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到~~~”一個內宦高聲唱道。
大殿上文武官員立刻肅靜下來,所有的人都齊刷刷地站定,右手撫胸,微微欠身,向前施禮。
傑迪欠了欠屁股,悄悄擡頭看去,只見一位身穿華麗宮裝頭戴皇冠的絕色少女邁着很男人的步伐大步向殿中走來。後邊拖着足有十五米長的雪白拖披,兩側各有八個當值貴婦提着裙襬,嬌喘噓噓一溜小跑兒地跟着。
皇帝身邊是沒有普通侍女侍從地,一般來說皇家基本上是要貴族去服侍地,從進餐到沐浴更衣、傳喚和召見。這些近身服侍地工作多是有貴族來完成的!也就是說,女皇身邊沒有平民僕人,她的僕人都有貴族,即便本來是平民,極受皇帝喜歡留在身邊侍候,也會頒矛一個爵位。
“這位就是克麗奧的表妹,當今泰戈爾帝國的女皇?”傑迪好奇地打量着這個世界上最古老帝國地君王。
“唉喲!”女皇尖叫一聲,向前一個踉蹌,差點兒趴在地上。文武官員刷地一下擡起了頭,只見女皇秀眉緊蹙,提着裙裾,憤憤地跺了跺腳,大家又刷地一下低下頭去。
女皇滿臉不耐煩地繼續向前走了,等那長達十五米的拖披滑過紅地毯。傑迪不曲兩眼一直,女皇差點摔了一跤的地方赫然插着兩件東西,深深地釘進了地毯。那是兩隻高跟鞋跟。
女皇在王座上坐了下來,十六個貴婦顧不得一臉香汗,連忙跑前跑後的忙活半晌。把她打扮停當,拖披也擺放得當。纔有一位品階最高的貴婦走到階前高喊一聲:“諸位大人免禮。”
衆官員直起身來,轉向女皇方向。然後奧貝斯坦大公爵踏前一下,開始恭賀女皇病體痊癒臨朝議事,文武百官、天下百姓如何喜不自禁云云。他說完了,站在另一側的條頓公爵也站出來,代表羣臣表達了心中的喜悅和歡欣。
傑迪站在後邊。看不見條頓公爵的長相。只能看到他高高的小子,背還有些佝僂。儘管如此,站在羣臣之中也如鶴立雞羣,如果他不是駝背的話,估計身高得在兩米以上。
帝國有兩位大公爵、三位內相,日常之事積壓地並不多,再加上這是女皇病癒之後臨朝第一天。有些官員出於種種考慮,所以只是象徵性的稟報一些小事,羣臣聽的十分無聊。
傑迪還看到坐在王座上地女皇下巴經常無故一沉,然後又倏地挺起。顯然是聽的昏昏欲睡,他心中不由暗暗納罕,因爲從克麗奧描述的情況來看,這位女皇可是十分勤政地,尤其自幼按儲君培養,更注重君王禮儀。怎麼可能第一天臨朝就打起瞌睡來了?莫非是克麗奧替自己表妹吹噓不成?
“陛下,昨日有南阿匹亞王國傑迪薩爾奉詔進京,在城門口與城防軍和治安官發生衝突,城防官雲奇掌斃奔馬。奉詔進京的傑迪薩克爾則把雲奇將軍打地遍體鱗傷。如果不是奧斯卡大人恰巧經過,事態必然更加嚴重,請陛下查明情況,矛以嚴懲。”
說話的是奧貝斯坦一派的人。他明着指責傑迪,但是隻要女皇一查。地防與治安部門擅徵稅賦的事就會暴光,就算不會嚴懲他們,只要撤了這道稅目。也算挫了他們的稅氣。
昏昏欲睡的女王忽然聽到“衝突”、“打架”這種關鍵詞。頓時精神起來。她腰桿一挺道:“是嗎?你說詳細些,雲奇到底給打成什麼樣?”
那名司法官徵了徵。說道:“呃……送他回家的時候,他母親已經不認得他了!”
女皇啪地一拍扶手,那司法官還當女皇震怒,定晴一看,卻見女皇眉飛色舞。這種表情實在不該出現在她臉上,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了。
“陛下,不知是何人向陛下舉薦這個人,特旨召他進京?臣聽說昨日香榭區發生一起鬥毆事件,一家酒店被人酗酒鬧事,拒不付賬,還把店中服務人員打傷多人,而那鬧事之人就是傑迪薩克爾和他的一個朋友。試問這樣無品無德之人,怎麼可以在帝國任職呢?”
這個人是條頓公爵的人,他避重就輕,目的是趁機把大家地注意力從城防收稅上吸引過來,但是那家黑店明明死了七八個人,他卻不敢實話實說。否則真要是降指查下來。說不定把自己也捲進去了。
女皇越聽越感興趣:這個叫傑迪薩克爾的傢伙簡直是到處惹事生非啊,太對我的胃口了,不過喝酒不給錢可就有點太沒品了,挺大個男人,哪能這麼扣門啊?
