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七染心裡還稍稍有些猶豫的,覺得這樣告訴念昔,她會不會多想,心裡會難以接受?
“念念……身體還好吧?”,她話鋒一轉,語速也緩慢下來,看着她的腹部,柔聲問道。
“嗯,我身體很好,昨天剛去做完檢查,醫生說,胎兒一切正常。”,提起孩子,念昔一臉的慈祥,伸手撫摸上自己的腹部,自豪地說道。
看着她這麼愛這個孩子,駱七染心裡舒了口氣。“念念,你覺得凌墨寒有沒有可能還活着?”,駱七染擡首,看着陰霾的天空,低聲問道。
冬天的天空總是這樣陰霾,蒼茫的一片,令人心情也跟着陰沉,不舒服汊。
駱七染的話,令念昔怔住,腦子嗡嗡的,手一抖,手上的紅薯掉落到地上。她一臉茫然地看着駱七染,不停地搖頭,“不可能的,怎麼可能還活着……”
念昔喃喃地說道。
她從沒想過他可能還活着,除非狗血小說裡的情節能夠在現實中發生,不然,一個心臟受了重傷的男人,掉進深海里…朕…
現實,不是童話。
“念念,對不起,又勾起你的傷心事了,可是,有天我在酒吧——”
“駱七染!”,駱七染正要對念昔說什麼,只聽有個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紀夜澈一臉鐵青着站在那。駱七染看着他,心口狠狠地抽搐,本能地想要離開。
“紀夜澈——”
“你幹嘛?!”,駱七染瞪視着走來的紀夜澈,厲聲喝道。念昔也站起身,護着駱七染。
“煜煜被你藏起來了?!”,紀夜澈瞪視着駱七染,狠戾地說道。
“煜煜?!煜煜怎麼了?!”,駱七染從念昔身後跑出來,衝着紀夜澈大聲吼道,煜煜是她五歲大的兒子。
“你少給我裝了!”,紀夜澈狠戾的說完,上前,一把揪住駱七染,朝着車裡拉去。
“紀夜澈!你要對七七怎樣?!”,念昔看着紀夜澈那兇狠的樣子,氣憤地大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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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夜澈並未理會她,打開車門,將駱七染塞了進去,念昔連忙攔住他的車,“紀夜澈!你不可以再傷害七七!她夠苦了!”。
“讓開!”,紀夜澈對念昔不客氣地大吼,這時,只見司徒漠走來,一把將念昔扯進懷裡。
車上的駱七染見到司徒漠,大驚,拍打着車窗,想對念昔說什麼,然,紀夜澈已經發動引擎,離開——
“你放開我!”,念昔見到司徒漠,本能地排斥,厲聲吼道。
“別人的事情,你少管!”,司徒漠氣惱地說道,一副教訓她的口吻,念昔聽了更加惱怒了,“你又憑什麼管我!”,這個人真是莫名其妙!
司徒漠被她的話堵得一時半會不知怎麼回答,隨即,又賭氣地說了句,“因爲你是我孩子的媽!”,他瞪着她,理直氣壯地說道。
該死的!他覺得這樣的感覺,很不錯。
他和她,終於有屬於自己的孩子了!
“你,你不要臉!這個孩子是我一個人的!”,念昔氣憤地咒罵道,這個男人還真是不要臉!想起自己曾經和他發生過那種事情,心口一陣懊惱,猛力地推開他,朝着自己的車走去。
司徒漠連忙跟上,“女人!沒有我的種,孩子怎麼能生出來?!”,司徒漠又霸道地拉住她的胳膊,看着她氣呼呼的小臉,邪笑着說道。
她揚手,又要朝着他扇去,被他輕易地捉住,一臉邪魅的看着她,另一隻手還輕佻地勾起她的下巴,“你無恥!放開我!”,念昔氣憤地咒罵。
“我們在一起,你說怎麼樣?”,他深深地看着她,帶着再次被她咒罵的準備,對她說道,似是玩笑,但眼神那樣真摯。
“做夢!司徒漠!我告訴你,那晚只是意外!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這個孩子我會獨自撫養,我更不可能會跟你在一起!”,念昔噼裡啪啦說了一堆。
心口難免還是痛苦的,他一臉受傷地看着她,“可是孩子需要爸爸!需要一個健康的成長環境!”,他厚着臉皮說道。
知道她不可能和凌亦鋒在一起,又不忍心她獨自一個人帶着孩子,他很想她能夠看在孩子的份上,接受自己,即使,他知道,她不可能因爲孩子就和他在一起。
但還是抱着一絲絲的希望。
有什麼比留在她身邊,照顧她,更重要?
