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救援部隊

第八章 救援部隊

楊鋒清晰地看到,自己隨着車子慢慢地沉在河裡,他趕緊解開安全帶,深深地吸了兩口車子裡最後一點氧氣,拉開車門,從車裡遊了出來。

他剛一冒頭,還沒來得及喘兩口氣,就被湍急的河水裹挾着,衝向了河的下流。

他雙手奮力在撥着水,兩腳不停地拍打着水,試圖以自身的力量游到岸上。他對自己的游泳技術很有信心。想當年還在部隊參加軍事技能比武的時候,武裝泅渡,揹着槍、攜着彈、帶着裝備,一口氣遊了5000米,拿了單項第一。

可是他遊了一段時間,就明顯感覺不對。湍急的河水,翻卷着白浪花,時不時打在他的臉上,使他不能正常呼吸。他游泳的速度明顯趕不上水流的速度。再加上許久沒運動,漸漸地,覺得有些吃力,連呼吸漸漸困難起來,手腳開始發硬麻木。這麼多年游泳的經驗告訴他,這是開始透支體力的徵兆。

又被嗆了兩口水,意識在逐漸遠離他的身體,眼前的事物漸漸地變得模糊起來。他感覺再這樣下去,恐怕連小命都保不住。憑藉多年訓練,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面對危機,保持頭腦清醒,是生存的首要前提。他不再做無畏的掙扎,首先使自己平靜了下來,以最小的動作力量,保持一定的浮力,並使自己的呼吸能跟得上身體所需氧氣的節奏。同時頭微微向後仰着,儘量不讓浪花打進嘴中。

渾身的力氣一點一滴地積攢着,散亂的意識正一步一步地凝聚着。

一根又圓又粗的木頭,半沉在水中,從上流漂了下來。

他的雙眼亮了起來。這根木頭,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就是一根千金不換的救命草。他遊了過去,伸手去抓那根木頭。他試圖爬到木頭上去,可是那根木頭在水裡泡得久了,有些發黴發爛,鬆軟光滑,一下抓了個空。木頭往水底沉了沉,他也跟着沉到了水中,又被嗆了幾口水。他手腳並用,掙扎了一番,浮出水面,看見木頭漂遠了些,來不得調整呼吸,急急忙忙地遊地過去。

這次,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訓,並不着急爬上去,扶着木頭遊了一段距離。他仔細觀察了這根木頭,這一根比他腰圍還要粗兩倍的木頭,圓不隆冬、黑不拉嘰的,就像一個實心的圓桶一般。硬要這樣爬,恐怕還沒爬上,就要滾下來。他注意到那木頭有幾根小小的樹杈。他換了個救生的思維方式,只要抓住那些樹杈,使自己漂浮起來,讓自己省力一些,並不一定要爬到樹幹上去,或許它就能給他帶來生的希望。他想了一下,果斷地遊了兩步,抓住那些樹杈。樹杈抓在手上,大小剛合適,果然省力了許多。他暗自慶幸着。可被他抓牢的樹杈,因爲腐爛的緣故,居然折斷了。他眼急手快,再次伸手去抓另一根樹杈,卻發現自己的手,居然莫名其妙地被綁住了——

楊鋒裹着被子,驚醒了,渾身被汗水溼透。

他睜開朦朧的雙眼。早晨清新的一縷陽光,從窗外斜斜地照了進來,落在那張牀上。

牀上的倪虹四仰八叉地躺在牀上,嘴角掛着一坨的口水,睡得正香。

他從剛纔可怕的睡夢中回過神來,細心地打量這間房間。昨晚進來的時候,光線不好,並沒有特別的在意。

這其實是一間主人的臥室。四周張貼着樸素不張揚的牆紙,靠牆一側,立着一個碩大的衣櫃,衣櫃邊上還有四層的置物架。放在牀頭櫃的那隻沉重的鐵盒子,就是從置物架上拿的。置物架上還陳列着主人一家人的各種照片,還有一些玩物擺件。整個房間佈置得簡單,又顯得溫馨,處處透着主人家的樸實無華。

緊接着,他的視線又掃到了躺在牀上的倪虹。她蓋的被子掉在了地上。他走上前去,彎腰撿起了被子,輕輕地把被子一角蓋在她的肚子上。她不自覺地翻了個身,嘴巴咂巴了兩下,又兀自沉沉睡去。

