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荷小心翼翼的將傅苑君掌心的白紗拆下,不由驚奇的呼喚一聲:“小姐快看,這藥真神奇啊,才兩天,你的手就快復原了。”
“是啊,的確好得挺快,等院子裡那些草藥都成熟了,我們試着也陪制一瓶這樣的藥來吧。”
“這恐怕不容易,到時候還得找陳大夫幫忙。”
“陳大夫是陳護衛的父親,以你跟陳護衛的交情,讓他爹來幫幫忙恐怕不成問題吧?”
雨荷被傅苑君這樣一揶揄,瞬間漲紅了臉,又羞又惱道:“小姐,你又胡說什麼,我跟他什麼都沒有。”
“呵呵,是嗎?”
“小姐,你不相信雨荷?”
“好啦,相信相信。”
傅苑君打趣的說完,驀地就見雲辰來了。
今天換了一身白衣的他,雙手背在身後,越發襯得他清秀異常且風姿如玉,遠遠走來,只用八個字可以形容“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雲公子你來得正好,小姐總是喜歡取笑我,你可得過來爲我出氣啊。”雨荷撒着嬌,眼中帶着一絲委屈。
雲辰清淺一笑,眼神別樣柔和:“是嗎?既然阿晴欺負你,那隻得我來出面補償了。”
“好呀好呀,雲公子要怎麼補償雨荷呢?”聽了“補償”二字,雨荷哪還有半點女子矜持,早就歡呼直跳了。
雲辰無奈一笑,像變戲法似的從背後取出兩隻紙糊的風箏來。
一隻是蝴蝶,一隻是雄鷹。
蝴蝶的那隻弄得花哨豔麗,頗受女子喜愛。而那隻雄鷹的色彩則很單調,雖然只是用水墨畫出來的,不過卻別樣的威武霸氣。尤其那雙鷹眼勾勒得炯炯有神,那抹要衝破萬里雲霄的氣勢,不由讓她聯想到那日他與他在湖畔賞景時看到的那隻孤鷹。難道雲辰是以“它”爲原型做成的?
“哇,風箏!”
雨荷歡喜不已的衝到雲辰的面前,率先就將他手裡的“蝴蝶”奪過,臉上洋溢着孩子般的笑容。
“這個補償你滿意嗎?”
雲辰淡笑詢問。
雨荷忙不迭的點頭:“當然滿意,我已經好久沒跟小姐一起放過風箏了,那時候放風箏,還是幾年前的事呢。”
“阿晴的手受傷了,暫時不能練劍,只要一得空,你就可以陪她放風箏了。”
“哎喲,說來說去雲公子你還是爲了我家小姐啊,你怕她悶着了,所以纔給我們送風箏來的吧?還說什麼補償我呢。”雨荷佯裝不高興的說,可眉眼裡,卻全是笑意。
傅苑君微瞪了她一眼道:“得了便宜還賣乖。”
“小姐,我說的可是實話呢。不過雲公子,你做的風箏爲什麼這麼奇怪,一隻蝴蝶又一隻老鷹,這鷹雖然也不賴,可是看着過於剛猛……女兒家的誰會喜歡這樣的,要不你拿回去換個樣式吧?”
雨荷話剛落,傅苑君就邁步上前,毫不猶豫的接過了雲辰手裡那隻鷹形風箏,脣角蕩起一抹笑意:“這個我喜歡,不用換了。”
雲辰似明她的心思,倒也不多言,只是沉默的笑。
雨荷卻詫異的看了傅苑君一眼:“小姐,你真喜歡這樣的啊?”
“是啊,這隻鷹一
會要是飛在空中,那該是何等威武?肯定比你的蝴蝶有氣勢。”
雨荷撇撇嘴,不以爲意道:“我還是喜歡這蝴蝶,你看它多漂亮啊。”
“好了,你們喜歡就好,我就先走了。”
雲辰心滿意足的收斂起氣息,只覺她們高興,自己心情也好了。
“你不跟我們一起放嗎?”
聽着她的詢問,他眼中帶着一絲眷戀道:“不了,近日襄帝即將娶後,我還得替王爺在封后之日,爲皇上和皇后獻上一份賀禮。”
“既然如此,那雲公子就先去忙吧!”
她神色淡淡的說着,知他要忙大事,倒也不挽留了。
雲辰卻怔怔的看着她,本以爲如此大事,她一定會追問一番。畢竟當初若不是她一招不慎,那麼伴在君側身邊之人,將是她無疑。豈料卻得她這般冷淡迴應,他多少有些預料不及。
“雲公子?你怎麼了?”
雨荷出聲打斷了他的思慮,他處變不驚的笑道:“沒事,你和阿晴玩開心點吧,我先告辭了。”
“嗯,謝謝雲公子。”
雲辰走後,雨荷的臉色也有幾分落寞,轉頭看着傅苑君道:“小姐,你說襄帝娶的那位皇后是誰啊?會不會是二小姐?”在這之前,京都之人就已傳遍,後位人選,及有可能是傾城絕豔的傅苑霜。
她搖搖頭,面色漠不關心道:“我也不知道,不去管那些吧,我們放風箏去。”
“好哇,小姐你說到哪裡放風箏最合適?”