念昔愣住,孩子需要爸爸,那句話,輕易地刺到了她心臟深處。
“不,不可能……我不可能再接受別的男人……”,良久,她垂眸,黯然地說道,這話像是自言自語。
“沒讓你接受我!我只是想照顧你和孩子!”,他雙手按住她的肩膀,忍着心酸說道。除了凌亦鋒,她不會再接受任何男人了吧?
可凌墨寒不知道,在念昔的心裡,從來都只有凌墨寒,那個和她曾經相依爲命的“哥哥”。
“我不需要!我自己可以!我再也不需要你們任何人!”,念昔氣憤地甩開他的觸碰,悲哀地吼道,上了自己的車。
剛進車門,淚水緩緩地落下,她在後視鏡裡,看到了一個淚流滿面的女人,那樣痛苦,那樣悲傷。
“我不需要任何人,我不需要……不需要……哥,我一個人照樣可以把小小,把孩子帶大……我可以……”,她痛哭地說道,趴在方向盤上,任由淚水奔涌。
她的車沒貼窗戶膜,從外面可以清晰地看到她伏在方向盤上,抽泣的樣子,他就那麼心疼地看着。
不知該怎樣幫她,怎樣安慰她,怎樣再次走進她的心裡,或者,怎樣讓她快樂……
他只想她幸福,快樂啊……
念昔無助地哭了很久,才恢復,擡首時,見着司徒漠還站在那,那高大挺拔的背影,讓她更心酸,很像,很像。
腦子裡很亂,想起駱七染的話,嘴角扯起一抹苦澀的笑,“怎麼可能還活着?如果你活着,一定不忍心讓我一個人的,對不對?”
是啊,如果他還活着,他肯定會出現在她面前的……
不再去想,她發動引擎,按了幾下喇叭,只見司徒漠讓開道路,她踩下油門離開——
半路上,她接到一個電話,說是安安在監獄裡和人打架,現在正在醫院急救。她連忙就趕去那家醫院了——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令她真是一團亂。
趕到醫院時,安安已經被送去重症監護室,聽說她心臟被人刺傷,現在還沒甦醒。念昔穿着防護服進了病房,坐在安安的病牀邊,看着瘦得不成樣子的她,還是心疼了。
司徒漠也跟着來了,在聽人說安安是和人打架受傷時,他直覺沒那麼簡單。
“安安……你現在很苦,對不對?”,念昔握着那枯瘦如柴的手,喃喃地問道。
“我也很苦,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情,讓我消極地不想面對。很累呢……”,像是對好朋友一樣,安靜地傾訴。
“你說我們爲什麼要來到這個世界遭受苦難?”,她看着她,喃喃地問道。
她戴着氧氣罩,雙眼緊閉,一動不動,如果不是心電圖還在微弱地起伏,她會以爲,安安已經去了極樂世界了。
“每個人活着,終究還是有着她存在的意義吧?比如現在,我的首要任務就是把肚子裡的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來,帶着小小,將他們撫養成人。”
“你說,對吧?”,她笑着說道。
“我不想恨任何人,你呢?經過這幾個月的修行,心裡是不是放下了很多枷鎖?我不相信你會和人打架鬥毆,所以,醒來吧,告訴他們,你沒錯。”,她喃喃地說道。
“不管怎樣,活下來,就有希望,我還等着你出獄呢……”,她又說道,說出這些,心裡也不是那麼迷茫了。
總之,爲了孩子們,她會活下去的!
“咳——”
“安安!你——”
“醫生!”,見安安醒來,念昔連忙按下呼叫鈴。
不一會兒,醫生們確定,她脫離了危險。
“陸雪蔓……”安安纔剛睜開雙眼,就對念昔說道,聲音極爲嘶啞,細微地令她聽不清。
“安安,你說什麼?”,念昔低下頭,側耳聽着。
“陸雪蔓……叫人……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