楊鋒一眼瞧見了昨晚放在牀頭櫃的黑色的盒子。在光線的照射之下,顯得更加的黝黑沉重,盒子上雕刻栩栩如生,兩條小龍似乎呼之欲出。

這裡頭到底裝着什麼呢?又到底怎麼打開?楊鋒拿起盒子,坐在牀沿邊,仔細研究起來。

“哎喲喂,睡得真舒服……”躺在牀上的倪虹白藕一般的嫩手,伸了一個懶腰,慢慢地睜開眼睛,朦朦朧朧之間,忽地瞥見坐在牀邊研究盒子的楊鋒,一楞,接着下意識地“啊”地一聲,身體如彈簧一樣,從牀上蹦了起來,一腳踢向楊鋒,大聲嬌斥道:“流氓,你怎麼會在這裡?”

楊鋒措手不及,一下被倪虹踢到地上,大怒,說道:“你幹嗎呀,不是你非要跟我睡一起的嗎?”

“是嗎?”倪虹打量了一下房間,似乎想了起來,昨晚是因爲害怕,自己跑到這個房間的,但她卻不想在楊鋒面前認錯,抱緊了胸前的被子,狡辯着說道:“我……我,我不是讓你睡到地板上的啊,你怎麼坐在我的牀上了?”

“我只是坐一下而已,又沒做什麼?”

“你還想做什麼?你的想法太骯髒啦。”

“我又想什麼了?”

“你想也不行。”

面對倪虹的無理折騰,楊鋒不禁無語,抱起盒子,轉身就走。

“哎,你怎麼走了?我問你話呢。”倪虹大小姐的脾氣又上來了,高聲嚷着。

楊鋒不想理會,沒想到倪虹居然將牀上的枕頭“呼”地一下,朝他扔了過來。楊鋒下意識地用手去接,懷中的鐵盒子卻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你……”楊鋒瞪着倪虹,兩眼似乎要冒出火來。

倪虹見狀,也知自己有些過份,但嘴上卻不饒,小聲嘟喃着:“誰讓你問我話的。”

楊鋒不想再與倪虹糾纏,默默地彎下腰,準備撿起地上的鐵盒。鐵盒上的兩條小龍在陽光的反射下,閃閃發光。

咦,這兩條小龍,怎麼這麼亮,龍頭似乎還有些凸起的樣子。楊鋒覺得奇怪,昨晚上手電的光線畢竟不好,並沒有發現這兩條小龍的奇怪之處。

“你手裡拿的是什麼?”倪虹這才瞧見楊鋒手裡的鐵盒子,奇怪地問道。

楊鋒默不作聲,瞪了倪虹一眼。本想湊上來看個仔細的倪虹見楊鋒眼露兇光,有些害怕,退縮了回去,訕訕地說道:“兇什麼兇啊,不就是一個鐵盒子嘛,不讓看就不讓看,有什麼了不起的。”

楊鋒端着鐵盒子,拿到窗邊,小心地研究着鐵盒上的兩條小龍。兩個小龍頭鋥亮,顯然是有人經常按摸。說不定,這就打開鐵盒的開關。他照着小龍頭輕輕地按了一下。鐵盒子毫無反應。

咦,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這不是開關?楊鋒思忖着。

“底下還有一個開關,笨蛋。”倪虹見楊鋒摸了半天,忍不住說道。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丫頭,搞得你知道似的。楊鋒白了她一眼,不以爲然地在鐵盒子底下摸了一下,還真有一個凹進去的地方。他趕忙地端起來一瞧,果然是一個按鈕。

“上下一起往裡按,鐵盒就能打開。”

楊鋒疑惑地看着倪虹。倪虹鼻子哼了一聲,得意地說道:“土蛋,不知道了吧。這個盒子還是頗有些來頭的。我聽我爸爸說起過,這個鐵盒子名叫雙龍盒,裡頭裝的是兩把雙龍小刀,極其鋒利,世間罕見,好像是有幾百年的歷史了。”

楊鋒聽得倪虹說得頭頭是道,將信將疑,按她所說的方法試着上下一起按住按鈕。“噠”一聲,細微的聲音,鐵盒果然打開了。

還真被她蒙對了。楊鋒輕輕地掀開盒蓋,一把精緻的小刀帶着刀鞘出現在他的眼前。刀鞘上雕刻着一條精美的小龍,鑲嵌着五光十色的金屬花紋。刀柄上的同樣雕有一條小龍,與刀鞘上的另一條小龍相互呼應。楊鋒將小刀輕輕地拔出鞘,只見小刀的刀身黝黑無光,在陽光的折射下,刀口呈現出了墨藍色。

