗎?”葉子良臉色鐵青,冷冷地說道。
“當然。你做着如此骯髒的事情,留着命幹嗎呢?”
“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哦,我要失望了?”楊鋒挺起手中的鋼刀,刀尖微微顫抖着,殺意頓起。
“別發怒嘛,這麼急,恐怕對身體不好。”葉子良不慌不忙,反而上前了兩步,抵住楊鋒的刀尖。
楊鋒見他如此有恃無恐,反而有些猶豫,只是鋼刀將微微地往前一送。那刀尖刺破了葉子良胸前的衣裳,沒入半分。
葉子良用手指將楊鋒的鋼刀輕輕地向外一拔,不無得意地說道:“我知道你爲什麼要取我性命。可你不想知道,我是怎麼將狼人引過來的?”
“你是怎麼做到的?”這個問題困擾楊鋒許久,他怎麼也想不通,那麼多的狼人,竟然能夠準確無誤地找到村落,併發狂地發動進攻。
“哈哈,”葉子良仰天大笑了一番,甚爲自豪地說道:“就憑你的腦子,恐怕再給你一百年時間,也想不到吧。”
“哈哈……”從旁邊的房子後面也傳來一連串的大笑聲,像是默契地配合着葉子良的笑聲一般。
又是誰躲在房子後面?
楊鋒身形一轉,警惕地將鋼刀對準聲音傳來的方向。
從房子後面走出來一頭身材異常高大的狼人。緊接着,又有幾頭狼人緩緩地跟了出來。
“狼人?”楊鋒大驚失色,連退兩步,左手同時將腰中的槍拔了出來,對準狼人。
這幾頭狼人並不理會楊鋒,也沒有像其它狼人一樣撲向楊鋒,而是在楊鋒瞪得如銅鈴一般大小的眼睛注視之下,慢慢地走到了葉子良邊上。
真是奇怪,這狼人怎麼不去撕咬葉子良?看上去,它們的關係似乎像熟悉的朋友一般?難道葉子良一夜之間便擁有馴化狼人的能力?楊鋒暗自心驚。
“如果不是子良兄弟的妙策,恐怕我們要猴年馬月才能進得到這漂亮的村子。”身材高大的狼人嘴巴一張一合,居然像人類一樣開口說話。
楊鋒聽了,更是駭怪。他第一次見到狼人能與人類和平相處,第一次聽到狼人能開口說話,這給他帶來了震撼,無異於在他心裡投了一顆***。
可接下來的一幕更加讓他感到震駭。只見那頭身材高大的狼人,用狼爪扒開胸口的一撮毛,然後像拉拉鍊一般,將皮毛掀開,緊接着又像大蟒蛇蛻皮一般,不停地蠕動着,整張狼人皮,從頭到腳,就像從狼人身上剝下來一般,完整地脫了下來。楊鋒定睛一看,驚得差點連眼珠子都掉了下來。裡面竟然是裹着黑布的兩個人,一人站在另一人肩膀上。難怪剛纔這頭狼人竟然有兩三米高,原來竟是人類假扮。站在肩膀上那人,利索地跳了下來,將裹在頭上的黑布扯了下來,露出了一張滿臉溝壑、飽經滄桑的老臉。
這不是王子文,又能是誰呢?
在場的衆狼人,與王子文一樣,全都將狼人皮脫了下來,露出了真實面目。原來,這幾頭狼人都是王子文手下假扮的。
楊鋒臉色一下變得煞白起來,感嘆道:“你們的辦法果然獨樹一幟,好辦法,真的是絕妙的好辦法。可我還是想不通,你們混得進狼人羣,又怎麼指揮它們呢?”
“這個可就更好辦啦。”葉子良哈哈一笑,說道:“狼人如深山裡的狼一樣,一羣狼人必定有一頭頭狼。只要控制頭狼,或者自己假扮成頭狼,那狼人羣豈不是成了聽話的狼人,可以呼東喊西了?”
“難道狼人能聽懂人類語言?”
