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翼連忙上前一步攙扶起他,說道:“爺爺,外面現在天氣涼了,我不是告訴過您,不要隨意的出來走動嗎?白天可以,晚上寒氣重,您最好還是少出來的好。”
楚老爺子似乎並沒有聽到楚天翼的話,仍是一手柱着柺杖,勾着脖子看着外面。又問了一句:“爺爺剛纔問你的話,你沒有聽到嗎?剛纔是不是擎軒送你回來的啊?”
“呵呵,哪裡啊。爺爺你一定是看錯了,我是叫公司裡的下屬送我回來的啊。”爲了避免引起老爺子的感傷,楚天翼只好撒謊道。
“你這個臭小子,還想騙爺爺?”楚老爺子收回視線,依舊犀利的雙眼狠狠的颳了一眼楚天翼,然後說道:“你當真以爲爺爺年紀大了,眼睛,耳朵都不好使了嗎?剛纔那車,是你們公司的下屬看的起的嗎?你別真把我當老頭子糊弄,那車子我認識,那明明就是擎軒的。我問你,你爲什麼不把擎軒帶到家裡來?”
“爺爺……唉……不是我不帶,我也說了的,可是哥哥他……唉……”既然楚老爺子已經知道了,那他也就不好在隱瞞什麼了。可是這話,讓他如何做答呢。
楚天翼爲難不已的神色落入楚老爺子的眼底,老爺子臉上先前呈現出來的欣喜之色猛然間的黯淡了下去。他無奈的點了點頭,道:“爺爺知道,爺爺明白你的意思了。爺爺明白……那個臭小子,向來就是倔強得像頭牛一樣……唉……怪也怪我老頭子當年自己活作孽……”
“爺爺,您別這樣說自己了。我很擔心您的子啊。”楚天翼看到了老人的眼睛裡流動着的水光,心疼不已的說道。攙扶起老爺子的手,隨他慢慢的朝裡面走去。
“對了,爺爺……您的壽辰……還要不要讓哥哥來呢?”
“要,一定要,必須要!”楚老爺子說的鏗鏘有力,這豪邁霸道的風範,絲毫不低當年的風采。
“好!”楚天翼看着老爺子雪白的雙鬢,重重的點了點頭。
豪華的汽車在楚擎軒的駕馭下,飛快急速的超前掠去。窗外絢麗奪目的霓虹燈一個接一個的從眼前呼嘯而過,不知不覺的,男人的雙眼似乎蒙上了一層水霧。
腦海裡,浮出這樣的一個畫面。
孩提時代的楚擎軒,和楚老爺子在楚家老宅的大院裡嬉戲着。
“哈哈……小軒,別跑啦……爺爺腿疼,跑不動啦……哈哈……”
“哈哈哈哈……爺爺……你快來抓小軒啊……哈哈,爺爺你追不到小軒的……”
“是啊,我們楚家的小軒是最厲害的……誰都追不上小軒……哈哈哈……”
夕陽西下,歡樂的爺孫倆個人,玩得其樂融融。
然而,就在楚擎軒步入了高中,家中突發了變故。他被母親帶走,從此過上了逃亡的子。多少個夜,在異國他鄉的楚擎軒,一次次從媽媽的哭泣聲音中醒來。稚嫩的小手擦拭着母親臉上的淚水,問道:“媽媽,爲什麼不找爺爺呢?爺爺一定會幫助我們的。”
母親只是哭,不曾回答。問得多了,母親才說了隻言片語。
“那個爺爺……已經不要……我們了……他已經宣佈了……我和你,已經不在我他們楚家的人了……”
幼小的楚擎軒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爲什麼好好的一家人,爲什麼感如此篤定的一家人,在爲難的關頭,就紛紛的自顧自,誰也不會管他人的死活了呢?