好精緻的一把小刀。楊鋒心中暗歎,拿在手中細細把玩,愛不釋手。

“我說的對吧,嘿嘿。”倪虹得意地笑道。

楊鋒也不搭理她,把玩片刻,想着這棟房屋的主人早已人去樓空,而自己身上有把小刀防身也將更加方便,於是毫不客氣地將小刀插在腰中,轉身離去。

“哎,你怎麼也不問問我怎麼知道打開這個盒子的?”倪虹朝着楊鋒的背影,大聲說道。

楊鋒頓一下腳步,頭也不回,徑直下樓。

倪虹將牀上的被子狠狠地摔在地上,氣呼呼地說道:“不願聽就算了,還這麼沒禮貌,謝謝也不說一聲。”

楊鋒無意之間,得了一把精緻的小刀,不禁得意萬分,開心地哼着歌,在廚房當中準備早餐。

涮鍋燒水,拿米做飯。他計劃爆炒米花,這樣一來,可以將早餐剩下的米花帶在車上。米花保存時間長,餓了也能補充能量。從上海到哈爾濱,也就一千來公里,按照行程,最多也就一週的時間,但車上並沒有這麼多的食物,他只能想一些權宜之計,就算撐也撐到哈爾濱。至於,到了哈爾濱以後怎麼辦,他根本就沒想過。

他正在廚房裡忙活,倪虹輕輕地走下樓來。

“在忙什麼呢。”她用毛巾揉着溼漉漉的頭髮,邊走邊說道。

“早飯。”楊鋒頭也不回,正美滋滋地唱着小歌,洗着手頭上的碗和筷。他剛纔在廚房裡還找到半瓶美味鮮醬油。這種醬油味道極好,本來就是可以用來生拌。像這樣的調料品,幾乎家家戶戶的廚房裡都有。

“嗯,真香啊。”倪虹深深地吸了一口,肚子又不聽話地咕咕叫了起來。昨晚上,他們就吃了點粥,餓得也快。“這是什麼?”倪虹看到鍋裡那一粒粒焦黃的像米又不像米的東西,驚訝地問道。她隨手去抓鍋裡的米花,想看個究竟,可鍋裡的米花卻還在高溫當中。“啊,好燙好燙。”倪虹被燙得連連甩手,差點連眼淚水都掉了下來。

“活該,誰讓你這麼心急的?”楊鋒幸災樂禍地說道。他洗好碗筷,轉過頭的一剎那,他看呆了。

只見倪虹上身穿着一件米藍色的寬寬鬆鬆的T恤,腰身隨意地打了結,露着水蛇一樣的***。下身穿着一件緊身牛仔褲,凸顯着緊緻結實豐腴的臀部和一雙亭亭玉立的大長腿。如羊脂玉一般的玉足穿了一雙白色的寬大的拖鞋,更顯出纖足的小巧來。蓬鬆的彎彎曲曲的溼漉漉的頭髮,披掛在她的頭上,昨日留在臉上的那些污垢油漬全都一掃而空,露出了膠原蛋白似的水嫩的小臉蛋,五官精緻,位置恰當,不偏右一分,也不偏左一毫,大小合適,不大一分,也不小一毫。脖子細長白皙,下連着一對精美的鎖骨,再往下就是那白嫩的胸脯和那條若隱若現的**。真是“貌似西施,顏如貂嬋”,尤如浴後的下凡仙女,天生的人間尤物。

“你看什麼看?小心長針眼。”倪虹淬了一臉口水,喝斥道。見他如此色迷迷地看着她,她臉上一紅,慌忙用手捂住那不小心敞開的胸口,也顧不得手上的燙傷了。

“這衣服,是——”楊鋒支支吾吾地說道。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這房間裡的衣服多的是,隨便找了一套穿了。”倪虹白了楊鋒一眼,忽地一伸手,作勢要插仍時不時往她身上瞄來瞄去的雙眼。

