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慌亂的腳步聲很快傳來,一羣穿着白大褂的醫師和護士慌慌張張地出現在了病房裡。原本空寂的病房一下子就變得擁擠而喧譁。
上官安琪被那些醫師無情地推到一邊,由於力氣過大,牽扯到胸口的傷口,讓她疼得直冒冷汗。
“嫂子——”楚天翼跟在那羣醫師的後面,看到上官安琪一個人躲在角落裡,臉上異常的蒼白和痛苦。
“怎麼了?是不是碰到傷口看?”楚天翼連忙焦急地問道,“我馬上帶你回去。”
“沒事,我們等等,看看你大媽會不會醒過來。”上官安琪努力地扯出一個微笑道。
“可是我們再等下去的話哥就要來了。”楚天翼輕輕地在上官安琪耳邊低嘆道。
上官安琪這纔想起楚擎軒這號人物來,臉上的表情也出現了矛盾和掙扎。就這樣離開了嗎?阮玉玲剛剛有醒過來的跡象,如果留下來了就有希望知道當年到底和爸爸之間是怎麼回事。但是留下來就會碰到楚擎軒,在自己還沒有開口前,他可能已經對自己下手了,根本沒有機會去了解內情了。
“快走吧!如果大媽真醒了,我們以後有的是機會。”楚天翼在一旁焦急地催促道。
上官安琪深深吸了口氣,回首看了眼被一羣醫師圍着的阮玉玲後對楚天翼點了點頭。
楚天翼連忙抱起上官安琪,趁着大家全副心思都放在病牀上的大媽身上後,輕巧地往門外走去。
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大門口,兩個人都鬆了口氣。
“天翼,我們得加快腳步了,等會你哥就要來了。”上官安琪提醒道。
“可是你的傷口——”楚天翼很是擔心地看了眼她的胸口。
“沒事的。”上官安琪安撫地笑了笑。
楚天翼不再說什麼,抱起上官安琪加快了腳步往停車的地方走去。
“請兩位停下。”一個陌生的男中音突然響了起來,伸出右手攔截住了兩個人的去處。
“你是誰?爲什麼要攔我們?”楚天翼憤怒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問道。
“我們楚總裁叫我負責攔下你們的。二位,請不要讓我爲難。”男子臉上不卑不亢淡淡說道。
聽到男子說出“楚總裁”後,上官安琪和楚天翼的臉一下子就白了。
“你們怎麼知道我們會來這裡的?”楚天翼嚥了咽口水艱澀地問道。
“昨天楚少爺來看楚夫人楚總裁就知道了。”男子簡短地回答道。
“啊?”楚天翼和上官安琪對望一眼,很是詫異。
“相信二位也知道這家醫院是楚總裁專爲楚夫人建造的。而楚夫人的房間裡安裝了隱形攝像頭,有人24小時監視着的。”男子看到兩人疑惑的表情,耐心地解釋道。
聞言,兩個人如被戳破了氣球般一下子萎蔫了下來。
怎麼會這麼粗心大意,明知道楚擎軒是個心思縝密的人,竟然兩次來自投羅網。看來,想逃出楚擎軒的手掌心,兩天已經是極限了。
“二位,還是跟我在休息室裡等楚總裁來吧。”男子禮貌地伸出右手指引道。
楚天翼看了看眼前男子,普普通通的男子,身高也沒有他高,只是身子比他健壯些。而環目四顧,周圍也沒有發現其他人的身影。
不能就這麼跟他走,不能讓嫂子被哥哥抓住。楚天翼雙眼緊緊地盯着眼前的男子,在心裡說道。自己好歹也學過柔道五年,對付一個普通的保鏢還是綽綽有餘的。
想到這裡,楚天翼緩緩把上官安琪放下,對着她詫異的雙眸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後,無聲無息地往前面只顧走路的男子貼近。