“吱……”
又是一道凌厲刺耳駭人的剎車聲音,楚擎軒的車子停在了一傢俬人醫院機構的門口。
男人的淚水彷彿如血般粘稠,閃耀着耀眼的光芒。
楚擎軒用力的擦拭去臉上的淚水,推開車門,披着星星走了進去。
這是哪家的私人制度的醫院呢?楚擎軒是誰?一般的醫院他是不會去的。這家醫院是楚擎軒秘密的於香港迴歸的時候建造的,院內所有設施一應俱全,樹林,花圃,假山,噴泉……光是佔地面積,就有上萬畝。
門衛只知道此人是這個城市裡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成功商人,卻不知道他就是這家醫院的創辦人。一個恭敬的標準軍隊姿勢,道:“楚總裁,晚上好。”
楚擎軒一言不發,甚至就像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一樣。大步流星的朝裡面走去,頭頂一輪彎彎的圓月灑下銀白色的光芒,照耀在這個男人俊美的臉龐上,狹長的雙眸中,似乎有些許的鬱。
樓道內,走進電梯,來到特工住院部的頂樓。
一位資深的老護士正在置辦,聽到有腳步的聲音,擡起頭來的時候,楚擎軒的影已經從她的面前一閃而過。
“啊……”老護士輕輕驚呼一聲。這是誰?這不是楚天集團的總裁,這傢俬人醫院的投資者,楚擎軒麼!她一路小跑的追了上去,面帶着微笑,柔聲的說道:“楚總裁,晚上好。”
“這裡沒有你的事了,不許跟着來。”楚擎軒冷冷的說道。
“是的,總裁。”老護士聽之,忙頓下了腳步,看着楚擎軒蒼茫離去的影若有所思。
突然的,老護士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回到辦公室,連忙就打了個電話給院長。
院長此時已經在家用完了晚飯,正準備歇着了。接到了老護士的電話,絲毫不敢怠慢,馬不停蹄的趕到了醫院。
“楚總裁在哪裡了?”老院長上汽不解下氣的說道。
其實剛纔在門口的時候,老院子就狠狠的訓斥過了在門口的站崗的侍衛了。小侍衛被訓斥得一頭霧水,二和尚摸不到自己的腦袋了。
“我……我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啊……他他……他不就是楚天集團的總裁嗎……”
“他不僅是楚天集團的總裁,他更是……”老院長急之下,差點就要脫口而出了。好在他及時了抑制了自己,甩了下袖子,道:“下次只要是楚總裁來了,你一定要密密的通知我。”
馬不停蹄的感到了樓上,老護士指了下楚擎軒方纔離開的方向,說:“我本來是想跟着一起去的,可是楚總裁說不要讓我跟着,我就通知你了。”
老院長點了點頭,擦拭了下額頭上的汗水,就跟了過去。
一間高級護理的病房內,楚擎軒輕輕的推開了房門。房門剛被打開,一股子濃烈的消毒水的味道衝入了鼻息內。楚擎軒的眉頭一皺,鼻子一算,心疼得幾乎要落下了眼淚。
他輕輕點亮了房間內那盞較爲柔和的燈,然後來到病邊。
病上,安詳的睡着一個老婦人。已是一頭的白髮蒼蒼,面色蒼白蠟黃,沒有絲毫的表。嘴巴上還攏着個氧氣罩,由此可看得出,這個老婦人是個植物人。
“媽……我來看您了。”楚擎軒伸出手,顫抖的緊握住老婦人瘦得只剩下雞爪一樣首的手。抓着媽媽的手,貼在了自己的雙頰上。楚擎軒突然像個受了委屈似的孩子一樣,哭得嗚咽傷心。
窗外的月光灑進房間裡,老婦人的臉色依舊平淡如初,沒有任何的緒表現出來。楚擎軒怔怔的看着她的臉龐,曾經記憶的媽媽,是那麼的漂亮大方,溫婉賢惠會持家。
可是如今呢?失去了靈魂,知覺,人世間別的母親可以擁有的一切,她都不在享受。就連最基本的聽覺,味覺以及視覺,都失去了能力。楚擎軒心疼不已,任由着眼睛裡的淚水不斷的滾落出來。
如今的這一切,歸根結底,是倆派人造成的。可是讓楚擎軒最不能釋懷的是,其中一派居是他們的至親!
回想起母親還健康的時候,說的那句話,還有說那話的當時那無助而絕望的神色……那一幕,被永久的定格在楚擎軒的心裡。所以,他纔會變得像現在這般的冷酷和無。
突然的,楚擎軒的劍眉緊緊的蹙在了一起,臉上漸漸浮現出一抹殘暴的冷光。他曾經指着天說過,他要那些背叛過他們的人,和那些陷害過他們的人,付出最慘痛的代價,不管對方是誰!
“叩叩叩……”一陣輕微的敲門聲音,打斷了楚擎軒哀怨的緒。
楚擎軒深深的洗了一口氣,兩眼流出來的淚水早已經乾涸。微微的清了下嗓子,說:“進來。”
老院長輕輕的推開門,走進來,畢恭畢敬的立在楚擎軒的邊,說:“楚總裁,這麼晚上了,您來之前也不通知我一下?”
楚擎軒並沒有擡頭,似乎對於院長親自到來並沒有多大的驚訝。好像,這個也是他預料過的一樣。
“家母的病如何?”楚擎軒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雙眼仍然是一直緊緊的盯着上的老婦人,從未挪開過他的視線。
院長嘆了一口氣,無奈的搖頭道:“唉……我也不知道怎麼說,母親大人的病一直得不到好轉。恐怕想要好起來,這……是個謎。一切只因爲當時受到的刺激太大了,受到的傷勢太嚴重了,還有就是,送往醫院救治得不及時……所以……”
楚擎軒聽聞了院長的話,豁然起,爆烈怒吼道;“你說什麼?你給我在說一次?我母親的病,一直都是交給你全權治療。你倒好,每次都說這同樣的話。你說說,多少年過去了?老頭子,我警告你,別以爲我不會動了你。我若是真想動你,在這個城市裡,沒有人敢多問一句。”
院長的額頭直冒冷汗,他一邊擦拭着額頭涔出來的汗水,渾一直在不停的顫抖着,他語無倫次的說道:“楚……楚總裁,您……您聽我解釋……您聽我結實……令母親的病因您也是知道的,再說像植物人這樣的列子,在國內能甦醒的幾縷本就不是很大,甚至就連國外的都不多。而那些僥倖能甦醒過來的並列,實在是少之又少。”
楚擎軒痛苦的闔上眼睛,其實這個道理他又何嘗不知道呢?每次想起媽媽還在這裡受着煎熬,而他自己卻不能爲其分擔一些,這是一個做爲兒子的,心裡莫大的悲痛。
“我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