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狼爺出現
陸園,二樓。
沙發上,一個鼻青,一個臉腫,都氣喘吁吁的靠坐着,鼻青的紀宇擡腳踹了踹臉腫的皮三兒,“你什麼意思,給我說清楚!我就不相信事情跟她無關!”
皮三兒各種嫌棄的撇了紀宇一眼,而後仰頭看着天花板,“你一直跟許寧在一起,對吧?”
紀宇不太明白皮三兒的意思,鳳眸一怔,眉頭一挑問道,“然後呢?”
“華娜從許寧的血液中分析出致幻劑成分,這種致幻劑進入人體約一分鐘左右的時間就會令人神思恍惚,這說明了什麼?”皮三兒慢慢轉過頭看向紀宇。
紀宇眉微蹙,眼睛緊盯着皮三兒,皮三兒從他不甘心的眼神中知道,他已然明白了。
果然,紀宇頎長的雙腿嘭地一聲踹在了茶几上,眸底被氤氳遮蓋,良久,他不甘心的道,“跟她無關?”
這讓他怎麼能相信這件事會跟楊藝無關?
可皮三兒的話卻讓他無力反駁,皮三兒說致幻劑是進入人體一分鐘左右就發揮作用,也就是說,許寧被致幻是在二樓衛生間發生的。
而那段時間,監控視頻中沒有任何人出入衛生間,所以……
“至少是目前沒有任何證據顯示事情是她做下的!”皮三兒邪邪一笑。
這笑裡帶着從來沒有過的狠意。
“你是不是有論斷了?”紀宇很瞭解皮三兒,他越是笑,就說明他越是憤怒。
可不就是憤怒,閻家的樁樁件件至今沒什麼頭緒,這可是讓向來以神探著稱的皮三兒備受打擊,那穩如山嶽的金字招牌就這麼搖搖晃晃的懸着。
“兩種可能!”皮三兒躬身拿過茶几上的菸灰缸,左手嫺熟的勾出一支香菸叼在嘴角,嚓地一聲,火苗跳躍在之間,他輕輕吐出了一口煙霧。
紀宇眉頭一挑,皮三兒可是有好長一段時間不抽菸了,這煙戒得莫名其妙抽的越發讓人摸不着頭腦。
“哪兩種可能?”紀宇示意皮三兒給他遞一隻煙。
皮三兒斜睨了眼紀宇,修長的手指夾起煙盒動作帥氣的扔在了兩人之間,然後略有所思的深吸了一口左指間的香菸緩緩吐出,煙霧間他神情越發氤氳,指尖輕輕敲擊膝蓋,聲音低沉,“勘察現場發現,衛生間窗戶有推開的縫隙,窗沿上有摩擦過的痕跡,從形狀看,像是鞋子留下來的。”
“這說明,有人從窗戶離開?”紀宇剛要點燃香菸的動作一頓,心思瞬間活躍,很自然的把事情再次聯想到是楊藝的人。
“恩!”這確實是一個可能,只是,他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兒,如果真的是楊藝的人做的,怎麼會留下這麼明顯的痕跡?
他跟楊藝的對話明顯是彼此敷衍彼此,楊藝知道他在幫着閻家調查近來頻發的案件,甚至,楊藝也會知道他已經知道了仇末的事情,只是兩人誰都不說透而已。
仇暴,楊藝在泰國的勢力不容小覷,尤其是楊藝,她能接手仇暴的五毒會,就說明這個女人絕非泛泛之輩,她手下的人自然也不是等閒人,怎麼可能在做事情的時候留下這麼大的紕漏,除非是……她故意讓人留下,挑戰閻家,挑戰他皮三兒,否則,他還真就想不明白她的動機。
“院子裡的監控沒拍到人?”紀宇問道。
皮三兒搖了搖頭,“那是個死角!”