“後院吧!”
雨荷聽後失望無比:“啊?我們爲什麼不選湖亭邊的位置啊,那裡風景秀麗,更適合放我的蝴蝶。”
“你別忘了,我們正是禁足期間了,未到半個月,不可踏出玉茗齋的。”
經傅苑君這般提醒,雨荷陡然想起安南王那日的話。是啊,她們還被罰着禁足呢。
當下,也沒有什麼可挑剔的,老老實實的繞到後面院子去了。
院子裡……
雨荷一邊放線狂奔,一邊託着風箏在後緊隨,看着她的“蝴蝶”一點一點的扶搖直上,最終飛向那蔚藍天空,她咋呼不已的喊了起來:“小姐,快……快看,我的風箏已經飛起來了。”
“知道了,我的老鷹一會也會追上你的。”
說罷,傅苑君也不甘落後的開始放線了。
院牆的另一邊,桑婭正與安南王並肩散步。
王爺今天心情似乎不錯,否則也難得抽出時間,陪她這樣悠閒。
“王爺,桑婭聽說襄帝已經立好後位人選,只等選定黃道吉日,便要準備封后儀式,這是真的嗎?”
“嗯。”
“立後乃襄國盛事,王爺是否要趕回京中一趟?”
“本王暫時還沒有回京的打算,切看吧。”
桑婭點點頭,似不願再提一些讓王爺傷腦的事情,紅脣幾番囁嚅,欲要轉移話題。
可就在這時,原本秋高氣爽的天氣,忽然掛起了一陣風。
接着,一隻畫得色彩斑斕的七色蝴蝶陡然洋洋灑灑的落到了桑婭的面前,它就像受到了什麼指示,有意落在了她的腳下。
桑婭
先是一怔,隨即彎下腰,將那斷了線的蝴蝶撿了起來。仔細打量一番道:“是誰在放紙鳶?”
軒轅燁擡頭,看着空中那隻不知要飛向何處的“孤鷹”,狹長的黑眸狠狠一斂。
院子內……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我的風箏斷線了……”
雨荷又氣又急,猛的跺起腳來。
“嘿嘿,誰讓你放得那麼急,剛剛又在起風,你呀,是自找的。”
“小姐你別顧着取笑我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是你先說我的鷹不好看的,瞧你那蝴蝶也只是繡花枕頭吧?哪有我的大鷹結實啊。”
“是是是……可現在怎麼辦啊?”
“都斷線了,還能怎麼辦?”
“那可不行,這風箏是雲公子送給我的,我可喜歡得緊呢,不能就這麼算了。”
雨荷越說越急,簡直就恨不得要跟人拼命似的。
傅苑君瞧在眼裡,只能嘆了嘆氣,又將手中的“孤鷹”交到她的手裡:“拿好,我去把你的蝴蝶找回來。”
“小姐,你要怎麼找啊?”
雨荷擔心的問。
“我看到它剛剛飄去的方向就在這苑牆的外面,只要翻過去,把它拾回來不就好了嗎?”
“啊……小姐你要爬牆嗎?”
“沒辦法,被禁了足我們是不能走出這裡,但安南王沒說,不可以爬出這裡呀!”
傅苑君故意曲解着意思,反正想着自己就冒失一回,那冷血王爺應該也看不到吧。
雨荷聽後有些猶豫道:“可是……爬牆那麼危險,我怕你……萬一摔着了咱辦?”
“嘿嘿,放心吧,這幾天的功夫不是白練的。況且,你不是那麼喜歡那隻蝴蝶嗎?不給你拾回來,你又該哭哭啼啼的了。”
“那好吧,小姐你小心點呀。”
聽完雨荷的叮囑,傅苑君便也不再多說,但見她大步流星的走到院牆一畔,雙手揪着旁邊生長得旺盛的綠色藤蔓,開始躍躍欲試起來。
“小姐,你慢點……”
雨荷怕她摔着,不住的在下面提醒。
傅苑君一心爬牆,也不理會。
終於……她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是爬上去了。
這院牆有兩米來高,在下面看着不怎麼樣,可這趴在上面還是有些駭人。
“你在幹什麼?”
一道滿含威儀的冷喝,頓時在她腳底下響起。
傅苑君尋着聲音望去,這一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因爲,這裡出現了一個此時她最怕見到的人,那就是——軒轅燁。而且在他的身邊,還有一個桑婭。
二人都仰着臉看着自己,那臉色簡直就是黑梭梭的。
“沒……沒什麼!”
她哆哆嗦嗦的迴應着,想着打哪兒爬上來,就打哪縮回去。這一切,願他們當作都沒看見。
可她的如意算盤並沒有心中想的那麼美好,由於匆急下牆,這一條腿無意就被藤蔓給纏上了,經她腳踝一帶,她纖細的身姿就不受控制的往半空中墜了下去。
她“啊——”的一聲慘叫着,只希望臉彆着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