她正聽地津津有味,菲麗安小姐的父親。一位大法官臉色陰沉地踱了出來:“陛下!此人不堪重用。他先任職於諾曼,後就任於阿匹亞,反覆無常,沒有忠誠之心,此人還與克羅亞亡國公主、阿匹亞新寡女糾纏不清。風流成性。
方纔,就在皇宮外,他意以一城之地爲賭注。誘惑一位騎士拋棄他地女友,悖論連篇。道德敗壞……”
女皇興致勃勃地打斷他道:“這麼說他也不不算小氣啊,竟然拿出一座城池做賭注!那位騎士最後如何選擇?是選了他的女友還是選了那座城池?”
“這……”大法官臉色陰霾地道:“那個小騎士見利忘義,竟然答應了,似這種誘人向惡的人,陛下怎能重用?”
女皇不以爲然道:“我覺得很不錯啊,如果不用這個辦法,怎麼知道那個騎士虛情假義呢?這一來這位姑娘就可以另尋真心相愛的情人,好過將來後悔。
說起來這對情侶是分是合,與傑迪薩克爾全無干系,他竟捨得拿出一塊封地做賭注。好氣魄,大手筆,朕……是很想見見他呢。傑迪薩克爾來了沒有?”
引導傑迪入殿地好位當值貴族立即出列道:“陛下。傑迪薩克爾已經到了!”
“喔?”女皇滿眼新奇地道:“快快叫他上前見朕!”
傑迪薩克爾清咳了一聲,但然衆目睽睽之上。走上紅地毯。然後昂然向前行去,走到御座前階下三米遠的地方,傑迪一手撫臉。行單膝跪行禮:“小民傑迪薩克爾,參見女皇陛下!”
“啊!”女皇一聲驚叫,蹭地一下從王座上蹦了鹽業,指着傑迪結結巴巴地道:“你……你你……是你?”
傑迪茫然擡頭道:“陛下說……什麼?”
他一擡頭,卻見特蕾西女皇螓首半側凝視着他,秀眉半蹙,自言自語地道:“不是你吧?應該是你!一定是你!竟然……是你?”
滿朝文武、所有的貴州都被女皇的表現驚呆了,女皇地臉上露出既驚又喜的表情,她看着傑迪的神情怎麼看怎麼象懷春地少女看見了久別的情郎。
條頓的臉色頓時變地極其難看,雖說暗中早已決意謀反,可是衆所皆知女皇將成爲他地兒媳,現在女皇看着另一個男人。還是風流之名在外地一個男人。露出這樣的表情,他怎麼能不感到難堪?
“這個專門勾引上流女人地下流胚子,什麼時候和女皇結識過?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條頓公爵兩條濃眉擰地緊緊地忖道。
其實凝果大人看到傑迪。就象久別重逢的老友。畢竟這是她孤單寂寞的日子裡唯一陪伴過她地生命,傑迪的聲音對她來說簡直是刻骨銘心。藉由創世神的神力結果爲紐帶。通過這張無形的網,友誼不知不覺地便種進了她的心田。
在這裡意外相見,她原來賭咒發誓要折磨傑迪出氣的埋怨全因驚喜而置之腦後了,心中唯有無盡的喜悅。可是一個少女露出如此表情。別人豈會想到朋友之誼上去?
在場羣臣中唯有奧貝斯坦公爵微微點頭。眼中露出讚許的神色:“女皇這一招妙啊,只管把水攪混,這副神情做出來,引得衆人往男女之情上想,更不會有人懷疑傑迪早早與奧貝斯家族聯手了,女皇磊病癒後,似乎心智也變的更加機警了。”
“你就是傑迪薩克你?傑迪薩克爾就蠅你?”女皇驚喜地問道。
“是。正是小民。陛下認識我?哦不,陛下聽說過小民的名字?”
傑迪這樣一問,女皇忽然清醒過來。天使在人間。實力本來就要大打折扣,而她硬闖神力結界。因此元氣大傷,在沒有找齊她的戰天使裝備之前,人類頂尖強者也未必就比她差了,現在可不能暴露身份。
想到這裡,女皇抑住心中喜悅,看了傑迪一眼,緩緩坐回王座,裝腔作勢地笑道:“當然聽說過,很久以前就聽說過了,今天能在這裡看到你,我非常開心。”條頓公轁的臉色更難看了,一些臣子開始竊竊私語。女皇哪管他們臉色。只顧笑嘻嘻的對傑迪道:“朕召你進京,你肯奉詔前來,朕十分喜悅。以後你就留在這兒不要離開了。嗯……賞你個什麼官職好呢?”
她翹起二郎腿,一隻手在椅背上輕輕地敲着,沉吟片刻也沒想起合適地官職來,便向傑迪問道:“喂,你想做什麼官兒,只管說給朕聽!”
這一來下邊頓時炸開了鍋,傑迪薩克爾在南方縱然名聲再響亮,在帝國也算不了什麼了不起的人特,何況他初來乍到,哪有隨他索要官職的道理?
三內相之一的威廉大人正要舉步上前進諫。女皇突然一拍手喜道:“有了,你就做朕地宮廷侍衛長吧,這樣如何?”
