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同生共死

阿爾尕見賽老二答應出來應戰,趕忙對他講道:“賽老二,你咬傷我的叔叔,今天我就要爲他報仇。你………可還記得我嗎?”

老二:“聽說你就是前任狼王哈雷的兒子,我……沒有見過你。廢話少說,要打就打,俺還怕了你不成。”

阿爾尕:“好啊,看……招……”

只聽那招字還沒有說完,阿爾尕就率先向賽老二衝了上去。

賽老二一看對方說來就來,出手乾淨利落,趕忙收起了起初的輕視之心,身子一斜,本想躲開,誰知阿爾尕在中途卻突然改變了方向。只見他的身子突然在空中一扭,尾巴一下子向賽老二的臉上掃去,賽老二躲閃不極,一下子被掃中。這一下力道雖然不是很重,卻讓他感受到巨大的侮辱。只聽他向阿爾尕大聲罵道:“你……找死!”說着話,身子嗖的一下向阿爾尕撲了上去。

阿爾尕不敢怠慢,身子突然在地上一滾,正巧一陣狂風吹來,地面上立時颳起一片黃沙,阿爾尕和賽老二被卷在沙塵裡,哈扎和梅拉半天看不到他們的身影。梅拉開始有點擔心,還沒等到風停,她就想鑽進去看個究竟,卻被哈扎一下子給攔了下來。

沒過一會,狂風漸漸地小了一點,衆人只見一頭狼突然從沙塵裡鑽了出來,嘴裡還吊着另一頭狼的身體。又過了一會,風沙終於停止了,梅拉馱着哈扎率先向前走了過去,這纔看清站着的那頭狼果然是阿爾尕。哈扎還沒說話,就聽梅拉突然向阿爾尕大聲喊道:“好樣的阿爾尕!”

阿爾尕一下子放下了賽老二的身體,這時豺狼羣首領帶着手下突然向他圍了上來。他們這時纔看清,賽老二已被阿爾尕給咬穿了喉嚨,現在已經奄奄一息,只有出氣而無進氣的份了。

哈扎眼瞅着賽老二馬上就要一命嗚呼,一下子從梅拉的背上跳了下來,哐哧一口向賽老二的左後爪上咬去。

賽老二雖然已經氣息奄奄,但還是痛地嗷的一聲大叫出來。只聽哈扎向他吼道:“這一下也讓你嚐嚐斷爪的滋味。怎麼樣,有點不太好受吧?啊?哈哈……當時就是你咬斷我的兩條腿,今天我們一報還一報,現在我要咬你的第二條……”

哈扎的那個腿字還沒有說完,他的身子就已經向賽老二的另一條後爪咬了上去。可是當他的嘴巴剛要碰到賽老二的後爪,突然啪的一下傳來一聲槍響,哈扎應聲倒地,子彈正好打在了他的嘴巴上,牙齒都被打的飛了出來。哈扎的一張臉立時變的鮮血淋漓,鼻子以下更是一片血肉模糊……

“快走,有敵人!”梅拉一邊跑一邊向阿爾尕喊道。這時豺狼羣們聽到槍聲之後,也都嚇得拼了命地四處奔逃起來,只留下賽老二瘸着一條斷腿,耷拉着腦袋想擡也擡不起來了。就在這時,又是“啪”的一槍過來,直接爆了他的狼頭。

阿爾尕看着地上受了重傷的哈扎,情急之下,用自己的嘴巴一下子將他的身體給叼了起來。可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幾個披着狼皮大衣的獵人突然從遠處山石的後面冒了出來,然後瞄準阿爾尕的腦袋“啪”一槍打了過來。

阿爾尕聽到槍聲,情急之下急忙向左前方猛地一躍。若在平時,以他的速度,定能躲開這致命的一擊。可是他此時嘴裡還叼着哈扎的身體,行動上受到很大限制,這一槍正好打他的左後腿上。只聽他“啊”地一聲慘叫,鮮血飛濺,阿爾尕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緊接着又傳來了幾聲槍響,前邊幾匹豺狼倒了下來。獵人看到阿爾尕倒在了地上,趕忙都向他圍了過來。阿爾尕咬着哈扎的身體,後腿上的鮮血汩汩地向外流着,吃力的爬起來本來想跑,卻實在心有餘而力不足。眼瞅着幾個獵人對他圍了過來,卻已經無能爲力,索性他一下子放下了哈扎的身體,然後拼命地向梅拉喊道:“梅拉快……”跑字還沒喊出來,突然感覺腦袋受到一陣重擊,眼前一黑,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梅拉本來和豺狼羣已經跑遠,待聽到第二聲槍響的時候,就知道一定是阿爾尕遇到了危險。然後回頭一看,果然發現他被獵槍打中,這時她再也顧不得自己的安危,趕忙奮不顧身地向阿爾尕跑了過來。

……

不知道過了多久,阿爾尕在一陣緊迫的顛簸聲中突然醒轉了過來。他感到自己頭痛欲裂,後腿也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這時他的眼睛什麼都看不見,他不知道自己受傷之後到底又發生了什麼事情,還道自己已經到了陰間。他鼓起渾身的力氣喊道:“叔叔!梅拉……你們……在哪裡?”

