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姐……。”我知道美美是真的擔心我,那焦急的語氣,不是能裝出來的,我心裡有着淡淡的暖意。
其實有一兩個朋友爲自己擔心,這種感覺和愛情的熱烈不一樣,特別溫馨,我跟美美說了幾句之後,便準備關機休息,但是手機卻收到了幾條短信,看時間竟然是昨天下午的發送的,網絡原因到現在才收到。
是銀行的系統信息,銀行卡的凍結信息,說我涉嫌洗錢。
詐騙信息?但是信息裡說要我當地銀行和警察局自己處理,不像是假的,我懵了。我什麼時候記涉嫌洗錢了?
我想可能是詐騙電話,心煩意亂地關了手機,我倒在牀上抱着枕頭悶頭睡了起來,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但是心急也並沒有什麼卵用。
第二天一開機,就接到了顧景輝的電話,我正在洗臉,看着旁邊手機上顯示的來電,沒法接,這時門鈴也響了起來,我嚇了一跳,洗錢和我爸被綁架的事情,二選一。在按門鈴的人,會不會是其中事件之一的關聯者?
該來的總得來,我迅速地洗了把臉,然後跑到了門口透過貓眼看外面,映入眼簾的卻是一根領帶,和酒紅色的襯衫衣領。以及弧度完美的下巴,接着便是那個男人俯下了身子,黑眸靠近貓眼,彷彿能看到房間裡的我,我聽到顧景輝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不大卻聽得清楚:“別看了,開門。”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透明睡裙,就這樣開門?
但是想想人家畢竟是會杜芸結婚,自己還計較個什麼勁?要保持什麼好的形象?我打開了門,顧景輝高大的身子堵在門口,視線在我身上如蜻蜓點水似的看了一下:“一個人在家?”
“嗯。”我關上門,看着他走到了客廳的沙發坐下。修長的腿挺隨意地搭在了玻璃矮桌上,顯得筆直而充滿了線條感,他是一個很講究的男人,不管是衣着還是生活,他都不知道他整齊挽起的袖角對我來說,是多麼強大的殺傷力,也不知道他修長的手腕上,戴着的腕錶,是我最愛的那種款式,簡單大氣。
當初我那麼作死地怦然心動,就是因爲第一眼看到的男人,有着太吸引人的氣場,和那一個眼神就能渲染出來的魅力。
“你的彬哥沒跟着你回來?”顧景輝問。
我的彬哥,他可不是我的,我想我愛了他那麼久,最好的一切都給了他,他都不屬於我,更何況和我張彬。
“你來得正好,我有點事情想問問你。”我避開顧景輝那個讓我覺得難過的話題,直接跳到了我想問的問題,關於我爸,美美說過最後見到我爸,是被顧景輝帶走了。
顧景輝的眼眸動了動,漆黑的瞳孔裡倒映着從側面陽臺口灑落進來的晨光,像是會發光的寶石一樣,我在他對面坐下,想問問我爸被他帶去了哪裡,但是他卻先先開口了:“潘皓跟我說了,那個號碼不是我用的,是一個網絡電話。”
“這樣。”我本來以爲,我爸如果在顧景輝那裡,也許還有一點希望,但是聽到顧景輝的話,我就知道我爸的事情很可能與他無關,我爸現在肯定有不少仇人,哪怕是從下水道蹦出一個人要殺了他。我都相信。
“嗯,我找人查了,IP地址最終地點是杜市長家裡。”顧景輝將手中的手機扔在了沙發上,修長的手指摩挲了一下沙發的真皮,然後繼續說道:“莫菲菲,你惹人的水平很不錯。每次都是大魚,張彬他搞得定麼?”
我難堪地擰了擰眉頭,顧景輝說的話,是在指我爸這次惹的麻煩,是因爲我引起?那麼我只能想到杜芸了,她是個嫉妒心極強的女人。偏偏還有個挺厲害的爹,這社會講究的就是關係,她想橫着走,也沒幾個人敢讓她豎着走。
?顧景輝起身去了廚房,他在冰箱裡找了兩支啤酒,然後拿來了兩個玻璃杯:“在想怎麼救你爸之前,你不如先想想怎麼應付我。”
“什麼?”我不解。
“爲什麼跟着張彬去了新加坡,不應該解釋一下?”顧景輝倒了兩杯啤酒,一杯遞給我,雙眼冷如霜。
“這跟你沒關係吧!如果我不願意離開張彬,我們可以就保持着這地下情人的關係,是吧!”是試探性地這樣問他!