“你說有兩種可能,還有呢?”紀宇嚓地點着了香菸,斜眼看着皮三兒。
“作案者是古川依子或藍舒雅中的一個!”皮三雙眸冷冽的鎖着茶几上的水漬,聲音帶了幾分陰冷。
紀宇猛地怔住,詫異的擡眸看着皮三兒,“她們中的一個?呵……你可真敢想,她們同樣是受害者,這怎麼可能?”見皮三兒一臉認真沒有玩笑的成分,他斂了斂神情道,“好,就算你說的對,那動機呢?難道藍舒雅只是爲了小女人間的報復?你是說嫂子是恰巧受害?”
皮三兒冷笑,“我從來沒說這件事兒是巧合!”
“不是巧合?那就是藍舒雅或者古川依子針對嫂子?還是那句話,爲什麼?動機!”紀宇覺得皮三兒是腦洞大開。
如果說是藍舒雅他多少還能信,可若說古川依子,他完全就無法理解了,無仇無怨這怎麼可能!
“動機……”皮三兒一笑,“我說沒有任何證據顯示這件事兒跟楊藝有關,可不是說這件事兒真就跟楊藝無關!”
紀宇神色一凜,怔怔看着皮三兒,沉吟了一會兒,他一語中的道,“她們中有人受楊藝指使?”
“我已經讓人去調查了!”他從裡不覺得楊藝能脫掉關係。
“那你覺得這種可能性跟有人埋伏於衛生間內襲擊許寧哪個更能讓你信服?”
“呵,明天下午就會有結果了!”他已經給呼延打過電話,古川依子和藍舒雅的身體狀況不太適合今晚接受詢問,而他亦不想猜測,這會讓他陷入歧路。
再者他派去調查兩人近來行蹤的人還沒有回話,憑空猜測沒有意義。
紀宇見他不語也就不再多問,熄滅了手中吸了三分之二的香菸緩緩起身走到窗口,神情落寞的遙看着天際,墨藍色的夜空星光黯淡,儼然明天不是一個好天氣。
不知怎的,他心裡竟騰起了害怕的情緒。曾幾何時,他也是風風雨雨中跟着狼爺走過來的人,何曾知道什麼叫怕?
“最近,你還能嗅到那個人的氣息嗎?”紀宇的聲音低沉無力,話題一轉移到了那個人身上。
那個人!
皮三兒的眉頭條件反射的蹙了起來,黯然的眸光毫無焦距的盯着燃至指尖的明明滅滅緩緩搖頭,許久纔回過神開口,“他不會就這樣沉寂下去的!”
是的,一個復仇的人怎會沉寂?
紀宇眼眸微微眯起,“我總覺得這個人就在我們身邊,時時刻刻盯着我們的一舉一動,你的視線或許不止一次的在他身上停留可卻從沒覺得他有任何不妥也沒覺得他又有何令人驚豔的地方,他平凡的如地上的頑石,昏暗的如天際那明滅不起眼的星星,日隱夜現,晝伏夜出。太可怕了!”
皮三兒猛地一震,眼眸不可置信的落在紀宇的身上,太可怕?這三個字竟然從天不怕地不怕的紀宇嘴裡說出來……
空氣一時凝滯了,一個望着天際,一個望着他,直到一陣沒有什麼特色的手機鈴聲想起,兩人才恍然回過神來。
皮三兒下意識起身朝辦公桌走去,辦公桌上,他的手機屏幕上顯示着一竄手機號,看了一眼,他拿起手機,“說!”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他神色沉了沉,最後嗯了一聲便掛斷了電話。
應景似的,牆壁前的落地鐘敲了四下,那聲音沉悶中帶着迴音。
紀宇折身走到了辦公桌前,視線從皮三兒的手機上移到了他的臉上,“是不是調查的人有了消息?”
皮三兒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三天前,楊藝約藍舒雅去了伊麗莎白會所!”
紀宇雙眸一緊,“你是說……”
“明天再說吧!”皮三兒打斷了紀宇,忽地,他蹙了蹙眉,彷彿刻意躲開紀宇似的,餘光撇着紀宇,嘴脣動了三動纔開口問道,“嫂子人還好?”
紀宇倒沒多想,“我來之前特意去見了火子,他說只要今晚不發高燒基本上就沒事兒了!”
“孩子呢?”