“嘿嘿,”葉子良輕笑了一聲,洋洋得意地說道,“狼人雖然不懂人類語言,但人類卻可以學狼人的語言。狼人和狼一樣,擁有同樣的交流能力。”他頓了頓,看了一眼王子文,說道:“恰巧,我們王老大,自幼在深山中長大,又擅長和各類動物,尤其是跟狼交流。”
楊鋒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王子文披上狼人皮,裝扮成狼人模樣,混在狼人羣中,引導着狼人朝着村落進攻。村民和狼人相互殘殺,不管哪方面得勢,他們都可以坐收漁翁之利。真是一個好陰險、好毒辣的計劃。
“不過,你們還算聰明,居然能在狼人羣攻之下,全身而退。”葉子良話峰一轉,忽地嘆了一聲,喃喃說道:“不過這樣也好,最起碼她還活着。”
“他們退個啥,還不是一樣的大寫的‘死’?哈哈……”王子文大聲笑了起來。
楊鋒臉色一沉,將刀橫在胸前,一手打開保險,厲色說道:“哼,難道我會怕你不成?”他槍法精準,就這麼幾個人,恐怕一槍一個,剛好可以全部摞倒。
“你可以不用怕,但我不知道他們怕不怕?”王子文手手指了指樹梢。他所說的是還躲藏在樹上的那幾個村民。
“你想幹什麼?”
“我不想幹什麼,只不過想提醒一下而已。”王子文輕蔑地說道。
他的話音剛落,村裡就響起了男女的打鬥聲,刀劍清脆的碰撞聲,緊接着就是一聲聲的慘叫聲、小孩女人凌厲的哭聲。
楊鋒臉色大變,手中的槍竟然不自然地抖了一下。王子文他們竟然找到了村民們藏身之處,看來村民們形勢岌岌可危,恐怕已難保全。
樹上的那幾個村民一見情形不對,再在樹上呆着已毫無意義,趕緊從樹上爬下來,圍在楊鋒身後,手裡緊緊握着刀,對着王子文和葉子良怒目相視,準備與王子文以命相搏。
“快走,媽的。”一陣打罵喝斥的聲音。楊鋒和衆村民轉過頭去,只見秋歌、秋實、張嬸等一大幫人,正在王子文的得力手下刀疤押着,一路推搡着走過來。
“老大,我們來了,瞧瞧我給你帶了什麼?”刀疤一臉的諂笑,大老遠就向王子文喊着。他抓着秋歌的肩膀,着急地向王子文走過來。
“放開我,快放開我。”秋歌一路掙扎着,大聲喝罵着。可是她雙手被綁,無論怎麼掙扎,卻無濟於事。
王子文讚許地向刀疤點了點頭,走到楊鋒跟前,用手拍了拍他的臉,譏笑道:“來來來,你不是很牛逼嗎?”他擡起楊鋒的槍,將槍口對準自己的胸膛。“聽說你槍法很準,你怎麼不開槍啊?來啊,開槍啊。”
“真他孃的卑鄙。”楊鋒忍不住惡狠狠地怒罵一聲。
“卑鄙?”王子文將楊鋒手中的槍和刀一把奪了過來,扔給了身後的葉子良,一轉身,跳將起來,猛地朝楊鋒胸口打了一拳,大喊道:“卑鄙?你也配說卑鄙這個詞?”
楊鋒只覺得眼前一黑,胸前如同遭了一記重錘,連連後退,喉頭一甜,噴了一口熱血出來。
“黑夜之中,殺了我這麼多的兄弟,你不卑鄙?在你我決鬥之時,你叫人暗發冷箭,你不卑鄙?”王子文冷笑道,“勝者爲王敗者寇,大家都一樣,無所謂的卑鄙不卑鄙。”
“王子文,你不要欺人太甚。”秋歌對王子文怒目相視,厲聲喝道。她不停地掙扎着,試圖掙脫。刀疤一把揪住了秋歌的長髮,喝斥道:“你臭婆娘,還敢逞能,是吧。”他舉起手,便欲打向秋歌。