楊鋒嚇了一跳,趕緊後退幾步,再也不敢正眼瞧她。

“咦,你身上臭死了,也不知道去洗個澡。怎麼有這麼邋遢的男人?”倪虹裝勢捏着自己的鼻子,一臉嫌棄地說道。

靠,自己纔剛剛洗了個澡,也不知道昨天自己是什麼模樣。楊鋒不滿地嘟喃着。他懶得理她,給她盛好米花,放在她面前,也不管她愛吃不吃。

倪虹肚子老早就餓了,可她並沒有動筷子。按照她的生活習慣,再怎麼簡陋的早餐,總也要配有幾個小菜。當她看到楊鋒拿着一瓶黑乎乎的瓶子在自己的碗裡倒了幾滴黑乎乎的液體,然後拌了幾下,就這樣狼吞虎嚥地吃着,她的眼珠子差點都掉了下來。

“這又是什麼?美味鮮?能吃嗎?”倪虹拿着瓶子,驚訝地問道。

“咳咳……”楊鋒嘴裡塞滿了米花,一聽倪虹問這種問題,一激動,差點噎住,趕忙跑到自來水龍頭邊,猛灌了幾口涼水。

終於嚥了下來。楊鋒咂巴着嘴,用手抹了抹滴掛在嘴邊的水,又用剛擦過嘴的手去摸倪虹的額頭。倪虹一見楊鋒的髒手來摸她,趕緊躲開。

楊鋒怪聲怪氣地說道:“大小姐,是你腦子嚇傻了?還是我沒聽明白你說的話?”

倪虹既不搖頭,也不點頭。

楊鋒說道:“難道你是從火星上來的?”

“這真的能吃?”

“哦,還當真是火星來的。”楊鋒也不理她,從倪虹手中拿過美味鮮的瓶子,又往自己的碗裡倒了幾滴。

倪虹看楊鋒吃得這麼香,忍不住也拿美味鮮,在自己的碗裡倒了幾滴,然後學着楊鋒的樣子,拌了幾下,勺了一小口塞進自己的嘴裡。醬油的醬香,混合着米花的清香,在脣齒之間瀰漫開來,引得她食慾大開,再也顧不得什麼淑女形象,顧不得什麼禮儀禮節,雙手並用,不住地往自己的嘴巴里塞,彷彿要將盛米花的碗,也要吞到肚子裡去。

楊鋒見她吃得如此歡快,也是暗自得意,靜靜地坐在一邊,看她開心地吃着。

吃過早飯,稍事休息,楊鋒將食物準備妥當,便喊叫剛剛上樓去換鞋子的倪虹準備出發。

他坐在車子上,再次檢查了後排座位上的東西。軍工鏟,食物,還有一些從樓上搜刮到的衣物、繩索等亂七八糟的他認爲用得上的東西。

後排的座位上放着一些女性使用的衣物,甚至還有一個很大的洋娃娃。這當然是倪虹找來的。

楊鋒覺得這次的收穫還是挺不錯的。這些物資應該可以撐得到他們倆開車到哈爾濱了。他朝着那個洋娃娃,笑了笑。這個倪虹,真是一個刁蠻任性的小孩子。剛纔他見她拿着這個洋娃娃下來的時候,他就熊過她,讓她不要帶這個玩意。畢竟這是兇險萬分的旅程,面對的是暴戾恣睢的狼人,不是一家人在外尋開心找快樂的自駕遊。

可她嘟着嘴巴,捂着耳朵,一句也聽不進去。見他說得兇了,眼睛眨巴眨巴地瞧着他,眼眶裡的淚水直打轉。他拿她沒辦法,心一軟,只得默認了她的幼稚的行爲。看到他點了頭,倪虹馬上破涕爲笑,露出了小孩子一般的笑容,笑得是那麼可愛,那麼的燦爛,笑得他心裡微微一動。他暗自呸了一聲,想到了遠在哈爾濱的範影和小文,在心裡狠罵着自己狼心狗肺,禽獸不如。

他坐在車上,看了一會車上的導航地圖,規劃好路線。又等一會,見倪虹還沒下來,他有些焦急,便下了車,準備上樓去,看看倪虹在磨蹭什麼。

他一腳剛踏上樓梯,便聽到倪虹在樓上大聲地驚叫了起來。

倪虹的驚叫聲,如一隻巨大的錘子,一下砸得他心驚肉跳,滿眼金星,差點緩不過氣來。他面如土色,慌忙大步地向樓上跑去,連車上的槍也忘記帶上了。

“怎麼回事?”他一個箭步,一腳踹開倪虹所在房間的門,焦急地問道。

只見倪虹站在窗戶邊上,指着窗戶外面,興奮地對着楊鋒說道:“你看,那邊,軍人。”