紀宇的臉色沉了下來,空氣再次凝滯。
此時,京都醫院。
狄笙猛地驚醒,雙眸驚悚的望着天花板,下意識就要起身,一陣鑽心的疼從腹部傳來,頓時,她冷汗冒了出來,她咬牙倒吸了一口氣,這疼痛讓她瞬間清醒,孩子,她的孩子?
下意識,她顫抖着手摸向腹部,忽地,她僵住了……
她只記得自己祈求呼延一定要保住她的孩子,其他的一片空白,她的孩子呢?
房間裡燈光柔和,不是她的病房,這是……她猛地慌神了,不顧疼痛想撐着胳膊起身,無奈,她渾身痠軟無力,她環顧了眼四周,牆壁上有呼叫鈴,她擡手想要按,忽地,一聲輕微的咔噠聲傳來,她下意識頓住動作,轉眸朝聲源處看去,一道身影緩緩從陰影處走來,似乎怕吵醒了她,那人腳步極輕,慢慢地,那身影出現在了狄笙眼前。
是閻狼!
狄笙猛地屏住了呼吸,一時間,孩子的事兒被她拋之腦後,她驚悚的不知說什麼了,只是呆呆傻傻的看着一步步朝自己走過來的人。
“疼嗎?”狼爺輕輕摸了摸狄笙汗津津的額頭,那溫度讓他眉頭蹙了起來。
他今晚並不在京都,等他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很晚了,因爲沒發現狄笙的蹤影,他才從狼閣走了出來,卻發現不單單是狄笙不在,閻家其他人也不在,這一刻,他才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兒,等他潛進了陸園才發現,狄笙出事兒了。
從來沒有過的怕籠罩了他整個人,他每根神經,每顆細胞都再說怕。
他怕從此與這個小女人陰陽兩隔。
直到此時此刻,看着小女人就喘着氣兒在他面前,他提着的心終於落地。
“你,你怎麼來了?有人看到嗎?”狄笙終於緩過神來,壓低聲音急切的道。
不知從何時起,狄笙竟覺得狼爺活在黑暗中才安全,看到他這麼出現在人來人往的醫院,她怎能沉得住氣?
“疼嗎?”狼爺俯下身,頭抵着狄笙的,那眼睛裡赤裸裸的心疼盡落入狄笙眸底。
狄笙知道,她若不回答他的問題,他一定不會安心的,她視線微垂,手不自覺的放在了腹部,“疼,很疼!”
不單單是那火辣辣的疼痛,還有心底難以言喻的疼,她自然是不傻的,之前手術室的一幕幕說明狼妞的狀況定然不好,低垂的眸子掩去了眸底的痛苦,良久她緩緩擡眸,“你怎麼來了?不是說去外地嗎?”
“你活着?”狼爺彷彿沒聽到狄笙的話,雙手捧着狄笙的臉,大拇指輕輕摩挲她微有些凹陷的臉頰傻傻的問道。
“傻瓜!”狄笙已然帶了濃濃的鼻音。
狼爺輕輕把人攬進懷裡,小心翼翼的避開狄笙的刀口。
整整半小時,他沒提一句狼妞的話題。彷彿狄笙只是被人意外捅傷了一般,有這麼一刻,狄笙以爲狼爺失憶了。
外間傳來開門聲,狄笙猛地一驚,她推了推狼爺,狼爺卻不爲之所動,仍然抱着她。
“來人了,你聽話,到衣帽間裡去,嗯?”她聽着聲音像是護士,估計是來給自己量體溫。
狼爺扔不爲所動,狄笙臉刷地黑了,“你,你惹我生氣,你不知道月子裡不能生氣,要不然會落下病根兒,去衣帽間,嗯?”狄笙軟硬兼施。
那腳步聲似乎越來越近,狄笙忍不住撐起身子推了推狼爺。
狼爺見狄笙真生氣了,他眸色陰沉的看了看門口,轉身進了衣帽間,恰在此時,門開了。
護士一看狄笙醒着,趕忙上前道,“閻太太醒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說着,手自然的放在了狄笙額頭。
“沒有,護士小姐,你知道我孩子怎麼樣了嗎?”這纔是她最關心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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