隨後,我接過啤酒仰頭喝下,這一杯啤酒對於我來說,小兒科,喝完之後我才發現顧景輝的啤酒沒有動,只是坐在那兒看着我,我平時不是三杯倒,一杯啤酒也不可能讓我酒精上腦膽子變大,但是顧景輝越是平靜,我越覺得氣憤:“我若不想離開張彬,也不想和你保持那骯髒的關係,你現在已經把我送給了張彬,也抵了籌碼,難道還有哪裡不對嗎?”
?我的話一說完,顧景輝的眼神已經讓我不敢再看,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我能從他的這扇窗戶裡,看到讓我害怕的東西,我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啤酒仰頭喝下,豪邁得不行,其實心裡虛得都不知道再說什麼來打破此時的僵寂。
“莫菲菲,你跟了張彬一段時間,膽子好像大了不少。”顧景輝的語氣平靜,他喝了一口啤酒,姿態優雅。
?“也許吧,不是你給了我這個機會嗎?”我平復了一下內心的情緒波動,嘴角竟然也還能勾勒出一絲笑意,免得自己在這場戰爭中太落於下風。
?時間靜止一般,空氣中有着啤酒的氣味,啤酒雖然沒那麼容易讓我醉,但是喝了兩杯下肚。
胃裡也有一點點的灼熱感,我和顧景輝跟兩尊菩薩一樣對坐着,對視着,往事一幕幕都在這靜謐的時間中浮現,我有點兒傲性,否則也不會繼續還呆在天堂皇家會所!
但我還是在那一樁樁財色交易中死活保持着最後一點乾淨,我感到很慶幸,顧景輝容忍了我的這一絲傲性,但是我深深地明白,我的這點傲性說到底,都是爲了顧景輝在拼命地保留着。
一見鍾情是種什麼樣的體驗?
就是在那一秒鐘,那一眨眼,從來都覺得是灰色的天空,忽然變成了藍色,從來都是一個人吃飯的人,忽然想兩個人一起吃飯,從來都溫溫沉沉的心臟。
忽然就像有電流竄過,“砰砰”地劇烈作響,彷彿要衝破胸膛的束縛,我那時候不過剛進入社會,眼裡的世界那麼小,顧景輝就像那一個替我打開另一個世界的人,闖入了我的生活中。
隨着在會所裡的那些道聽途說,四處拼湊出來的資料,我對顧景輝的瞭解也越來越多,哪怕他不怎麼來管我這個人,我也在別人的口中默默地瞭解着他,當然,也正是這樣,我才發現我和他的差距是那麼大。
要不是顧景輝替我解圍,後來又主動要了我,我恐怕就能這樣憋着,一直將這種情愫壓在心裡,任它長成參天大樹卻無動於衷。
可就在我以爲我得到了愛情的時候,也是顧景輝親手打破了我的幻想,那一場賭局,從一開始就是一場交易吧!像他們這樣的人,做什麼事不是算盡心機,每一步都走得機關算盡,我對顧景輝還愛着,卻也恨着。
“沉默夠了,也該走了吧,這裡是張彬的屋子,你呆在這裡太久不好。”我下了逐客令,對。從現在開始我應該清醒點,誰說最後一定要和愛的人在一起?我莫菲菲不應該做那樣的夢,現實,生活,纔是我屬於我的。
“嗯,走了。”顧景輝起身,那喝了一半的啤酒放在了桌子上,他背影冷冽,不帶一絲眷戀地離開了,門關上,我半晌纔回過神。
他來這裡,只是來引誘我自己說出這番話。然後好理所當然地離開麼?
我的指尖有點顫抖,伸過去端起那半杯啤酒,在他碰觸過的杯口邊沿,我將那剩下的啤酒一飲而盡。
?當你有了心事,哪怕開水一杯,都如烈酒一壺,酒不醉,人自醉。
?渾渾噩噩地將啤酒喝光了,我倒在沙發上睡了過去,今天不用上班,也沒有人會再來打擾我,我可以一直睡着不用擔心任何事情了。
顧景輝不是那種死皮賴臉的人,他要的東西,要麼非得到不可,要麼就是沒什麼興趣不要也罷,我屬於後者,雞肋的存在,嚼之無味棄之可惜。
我睡到了下午六點多才起來,腦子有點沉,今天還要去萬達廣場那邊,我撐着有點疲憊的身子,去衝了個澡讓自己稍微清醒一點。
我不熟悉去南門那邊的路,所以打了個的士報了個地址,就在座位上閉着眼睛休息,的士師傅是個很熱心的人,他開了一會兒以後開口說:“小姑娘,你去萬達廣場那邊幹什麼?”
“去有點事。”我答道。
“那邊可不怎麼安寧,出了不少事,白天都沒什麼人去那邊,這都傍晚了,你一個人去那裡幹什麼?”的士師傅說:“前段時間就有個女孩子在那裡被人給強、奸了,是幾個小混混,那一帶都是那些流氓地痞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