她邊說邊用力地揮手,興奮得手舞足蹈。好幾天沒見到人了,一下子見到這麼多人,而且是軍人。他們終於得救了,終於不再東躲西藏,擔驚受怕了,終於可以回到溫馨的家,可以見到日思夜想的老爸,可以美美地飽飽地吃上一餐她喜歡吃的法式大餐了。她像個小孩子似地,高興得又蹦又跳,又叫又喊。

楊鋒上前兩步,朝她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外面有七八個士兵,身穿綠色的迷彩服和防彈衣,頭戴着特夫拉防彈頭盔、護目鏡,人手一支99式***,正小心翼翼地向前搜索前進。

楊鋒一看他們的服裝,便知他們武警部隊。只有駐紮在城市裡的武警,才穿着綠色的迷彩服。看到了他們,他心裡涌上了一股親切感和輕鬆感。他在部隊服役了這麼多年,一看到軍人,他就倍感親切。雖然離開部隊這麼長時間,但在他心裡,戰友如兄弟,戰友如親人,不管是現役的還是退役。同時,軍人的出現,意味着國家正在組織武裝力量,強力剷除兇殘的狼人。也許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跟以前一樣,安居樂業、高枕無憂。也許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見到他朝思暮盼的親人。軍人就是他們的救星,就是他們平安的守護神。

他和倪虹一樣,揮舞着兩手,大聲喊着,試圖引起那隊武警的注意。他倆的努力沒有白費。那隊武警發現了他們,並朝他們這邊快速跑來。楊鋒和倪虹飛快地跑下樓去,迎接那隊可親可愛可敬的武警軍人。

“您好,我是帶隊的排長李爲。”帶隊的李爲,略顯拘謹地向楊鋒敬了個禮。

楊鋒見到軍禮,習慣性地擡起手。手擡一半,纔想起自己早已從部隊退役,尷尬地放下手來,改成握手的姿勢,伸了出去。他注意到他們身上的迷彩服個個髒乎乎的,神情疲憊,眼神驚慌,探着頭在房子裡搜索着什麼。

“李排長,您好,我是楊鋒——”楊鋒還沒說完,倪虹便急不可待地湊了上來,對着李排長說道:“見到你們實在是太好了,你們可以護送我們回家嗎?”倪虹對這種沒有安全感的日子一天也不想過了,渴望早點回家,與家人團聚。

“你們不是本地人嗎?”李排長驚訝地問道。

“不是。”楊鋒苦笑道,接着他把他倆的情況簡單地向李排長述說了一下。

李排長聽了,並沒有多加盤問。

餐桌上,楊鋒和倪虹用過的碗,並沒有收拾乾淨。李排長一眼瞧見,狠狠地嚥了嚥下一口口水,問道:“你們有吃的嗎?”

“有啊,我們有米有飯,你們要吃嗎?”還沒等楊鋒回答,興奮之極、沒有一點心機的倪虹便飛快地答道。

你們自己沒有吃的嗎?楊鋒卻是有些疑惑,部隊行軍,往往都是自帶着幾天的口糧,以備不時之需。除非是非常緊急的情況下,來不及準備了。他轉念一想,啞然失笑,現在難道不是緊急情況啊。

“你們跟我來吧。”楊鋒對李排長說道。他邊說邊引着他們走到一樓的廚房裡。

一幫人一窩蜂似地,一起跟着楊鋒進了廚房。

楊鋒讓他們在那裡等着,他到車上拿了一些米,洗淨淘好,給他們燒飯吃。

倪虹圍着那個李排長,問東問西的,說個不停。她以前只是在電視上看過一些軍人,很少有機會近距離地接觸軍人。再加上國內對軍人從來都是“高大上”的正面宣傳,她一直心存好奇。而且現在又處於非常時期,她一心希望李排長能幫助她回家。

李排長似乎對倪虹的問題並不感興趣,只是偶爾地不耐煩地回答了兩句。

楊鋒見李排長疲憊的樣子,而倪虹卻絲毫沒有發現李排長的不耐煩,於是故意支開倪虹,不讓她打擾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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