話聲未落,旁邊突然傳過來一聲痛苦的申吟,然後是梅拉的聲音:“你……你終於醒了,你叔叔受了重傷,他的嘴巴被打爛了,現在已經……已經叫不出來了。”

阿爾尕驚異地睜大了眼睛,顯得即高興又有點沮喪。高興的是,自己和叔叔即然都沒死,並且梅拉也在自己的身邊;沮喪的是他們三個竟然都被獵人給抓了起來,現在被關在這個黑乎乎的地方,實在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從這裡面逃出去。

阿爾尕突然向梅拉問道:“我當時不是叫你跑嘛,你……你怎麼也被他們給抓了?”

梅拉:“我現在已經無家可歸了,你要我自己跑到哪裡去?你不是跟我哥拜過把子,然後說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嘛,我……我們也一樣要……要同生共死。”

此時阿爾尕的眼睛已經可以隱隱看到梅拉的臉,他趕忙拖着傷腿向她吃力爬了過去。然後深情地向她講道:“梅拉……我……”

“嗯哼……呃……”

他倆正在脈脈含情四目相對的時候,似乎忘了身邊另一個同伴的存在,哈扎趴在一邊開始表示抗議。

阿爾尕聽到叔叔的聲音之後,趕忙向他身邊爬了過去:“哦……叔叔……你……沒事吧?”

哈扎趴在地上,掙扎了半天,卻始終不能說出話來。又過了一會,四周的空間漸漸清晰起來,阿爾尕這纔看清,哈扎受的傷着實嚴重,整個下巴幾乎都被打爛了,牙齒也快沒了。就這樣,他還能活下來,簡直就是個奇蹟。

阿爾尕一看叔叔的嘴巴,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他竟然忘記了自己後腿上的傷痛,然後向哈扎哭喊道:“叔叔……你一定要堅強,我……無論如何都要把你給救活……”

哈扎繼續趴在地上,嘴巴里輕輕發出“嗯”的一聲,然後兩眼一眯,便再沒有了聲音。

又過了很長時間,他們所在的這個空間顛簸的更加厲害了。伴隨着一陣陣轟隆隆的響聲,阿爾尕突然向梅拉和哈扎說道:“我們應該被裝在卡車廂裡,現在它正載着我們在公路上行駛。”

梅拉:“哦,就是人類的那種四個輪子,跑起來比獵豹還快的那個怪東西嗎?他……他們要把我們拉到哪裡去呢?”

阿爾尕搖了搖頭,然後說道:“我也不清楚。你是怎麼被關到這裡來的,難道也是被他們給打暈了嗎?”

梅拉:“對啊,當時我……我看到你受傷了嘛,然後就向你跑了過去……現在我的頭好……好痛。”

阿爾尕關心地向她爬了過來,仔細向梅拉身體檢查了一遍,然後向她說道:“你果然沒有受傷,他們一定是想活捉到你,然後用木棒打中了你的頭。你呀……當時就不應該回來,我跟叔叔在這還能有個指望,說不準哪天你會帶人來救我們呢。這下好了,一下子,我們三個都被他們給抓起來了,這一次可多半要凶多吉少了。”

梅拉安慰阿爾尕道:“你不要那麼悲觀嘛,他們在當時沒有殺死我們,說不準會有別的目的。現在他們拉着我們已經跑了這麼久,不知道要把我們帶到哪裡去,等到了地方,我們再見機行事……”

梅拉與阿爾尕兩個正說着話,頭頂上方突然現出一片光亮,原來有人過來打開了上邊的圓型蓋子,然後向裡面扔了兩隻野兔、還有幾隻雛雞。瞬間就又哐噹一聲關上了頂蓋,緊接着又聽到他們在上面上鎖的聲音。

梅拉對阿爾尕說道:“吃吧,留着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們竟然給我們送東西吃,看來暫時是不會再殺我們了。”

阿爾尕一想有理,點了點頭,然後向梅拉說道:“是啊,他們給的食物不少,足夠我們吃幾天的了。叔叔,你……也過來吃一點吧。”

哈扎吃力地向食物爬了過去,卻怎麼也不能將食物給咬進嘴裡。因爲他沒有了牙齒,嘴巴也不能合攏,最後一着急,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淚都沁了出來。

阿爾尕輕聲地向哈扎勸道:“沒關係的叔叔,有我在,怎麼會讓你餓着肚子。”說着話,他輕輕地將眼前一隻雛雞給撕碎,然後一口一口喂在哈扎的嘴裡。有時看着肉塊太大,他還會在自己的口裡嚼上幾下,然後再餵給叔叔。

如此,他們三個在路上顛簸了不知道過了幾天,直到所有的食物都已經吃完了。這一天,轟隆隆的聲音突然停止了,車廂裡也停止了顛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