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君婷婷問南宮長宇。“你說可以爲我做任何事情,此話當真。”
南宮長宇已經站了起來,鄭重的點了點頭。
“好,你的承諾我記住了,有朝一日我若有求於你,希望你不要忘記今日所言。”
說完話,君婷婷覺得兩人已經無路可進,再待下去不可徒增傷感罷了,也不想多留,拔腿就往外走。哪知快出石洞時,南宮長宇衝了上來,從後面一把抱住了君婷婷。
君婷婷在南宮長宇的懷裡一愣,心裡馬上高興起來,看南宮長宇的表現,估計是後悔選擇了修行,若真是那樣,自己頂多撒撒嬌,責備他兩句,也不會真的計較他剛纔那番絕情的話。
“你後悔了?不想走了?”君婷婷的聲音裡帶着喜悅的興奮。
“對不起。”南宮長宇鬆開了手,他自己也不明白看見君婷婷即將離開石洞時,怎會突然上來抱住她。
“你……保重。”南宮長宇拖着手,酸澀的開口。
君婷婷聽了這話,只覺的諷刺異常,這南宮長宇當真是上天派來克她的,讓她一日之內經歷了多次大喜大悲。每每給了她希望,下一刻又毫不留情的打碎,看來自己真的不用再留戀了。想到此,君婷婷拔腿向外走去。
“婷婷。”南宮長宇用手拉住了她的左手臂。
君婷婷伸出右手,扒開南宮長宇的手,看也不看南宮長宇一眼,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一出山洞,君婷婷的眼淚就簌簌的落了下來,她一邊用手抹眼淚,一邊自嘲的一笑。心說,這風也和我作對,颳得這樣大,眼淚都被刮出來了。
君婷婷離開石洞時,沒有看到不遠處正站着一男子,此人一身青黑『色』的長袍,手拿一把顏『色』嫩黃、薄而透光的桃形竹絲扇,扇柄用象牙雕制,配以絲質扇墜,一看就是不俗之物。他身材挺拔,面貌堂堂,大概三十歲左右。只是那面上的笑容,頗爲不正經,破壞了那絕好的氣質。
見君婷婷從洞裡走出來,這男子只覺眼前一亮,哪知還沒欣賞夠這美人面,就看見她眼淚像豆子一般,從眼裡落了下來。男子見她這幅梨花帶雨的樣子,恨不得上去哄抱一番,奈何有事纏身,只得白白錯過了這個佳人在抱的好機會。男子見她走遠,這才依依不捨的收回目光,大搖大擺的走進洞裡。
進到石洞裡,男子就看見南宮長宇滿臉苦相的坐在地上,想到剛剛離開的美人,估計是又被這小子傷到的佳人。徑直搖了搖頭,感嘆他這師侄要相貌有相貌,要家世有家世,可惜是塊天生的木頭,只會傷女人的心。
“師侄呀,師叔剛纔在外面遇到一女子哭得好生可憐,可是師侄又傷了人家姑娘的心?”男子出言調侃。
南宮長宇擡頭一看,此人是自己的師叔,北門惜歡。曾經在北嶺習武,北嶺的老輩都感嘆他有仙姿仙骨,卻不料他自己早早的放棄了修行,還娶了自己的姑姑。可惜姑姑與他成親不過三日便撒手人寰了。北嶺的衆人多次勸說他重返北嶺,只要勤加練習,定能得道。可他這師叔卻好似留戀紅塵諸事般,決意放棄修行。
“她……哭了?”聽到君婷婷哭了,南宮長宇面上有些難過。
北門惜歡見南宮長宇的反應,好不吃驚。平日裡的南宮長宇只在乎修行,每年逢他下山,藉機向他表達愛意的女子多不勝數,同樣被他的冷情所傷的女子如過江之鯽。縱使如此,也不曾見南宮長宇關心過哪家姑娘是喜是哭。
他心念一動,暗想,呵呵,好現象呀。這南宮長宇,年紀輕輕卻總是修行,好生無趣。當年自己在北嶺時,最看不慣南宮長宇一副老氣橫秋,死氣沉沉的樣子。也曾想方設法讓他下山入世,哪知他就是不爲所動,偏偏一心守在北嶺,誓要繼承師兄的衣鉢。本以爲自己下山這些年,南宮長宇已經練就了一顆磐石心,堅定卻冰冷。如今看來,這傢伙還是有救的。
北門惜歡心裡想着,臉上就笑開了。“師侄呀,你與剛纔那姑娘可有什麼淵源,說來給師叔聽聽。”
“……”
北門惜歡鬱悶了。他這師侄不僅對女人冷,對男人也很冷,每次問他些好玩的事,總是這副不疼不癢的樣子,真正氣死人。
“莫不是你佔了人家的便宜吧?”北門惜歡有些不懷好意的調侃。
南宮長宇聞言,立刻滿臉的愧『色』。北門惜歡見狀樂了,說南宮長宇占人家姑娘的便宜,本是想激怒他讓他有些反應。可看南宮長宇的表情,就知道剛好被自己說中。
“呀呀呀呀,你毀了人家姑娘的清白,還不回家去請父母做主,下聘迎娶人家姑娘進門。”北門惜歡扯開了嗓子,跳起來說到。神情舉止儼然就是個大男孩。
“我曾發過誓要苦心修行,將北嶺發揚光大。”南宮長宇固執的說。
“我呸,什麼狗屁誓言能有人命重要?”北門惜歡不屑的說。
“人命?”南宮長宇不解。
“當然。你想,對姑娘家來說什麼最重要?”見南宮長宇一副『迷』『惑』樣,也沒指望他知道,北門惜歡徑直說道:“當然是清白。人家清清白白的大姑娘,把身子給了你,你卻不要她,這讓她日後怎麼活?你還不去把人找回來,晚些,那姑娘可能已經上吊『自殺』了。”
南宮長宇皺了皺眉說:“她不會的。”
“你怎麼如此肯定?”