“哎……”葉子良低呼一聲,欲上前阻止刀疤,卻被王子文有意無意地擋在身後。只聽得王子文笑道:“刀疤,你能不能憐香惜玉啊,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王老大,我們不是說好了,如果秋歌還活着,就歸我,是不是?”葉子良在王子文身後,小聲地提醒着王子文。
“是嗎?”王子文斜着眼問道。忽然他一拍腦袋,像是記起了什麼事情來,說道:“哦,好像有這麼一回事。”他拍着葉子良的肩膀,臉上的笑容像罌粟花一樣燦爛,笑道:“小兄弟,我不會忘記的,你放心吧。不過……”
“不過什麼?”葉子良見王子文欲言又止的神情,生怕王子文反悔,急道。
“葉子良,你這個卑鄙小人,我死也不會跟你,呸……”秋歌氣得滿臉通紅,往葉子良臉上啐了一口水。
葉子良下意識地往王子文身後狼狽地一躲,可還是躲不開秋歌的口水,被噴了一臉。
“哈哈,”王子文大聲笑道,“你看,我願意,別人家還不願意呢?那這樣看來,只能歸我啦。”
“看你們誰敢動我姐。”秋實像一頭齜着牙的老虎,怒吼一聲,橫在秋歌面前,瞪着王子文和葉子良。
“媽的,有你說話的份嗎?”刀疤一腳蹬在他的膝蓋窩。秋實雙手被綁着,一個趔趄,頓時摔倒在地。
“住手,”楊鋒喝道,“有本事就衝着我來。”
“衝着你來?”王子文似笑非笑,對楊鋒說道:“也好,那就先談談你。我看你身手不錯,願意跟我一起走嗎?我們一起吃香的,喝辣的。”
“不願意。”楊鋒想都沒想,直接就拒絕了王子文。楊鋒話音剛落,只聽得一個村民慘叫了起來,軟軟地癱倒在地。王子文一個手下站在他的身後,拿着一把血淋淋的刀。
衆人譁聲一片。那個村民的家人從人羣中衝了出來,趴在屍身上痛哭。
“不許吵。”刀疤大聲嚷着,“誰再吵,我先結果了誰。”他滿臉橫肉,尤其是臉上那道脹紅的刀疤,更顯得猙獰恐怖。
人羣頓時噤聲。連那個慘死的村民家人也不敢放聲大哭,壓抑着心中的悲痛,輕輕地啜泣着。
王子文滿意地看了刀疤一眼,接着冷冷地問楊鋒道:“只要你說一個不願意,我就殺一個人,你信不?”
楊鋒看到王子文殺人如同殺雞一般,視人命爲草芥,心狠手辣,早已怒火沖天,臉上青筋暴起,雙手緊握,“嘎嘎”作響,恨不得生痰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可無奈這麼多村民在他手中當人質,他又哪敢輕舉妄動?
“我在問你話呢,我可不想說第三遍。”王子文低着頭,把玩着他自已手上的那一把銅鈴大背刀,似乎顯得漫不經心。
“王老大,你有沒有想過,將楊鋒招降過來,萬一他反悔怎麼辦?”葉子良有些緊張地說道。他想着,如果楊鋒活着,那他的處境將變得岌岌可危,說不定楊鋒一衝動一槍把他崩了。
“你放心,這個我自有辦法。”王子文說道。說罷,他朝着葉子良意味深長地笑了一笑。
葉子良一見王子文陰險狡詐的眼神,嚇得渾身抖了一抖,立刻閉上了嘴巴。
衆人一起將目光投向了楊鋒,眼巴巴地瞧着他。
“你要我做什麼?”楊鋒沉聲說道。
“這麼說,你是答應了?”王子文哈哈大笑起來,說道:“識時務者爲俊傑,這纔是聰明人。”
他頓了頓,接着說道:“你放心,我不會爲難你的。你只需要呆在這裡,負責他們村民的安全就可以了。”
“是嗎?”楊鋒顯然是不相信王子文的話。王子文他們費了這麼大的力氣,難道就是爲了讓他留下來,保護村民的安全?