楚天翼使出吃奶的力氣擺出一個標準的擒拿手想把男子撂倒在地,可是一股更大的力氣反抓住他的雙臂,只聽到一陣“呼呼”的風在耳邊吹過,楚天翼只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然後聽到上官安琪一聲驚呼,“砰”的一聲,自己的身子完完整整地和地面來了個最親密的接觸。四肢百骸好像被車子碾過一般,讓他一時都爬不起來。
“天翼,你怎麼樣了?”上官安琪不顧傷口的疼痛,連忙艱難地走到楚天翼身邊焦急地問道。
“咳咳”楚天翼睜開雙眼對上官安琪微微一笑,“我沒事,只是摔了一跤而已。”
“好一幅郎情妾意的畫面,看得我真的很感動。”一聲譏誚如地獄裡放出來的魔鬼聲音緩緩響在了兩個人上方。
上官安琪和楚天翼強忍着懼意,緩緩地擡起頭看向了滿臉陰冷笑意的楚擎軒。
一身黑色的休閒裝穿在他的身上,沒有了往日的風度翩翩和瀟灑,看起來倒是有幾許憔悴和頹廢。
看到兩個人都在看着他,楚擎軒丟掉手中的香菸,緩緩向他們走來。
“你不要過來——”楚天翼不顧身上的疼痛連忙爬起來攔在了上官安琪的面前。
楚擎軒原本譏誚的臉上諷刺更深了,他緊緊地盯着楚天翼,銳利的眼神就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剝了般,嘴裡冷冷地嘲弄道:“我沒有想到我最親愛的弟弟竟然對他的嫂子這麼有保護欲,我該爲有你這樣的弟弟高興呢還是該狠狠地教訓他一番好好教教他怎麼尊重他的嫂子。”說道最後楚擎軒語氣加重一把抓住楚天翼的衣領把他揪了起來。
楚天翼雙腳離開地面,很努力地壓抑住心裡的驚恐,蒼白着臉勇敢地看着楚擎軒道:“我從來沒有不尊重嫂子。”
“是嗎?”楚擎軒冷哼,額頭上暴漲的青筋說明楚天翼已經挑起了他的怒意。
“你快去看看你媽吧!她有知覺了,她能醒過來了,你不要把時間都浪費在我們兩個人的身上,趕緊去看看她吧。”上官安琪一把抓住楚擎軒的手臂,哀求地看着他催促着他道。
“上官安琪,你想把我支開好兩個人逃脫嗎?”楚擎軒憤怒地一甩手,不但讓楚天翼重重跌倒在地,連上官安琪一時不慎也踉蹌地退了好幾步。
還沒等她站穩,楚擎軒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冷冷道:“你跟我一起走。”
說完,也不看楚天翼一眼,用力地拉扯着上官安琪快步地往醫院裡走去。
上官安琪在平時已經跟不上楚擎軒的大手大腳,更不用說現在受着傷。她幾乎是被楚擎軒拖着走進醫院的。
楚天翼看到楚擎軒這樣粗暴地對待上官安琪,連忙爬起來追上楚擎軒口裡焦急地喊道:“哥,嫂子身上有傷在身 ,如果她的傷口再裂開了,她的傷就很難痊癒了。哥,你就手下留情,讓嫂子慢慢走吧!我們保證不會偷偷跑掉的。”
“你們的保證我不會再相信了。”楚擎軒頭也不回地冷冷道,拉着上官安琪的手沒有鬆開反而更攥緊。
來到病房門口,看着一大羣的醫師圍着阮玉玲的病牀前面,個個臉上全都是悲哀和肅穆。病房裡人羣擁擠,卻寂靜的可怕,好像一根針掉下來都能聽得見。
怎麼了?房間裡怎麼會突然這麼靜?
上官安琪感覺到氣氛的不對頭,不顧傷口的疼痛詫異地擡起眼看着面前走過的一張張臉。
爲什麼每個人的臉上都有遺憾和悲痛?爲什麼每個人的臉上都有淚痕和難過?
病房裡不是有儀器發出的“滴答滴答”的聲音的嗎?現在怎麼也沒有聽到它響了?
就短短几分鐘的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