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宸從來都沒有爲施小年做過任何事,反倒是施小年天天在後面爲他鞍前馬後的跑東跑西,常常給他和堂姐帶早飯,買東西代寫作業。
反正只要是他們不願意做的事情,都可以全部的推給她,即使她再不會,即使她再害怕,她也會一如既往地幫助他們解決掉,以求他們賞賜般的給她一點點友情和親情。
那個時候可真傻。
“愛過。”她的語氣淡淡的,就像被隨風吹掉的往事一樣,她的這一句話,也慢慢的飄向了遠方。
“是嗎?”背對着施小年的秦莫閻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你終於肯承認了。”
“愛情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想起方宸和堂姐的所作所爲,她臉上的表情非常的坦然,“我從來都無愧於心。”
她真的很坦誠,但這坦誠的話,卻讓秦莫閻的心都抽痛一下,他像在給自己找虐一般,閉着眼睛多了一句,“是方宸嗎?”
“算是吧。”施小年十分直接的就回答了。
她用“算是”這個成語,因爲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愛過方宸。
他臉上的表情就更加的落寞了,手臂上青筋暴起,卻仍然壓抑着自己的情感。
涼風帶來了彼此的氣息,施小年揹着的手抱在了自己的胸前,努力的把自己的表面積縮小。
“我也愛過一個人,”他沉默了很久的,突然說,“很愛很愛一個人。”
他的語氣卻清亮了起來,透着海風溼潤的氣息,輕輕地縈繞在她的耳邊。
她心裡咯噔一跳,這樣的秦莫閻是她從來都沒有見到過的。
他現在是在向自己剖析他的心嗎?這實在是太爲的難得了。施小年咂了咂舌,露出了聽八卦的表情。
這可是首富的風月事啊。
所以她豎起耳朵,聽着前面那個在月光下的高大的男人說道:“我十三歲的時候,喜歡上了一個人。”
納尼?這哥們也太早熟了吧。施小年露出了一個不敢置信
的表情,但她並沒有問出來,她怕秦莫閻揍她。
“你很難相信吧?”秦莫閻嘴角微微地在風中上翹,幫她說了出來,“十三歲的時候,你在幹什麼?”
施小年想想,“讀初中?”然後搖搖頭,“讀小學?”
哎,反正就是很幼齒啦!
秦莫閻笑了,“看你這模樣,估計什麼往事都記不得了。”
施小年就更震驚了,她仔細瞅了瞅秦莫閻的帥氣無比的後腦勺,難不成那裡長了一雙眼睛。
她細想了一下,自己十幾歲的花季時,似乎也迷戀上了方宸,所以她只說了一句,“可以理解,完全可以瞭解,十三歲喜歡一個人也沒什麼。”
“你不理解。”他肯定地說道,突然臉上也陰鬱了下來,“你怎麼可能理解呢?”
他像自言自語一般,“你從來都不想了解我,你只是一直在抗拒着我,你恨我對不對?”
“這是什麼跟什麼嘛。”施小年覺得秦莫閻的情緒變化有些快,她都有些跟不上他的節奏了,她尷尬的笑了兩聲,心中卻想:我理解你又有什麼用!你怎麼不來理解理解我這時候的處境啊。
“你相信一見鍾情嗎?”他的聲音又突然響了起來,“就是看到她的第一眼,便覺得此生非她不娶。”
“不相信。”這是施小年腦海當中冒出來第一個的想法,她覺得一見鍾情看的都是臉。所以她搖了搖頭,“我還是覺得感情是相處得來的,還是日久生情比較靠譜一些,一見鍾情的人都是走不長遠的,因爲他們沒有感情基礎,很容易就因爲一點雞毛蒜皮得小事鬧不和,不可能天長地久走到最後的。”
施小年說到最後點了點頭,像是在爲自己的理論加油鼓氣,“我不相信一見鍾情。”
“可是我看到那個女孩的第一眼,我就愛上了她。”今天的秦莫閻似乎特別有傾訴慾望,他慢慢地開口說道:“那一年,我家的生意並不好做,那一年的B市也不像如今一般,是一個擁有3000多萬人口的
像巨獸一般的城市。”
秦莫閻避開了一些血腥的畫面,挑着重點說道:“那時候社會很混亂,我們家做黑白兩道的生意,但是爸爸被手下的人背叛了,對手是一個窮兇惡極的殺人犯和強姦犯,他愛財如命利慾薰心,內外勾結,利用不法的手段把我家拖垮了,再聯合債主追上門來。”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淡,就像說着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而且幾句話,就說完了他的家的困頓。
她沒有想到如今權勢滔天的秦莫閻,居然有着這樣不爲人知的過往。
她不太清楚爲什麼一向高傲孤僻的秦莫閻會對自己說起他小時候的傷心事,可是她真的不由自主的爲她心抽動了起來。
施小年完全能夠感受到他那時候的孤苦無助,畢竟他男士也是一個只是一個十三歲的青少年啊。
想起自己的十三歲,施小年翻了個白眼,還是不要去回憶了,免得丟人現眼。
她對比他現在高大的身影卻愈發的,覺得那時候那個小男孩的可憐。
“我爸爸把我和媽媽藏了起來以後,便去亡命天涯了,可是那幫討債的人還是找到了我們,他們追了上來。他們拿着刀和槍,那一羣人狠狠地朝我們砍了過來。”他的語氣很輕很輕,如果不仔細聽的話,根本就不知道這個男人在說什麼。
“那你媽媽和你有沒有事兒?”她急切地問道。她甚至回想起自己和秦莫閻那唯二的兩次,回憶裸裎相見時,他的身上有沒有疤痕和槍傷?
可是那個時候她真的一點都不喜歡他,所以並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
她只知道他的背脊寬厚,長手長腳,胸肌噴薄着巨大的雄性力量,八塊腹肌結實有力,壓在她身上的體重很重。
她的臉莫名其妙的就紅了。
可秦莫閻卻還在說:“保鏢們全都死了,他們的鮮血染紅了我的衣服,當最後一個保鏢拼盡全力把我們護送出來,而他自己卻倒在了我的眼前,我們走投無路,來到了懸崖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