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以最短的時間發到每一個軍人和警察的手裡,冷夜謹自己也沒有放棄尋找。
他猶如夜黑裡的鬼魅,火石電光間,不停的在人羣裡穿梭。
剛剛經歷過恐怖襲擊死裡逃生的人們,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有人在人羣裡穿梭,他們不停的打電話,哭泣着,心有餘悸着……
一個女孩抓着手機,對着電話大哭:“當時我趴在地上,子彈就從我耳邊飛過,沒有任何的保護……”
一個老人問身邊茫然靜坐的小夥子:“你還好吧?”小夥子精神崩潰的回答:“還行,湊合着。”
一對情侶抱在一起失聲痛哭;一箇中年男子正在驚魂未定的講述他死裡逃生的經過;
……
冷夜謹緊繃着臉,那個女人是不是和他們一樣,在槍彈下顫抖,在硝煙中啜泣,在呻吟中戰慄,反覆的回憶着那驚魂的十幾分鍾?
該死的,現在的她,是不是急需要一個堅實的胸膛,爲她驅趕經歷的噩夢?
童璐,不許故意讓我找不到你!聽到沒有!
不許給我開這樣的玩笑!不許受傷!什麼都不許!
給我一點提示,一丁點就好!
但是——
一丁點提示都沒有!
冷夜謹握緊着拳頭,虎口泛白,呼吸越來越重,越來越重。
他想要將她在茫茫人海里找出來,卻找不出來,從未這樣挫敗過,高大挺拔的身影,極力壓着耐心耗盡的脾氣,電話一個個撥出去,命令一條條發出去。
餘秘書和夜魅將大量的人派出去,街道上,醫院裡,甚至太平間,每一個途徑都不放過,到處尋找童璐。
軍人和警察也在幫忙尋找,漫天撒網,尋找一個叫做童璐的女人!
此時此刻,童璐和出租車司機正在幫忙將兩個受傷的人送到醫院,她的腦子到現在還是空白的,度秒如年的那十幾分鍾裡,她絕望的看着一個個手無寸鐵的人們倒下,每一聲槍響,都是一場噩夢。
大腦努力想要忘記剛剛發生的一切,可是根本忘不掉,身體不住的輕顫。
“小姑娘,別怕,已經過去了。”
司機大叔拍拍她的肩膀,給了她一個劫後餘生的擁抱。
“大叔,我沒事。”可是聲音卻染着前所未有的害怕和脆弱,喘不過氣來。
“今晚我們也算是同度過生死的人……”司機大叔想要開個玩笑緩解壓抑的氣氛,可惜連他自己都笑不出來,又用力拍了拍童璐的肩膀:“你之前要去的地方在郊區,現在全城宵禁,出不了城,你還有沒有別的地方去,大叔送你。”
童璐看醫院急診室裡裡外外,橫七豎八都是受傷的人,護士人手根本不夠:“大叔,你有事就先走吧,我看看醫院裡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那行,我去街上看看還有沒有傷員需要用車。”
童璐點點頭,衝到急診室第一線,幫忙攙扶病人,給護士打下手。她不想沉浸在絕望和恐懼裡面,也許做點什麼,不讓身體有停下來思考的時間,或者這樣才能驅趕心中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