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蘭庭手抖得不行,疾呼夜魅:“媽媽!媽媽!”
夜魅猛地扭頭看向冷宗,眼底的恨意就像是一把錐子,衝着冷宗歇斯底里的喊:“你要逼我恨你到什麼程度?一直以來你都這麼逼我!現在還要逼蘭庭,我愛他,我愛他啊,他要是死了,我也不會獨活!”
她說到後面,淚水大顆大顆的落:“以前那個疼愛我的父親在哪?那個將我放在腿上,教我讀書寫字的父親在哪?”
“我從來沒把你當做過女兒。”
“可是我從來都渴望你是我的父親!我希望有個疼愛我的父親,”夜魅的眼淚越流越急:“爸爸,我從來沒求過你任何事,從來沒求過,我現在求你,讓我嫁給他,行不行?”
“我們已經分開九年多快十年了,這十年我無時無刻不想念他,可我沒和他在一起,我始終呆在您的身邊,即便您早已說過此生不見,我也沒有立刻奔向他的懷抱,如果您真的不能容忍我的幸福,當初在產房裡又何必給我輸血?何必救我一命?”
蘭庭丟掉槍,小腿飛奔,朝着蘭泉飛奔過去,猛地抱住蘭泉的腿,明明只是個小孩子,也沒多少力氣,他衝過來的時候,蘭泉卻差點沒站穩,感受着孩子抱住他的腿,蘭泉的心,軟得卸去全身力氣。
“爸爸!”蘭庭大聲的叫:“爸爸!”
兩個字,一種稱呼,一種心理上的接受,蘭泉此生,從沒像此刻這般,瞬間石化。
整整一分鐘,蘭泉才反應過來要蹲下來,伸出雙手要抱他,可伸出去的手,卻控制不住的顫抖,明明前一刻都能心境平和的和他聊天,此刻卻不敢用力的抱他。
怕自己控制不住力道,小傢伙會被他捏碎。
他頭一低,眼淚便落了下來,“啪嗒”,滴落到蘭庭的鞋尖上,他伸手摸着兒子的腦袋,紅着眼,終於把蘭庭抱了起來。
蘭庭看到他的臉,表情僵裂的抽搐扭動,以爲爸爸鄙視他沒有膽量,蘭庭心底的委屈,猶如潮水般從小鼻尖冒出來:“我是小男子漢,我都可以保護姍姍!”
蘭庭鼓着小臉,又惱又火,穩不住自己的情緒:“但是誰規定,不對爸爸開槍,就不是小男子漢?我不要爸爸死!”
蘭泉喉嚨滾動得太激烈,以至於他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將兒子抱緊,感受着孩子的存在,然後他深深呼吸一口氣,用粗啞的聲音說:“我知道,你是小男子漢,爸爸不在的時候,很懂事的陪着你媽。”
他抱起兒子,大步朝着夜魅走去,眼神裡滿是勝利的暗芒,對冷宗說:“我兒子和我女人的心,全在我這裡!你,輸了!”
他俯身,撿起地上的槍,對冷宗說:“上次我對你開了一槍,現在我還給你五槍,一切由天來定!”
說完,槍口直指着自己的左胸口,視線和冷宗對峙,下一瞬,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食指叩響着扳機,連發五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