“當然了,你得教他們怎麼防禦好狼人的襲擊。然後呢,讓他們種些莊稼,打些獵物,每個月,我派人過來拿。”
難怪?!原來王子文計劃將這裡變成他的後勤保障基地,讓自己留下來給他賣命。楊鋒心裡想着。
“怎麼樣,簡單吧。你可是村民們的大救星啊,你不留下來,那哪成啊。”王子文嘿嘿笑着,走到一個小孩子面前,蹲了下來,用手捏了捏小孩的臉蛋。小孩嚇得差點哭了出來,他的媽媽趕緊將他往自己懷裡帶着,驚恐地躲過王子文的手。
王子文不以爲然,站了起來,對着刀疤說道:“你瞧,這些小孩多聰明可愛啊,我喜歡,都帶走了吧。”
楊鋒大驚失色,他本還想着等王子文他們一走,自己再加固防線,諒王子文一夥人也攻不進來。不過,王子文如果將這些小孩帶在身邊,作爲人質,那恐怕自己始終要投鼠忌器,不敢反抗了。
王子文又轉到秋歌的身邊,親手給她解了綁,擡起雞爪一般的手,撫摸着秋歌的臉蛋,色迷迷地笑着。
秋歌像被毒蛇咬了一下,渾身打一個冷戰,厭惡地向後躲着。
王子文哈哈大笑起來,說道:“這個美人,我也要了,一併帶走。”
“你不是答應,秋歌歸我嗎?”葉子良一聽,急了,竄到王子文面前,嚷道。
“我又沒說不給你?小夥子不要這麼心急嘛,玩兩天就給你了,不會少一塊肉的。”王子文**地笑道。
“你不講信用!”葉子良指着王子文喊道,“你答應我,我只要拿下村落,秋歌就歸我了……”話還沒說完,他忽覺得後背一涼,心口一頓絞痛。一把亮亮晶晶的刀尖從他的胸口透了出來,鮮血從刀尖的傷口噴射了出來。他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胸口的刀,又看了看王子文。
“你是個什麼軟蛋,竟然跟老大這樣講話。”刀疤一下抽出插在葉子良背上的鋼刀,一腳踢翻了葉子良。
“你好毒……”倒地的葉子良,就此氣絕身亡。
楊鋒看着倒在地上的葉子良,心裡涌上了一陣的悲哀,感嘆造化弄人。葉子良足智多謀,機警過人,自己親手將他從李達的牢獄中救出來,又一起到了仁義村,原本指望着他能協助秋歌,防禦狼人和王子文,可是他卻因爲感情受挫,劍走偏鋒,竟然和王子文勾搭在一起,引狼入室,最終導致如此悽慘的結局。
“好啦,死了也就乾淨了,省得像只蒼蠅一樣嗡嗡叫。刀疤,點好人,我們走。”王子文手一揮,吩咐着。
“我不走。”秋歌斬釘截鐵地說道。
“你不走?”王子文聽得秋歌的聲音,本來已經打算走了,又回過頭,眯起兩隻像燈泡一樣的眼睛,問道。
秋歌昂頭挺胸,扭轉過頭,看都不看王子文一眼。
一陣微風吹過,吹起了她烏黑靚麗的秀髮。
“真不走?”王子文尖着細細的嗓子,說道。
秋歌像一座冷冰冰的不帶一點感**彩的雕塑一般,一動不動。
王子文死死地盯着秋歌,忽地哈哈大笑起來。這笑聲如同一陣陣冰冷刺骨的寒風一般,令在場的衆人感到不寒而慄。
“你再說一次‘不走’試試。”王子文獰笑着說道。
“我——不——走——”秋歌毫無懼色,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她嘴裡迸出來。
她的話音剛落,王子文惡狠狠地喊道:“殺!”
秋歌將眼睛閉上,準備迎接死亡。
可沒想到的是,她卻聽到連綿不絕的一聲聲慘叫聲。她睜開眼睛一看,驚呆了,自己的族人一大片一大片倒在了血泊之中。王子文的手下,如同剛從地獄裡釋放的惡魔一般,舉起鋼刀,屠殺着手無寸鐵的村民們。
現場一片哀嚎聲,血流成河,活生生成了一副慘絕人寰的人間煉獄。
“住手!你是不是瘋了?”秋歌悲痛欲絕,痛哭着撲向王子文。她身後的刀疤死死地拉住她。
“我瘋了?你不走,他們就得死,就這麼簡單。”王子文面露兇相,眼睛裡射出了像狼人一樣的綠光。
“好,好,你叫他們住手……”秋歌聲淚俱下,泣不成聲,緩緩地癱倒在地,哽咽着說道:“我跟你走,我跟你走……”
王子文如川劇變臉一般,立馬換了副模樣。他蹲在秋歌身邊,輕輕地撫摸着她的臉,欣喜地說道:“對了嘛,這就對了嘛。”
秋歌看了一眼被五花大綁的楊鋒,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秋實,眼神中透着悲傷、痛苦、無奈。
楊鋒覺得有些不對,正想開口安慰,卻見她趁着王子文彎腰攙扶、毫無防備之時,迅速伸手從他的腰間抽出一把小刀,猛地刺向了自己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