“她與我不是第一次……”南宮長宇其實是想到君婷婷身上被下過一生歡,有過那樣的經歷,君婷婷都堅強的活着,這樣的姑娘哪裡會輕生。可話剛說出口,就覺得將此事說給別人知道並不妥當,忙閉了嘴。
北門惜歡聞言,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感嘆道:“原來你是因爲她不是清白身子了,嫌棄她了?”
南宮長宇知道在這個狡猾的師叔面前,多說多錯,索『性』低頭不語。可這副樣子落在旁人眼裡就成了默認。
北門惜歡笑了笑,心想着,這看戲的看夠了,唱戲的也唱累了,得謝幕了。
“姑娘,躲在暗處那麼久,看夠了吧,出來吧。”北門惜歡將頭面向洞口,說到。
南宮長宇疑『惑』,擡頭望去,就見君婷婷從洞口走了出來。
“婷婷。”他因爲失了內力,再加上心神大『亂』,當然不知道君婷婷已經站在洞口多時。見她去而復返大吃一驚。
君婷婷對於南宮長宇的呼喚並未迴應。面上冷冷清清的,看不出半點情緒。心裡卻是一陣冷笑。虧得自己還放不下這南宮長宇,眼巴巴的跑回來想求他留下,沒想到被她聽到這些話。原來南宮長宇不僅僅是爲了修行纔不要自己,原來他打心底裡嫌棄自己。
北門惜歡看了君婷婷的模樣,有些看熱鬧的意味。他當然知道君婷婷老早就在洞口偷聽他們說話了,也不點破。本以爲經過自己的一激,南宮長宇會流『露』出感情,自己便成就了一段姻緣,現在看來只怕沒戲。自己的那番話也是白費。
“剛纔你說會爲我做任何事?此言可還算數?”君婷婷不再廢話,想開了般,問南宮長宇問。
南宮長宇鄭重的點了點頭。“當然。”
“那就請你爲我促成一段因緣吧。”
“婷婷,我不能……”南宮長宇以爲君婷婷是要自己和她成親,急急的想解釋。
“我不是說你我。”君婷婷不等南宮長宇說完。“我是指黎家小姐黎念和你的弟弟南宮少宇。”
“黎念?少宇?”南宮長宇疑『惑』的看向君婷婷。
“幾個月前,我落難到此,若不是因爲黎家小姐的存在,只怕我已『露』宿街頭,飢不果腹了。”君婷婷說的是實話,若不是有黎家小姐黎唸的存在,管家怎麼會留下她,又怎麼讓她頂包。
可這話落在南宮長宇的耳朵裡就變了意思,南宮長宇以爲是黎念救了君婷婷。君婷婷感懷她的恩情,纔會向自己討要承諾。當然這誤會,也是君婷婷有意爲之。
“黎念想嫁給少宇。”
“以前的黎念想不想,我不知道。可是現在的黎念非常想。”這也是實話。以前的黎念已死,她的想法沒人能知。現在的黎念是君婷婷自己,她沒了愛情,就只剩下仇恨了。
南宮長宇沒有再說話,只是低頭沉思。君婷婷害怕他不答應,忙說:“黎家和南宮世家世代交好,又同是江湖霸主。如果結了這親,對兩家都是百利而無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