她這樣一說,條頓和奧貝斯坦兩位大公爵不由同時一怔。
“宮廷侍衛長?那可是和女皇形影不離,隨意出入內宮的人物。這麼一個聲名狼藉的風流浪子,和克多亞公主、阿匹亞女王勾勾搭搭不清不楚地,讓她統領禁衛,隨侍女皇身這,我條頓家族的臉往哪兒擱?
再者說,但凡在宮中任職的官員皆爲貴族,他剛剛進京,難道就要封賞爵位?”條頓公爵怒不可逷,立即彎腰一禮道:“陛下,我以爲萬萬不可!”
與此同時,奧貝斯坦公爵也閃身出來,向女皇進言道“陛下,在宮中任職,非貴族不可,貴族之中,又需先在軍中任職三年以上方可入禁衛軍,特旨簡拔者雖有先例,但直接升任侍衛長者卻不曾有過,還請女皇三思。”
他地目的是讓傑迪插入條頓家族的城防軍,牽扯他們的精力。爲自己贏取準備時間,若是傑迪入宮任職,那用處可就不大了,
條頓公爵難得見奧貝斯坦公爵與他意見一致,連忙附和道:“陛下,奧貝斯坦大公爵所言極是,傑迪薩克爾剛剛進京,未經歷練,宮廷侍衛長一職至關重要,由他接任殊爲不妥?”
女皇瞪起一雙亮晶晶地眼睛,質問道:“我信得過他不就成了?怎麼如此囉嗦。那依你說,該如何安排?”
條頓公爵昂然道:“未在我帝國軍中歷練,如何擔當如此重作?依老臣看來……”
女皇一拍扶手,說道:“好,那便去軍中歷練一番!城防軍中可有空缺!”
奧貝斯坦公爵立即說道“皇城防衛軍團副將一職空置很久了,陛下有意重用傑迪薩克爾。不防讓他到城防空軍中歷練一番。”
條頓公爵直起腰來,冷眼瞟向奧貝斯坦:“他明知我兒早城防軍主將、光明聖地聖騎士,這個傑迪薩克爾在阿匹亞王國就和光明聖教結下怨急,進城後又和我條頓家族接連發生衝突。彼此勢同水火,他建議把傑迪薩克爾安排到我軍中,這是有意爲之啊。”
條頓公爵心中疑念一閃:“傑迪薩克爾會不會是奧貝斯坦這頭老狐狸安插到我身邊地一個釘子?”
轉念一想,他又打消了這種疑問:“不會的,這個傑迪在南方頗有勢力,奧貝斯坦如果有心與他聯合,就會竭力保護他地安全,把他單槍匹巴放到我苦心經營多年的城防軍中能起什麼作用?要對付他,還不是易如反掌!”
條頓公爵想到這裡,眼中不禁閃過一抹很厲之色。
羅斯帝國,阿索斯聖山。措倫湖底。
措倫湖底就是阿索斯聖山之嵮。這是阿索斯聖山神殿的最高一層,一個巨大的平坦的地下空間。上邊是透明地,不知道是人工還是天然形成的。
那穹是透明地晶體組織,站在神殿上仰望,湖水澄澈湛藍,水草、游魚,赫然在目。聖湖湖水清澈無比,十米之內纖毫畢現,所以陽光毫無搖不已,讓人置身此處如同天上人間。
由於阿索斯聖山山勢極高,這山頂最高的一層中窟冰寒如冬,洞頂的湖水水溫也極低。洞窟中總是村落着淡淡地霧氣。
在洞窟地最中央,有幾張石牀,每張石牀上都躺着一個赤裸的男子。他們身軀健美結實,身材比例十分完美,只是膚色蒼白,看起來毫無生命氣息。
在一旁,白霧繚繞中站着三個人,最前邊一個瘦削蒼老,滿臉的老人斑,他半眯着眼睛,似睡非睡地,好像對這裡地寒冷全無感覺。如果說那些石牀上的人體毫無生命氣息。那他看起來就象具已經死了十年乾屍。
然而沒有誰敢輕視這個似乎一陣風就吹得倒有老人,因爲他掌控着天下最強大的力量,他是光明聖教的教皇。
在他的身後,站着阿博特和摩蘇爾主教,兩個人畢茶畢敬,但那恭敬卻不是對前邊的教皇而發的,卻象是對那些躺在石牀上的屍體表現出地由衷敬意。
忽然,教皇象是感應到了什麼。他仍然眯着眼睛,但是佝僂的身體卻慢慢站直了些。
頭頂地湖水開始急劇旋轉而來。陽光地閃爍開始變的強烈起來,阿博特和摩蘇爾主教只仰頭看了片刻,就頭暈目眩直欲嘔吐,兩人忙低下了頭。
他們雖然低着頭,可是通過洞窟內光線地變化,還是能夠感覺到穹頂的動靜,洞穵內漸漸變的明亮起來,穹頂透過湖水照射下來的陽光漸漸凝聚成了兩束熾烈無比的光芒。
洞窟內也在這一瞬間就象烈日躍出海面似地,剎那一亮,然後熾烈地光束了,光束消失地地方出現了兩個半透明地人影。
“他們來了!”教皇微眯地眼睛裡閃過一抹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