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溪回眸見是慕笙,眨了眨眼睛:“是阿笙啊。”
煌影眉頭簇了一下,這個人……
這樣俊美的外形,讓人看過一眼就不會忘記,他記得他。
他記得是慕琛的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吧,怎麼和安小溪很熟悉的樣子。
安小溪急忙給煌影引薦道:“煌影,這是慕笙,是慕琛的弟弟,也同樣是我大學時代的老師。”
“算不上什麼老師,我只教了幾個月美術而已。幸會。”慕笙禮貌的和煌影握手。
“煌影。”煌影簡短的介紹了自己,和他握了手。
安小溪見兩個人認識了,便對煌影道:“煌影,我和阿笙說幾句話。”
煌影不想讓安小溪和慕笙走,大概是男人的直覺吧,他總覺得這個男人散發着一種情敵的味道,雖然他一臉如沐春風的笑意。
但是也不能阻止,只得點了點頭。
安小溪跟着慕笙離開,一邊走一邊低聲問:“阿笙,到底什麼事情?”
慕笙道:“我們去安靜一點的地方說吧,這裡太亂了,而且我怕慕琛看到又不高興。”
“好。”安小溪點點頭,兩個人一路走到了陽臺,這裡是稍微安靜一些,路上侍應生端了果汁,慕笙拿了兩個和她一起走到了陽臺。
站在陽臺裡吹了下風,安小溪開口問道:“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嗎?總覺得阿笙你神神秘秘的。”
慕笙深深的望着她,開口道:“小溪,我決定辭職了,我要離開慕氏。”
安小溪一怔,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道:“爲什麼忽然決定了。”
慕笙偏頭道:“也不是忽然。本來一開始我想接觸這個社會,是希望自己成爲有用的人。開始我覺得在慕氏工作就算是個有用的人了,可是現在我發現並不是這樣的。人生在於實現自我價值,我該去做我想做的事情,而不是做着一份工作就算好的。所以我決定離開,就像我之前告訴你的,去國外,四處去看看。這次舞會之後,我就遞交辭呈,我想把這件事第一個說給小溪聽。”
安小溪沒想到慕笙這麼快就做了決定,有些恍惚。
慕笙和猶豫不決的她完全不同,他總是認定什麼事情就會馬上去做,這一點安小溪既佩服又覺得羨慕不已。
然而想到他這樣的話,彼此之間就是離別了,內心又不免落寞。
“總覺得你找到了人生的價值,我該恭喜你,也該祝你一路順風。但想到這即將是離別,我又覺得有些傷感。”安小溪低頭,有些落寞的說道。
慕笙深深的望着她,認真道:“我不想和小溪分離,小溪你沒有想過離開嗎?真的還要呆在慕琛身邊嗎?我……已經知道了,那個陳珊妮和慕琛是初戀,而且她是爲慕琛而來的,慕琛這樣對你,小溪,你還要呆在他身邊嗎?”
“我……”猶豫着,安小溪咬住了下脣。
慕笙說的這些她也都知道的,可是離開慕琛身邊這種事情,她沒有勇氣去做。
“小溪,跟我走吧,不管哪裡,我們兩個人去好嗎?小溪,我始終都沒有說,可是我的感情你該懂吧,我可以退居一步,可只是因爲尊重你已爲人妻,從始至終我都不只想和你做朋友。”慕笙嚴肅的開口。
他的眸子閃爍着光,說不出的深邃,彷彿在訴說着某種情意綿綿,安小溪的心一緊。
慕笙這話的意思,難道說?
再對上那雙眼睛,安小溪的心跳亂了,這眼神分明、分明充滿了愛意,她怎麼看不出。
不,或許是她刻意沒有去深究嗎?
因爲是慕笙,因爲她絕對不能背叛慕琛,又一直不斷的提醒自己兩個人是朋友,所以才把這份感情埋葬了嗎?
慕笙對她的感情是愛情啊,那分明不是友情。一直以來她都幹了些什麼蠢事,還對她訴說了自己和慕琛的煩惱,這不是擺明了戳慕笙的心臟嗎?
她真是蠢透了。可是,可是即使知道了,她也只能和慕笙做朋友。
她要的從始至終都是慕琛。
攥緊手裡的杯子,安小溪深吸一口氣,低聲道:“阿笙,我……果然還是必須呆在慕琛的身邊。”
“哈,我想也是這樣。”慕笙苦澀的低下了頭,深嘆口氣道:“所以一直以來我什麼都沒說,就是覺得你會這樣回答,但是沒想到他如此對你,你還是非他不可。小溪,這樣的你更讓我覺得慕琛不值得你如此。你這樣好,明明該更加被愛。”
安小溪苦笑,動人的面容上,安靜的笑容如花綻放:“謝謝你阿笙,但我果然是非慕琛不可,從一開始我就認定了。”手裡的杯子搖晃了下,安小溪舉起來道:“阿笙,希望你在旅途中能遇見更好的人,比我更好。”
“不要,那可不行,我有我自己的原則,小溪你非慕琛不可,而我非小溪你不可。”慕笙說完就把酒一飲而盡:“今天能把話說出來,對我來說已經很不錯了,我沒有強求其他。”
安小溪見狀,也把手裡的果汁喝了,代替了酒。
慕笙看着她,溫柔的笑的起來。可是在心裡卻是默默的道歉。
對不起小溪,對不起,原諒我的卑鄙,我真的會補償你的,所有的罪責我都會揹負的。
兩個人向回走,慕笙提議她陪自己到後花園走走,安小溪同意了。她想到這之後可能和慕笙呆在一起的時間越發的少了,也想陪他說說話。
再者,她看到忙碌的慕琛和挽着她的陳珊妮,也實在不想呆在這裡。兩個人繞去了後的花園,而煌影此時正被一堆影迷纏着,分身乏術。
慕珊站在黑暗中,隱藏了身份看着一切,等待着時機成熟。
在後花園裡稍微吹了下風,安小溪就開始覺得頭暈了,安小溪扶住額頭蹙眉,腳步幾乎站不穩,慕笙急忙扶住她道:“小溪,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安小溪點頭道:“不知道怎麼了,我有些暈,好像醉酒的感覺。”
“可是你之前拿的不是果汁嗎?”慕笙不解的問。
安小溪也疑惑,十分的不解自己到底爲什麼會這樣,慕笙四下看了看道:“這裡不行,被來往的人看到又要誤會了,我扶你找個房間休息下吧。”
扶着安小溪,慕笙一臉的體貼。安小溪對他也從不懷疑,溫順的點頭。
煌影這才扶着安小溪去找房間,正在向後門門進長廊的時候,一個侍應生和他擦肩而過,腳下一個不穩,餐盤上剩餘的酒全部倒在了慕笙的禮服上。
“啊,對不起,對不起客人真的對不起,這裡不知道怎麼有水漬,我不小心就腳底打滑了,真的十分抱歉。”侍應生急忙道歉。
慕笙一手扶着安小溪,看看自己身上的污漬,無奈的搖頭:“算了,沒事。”
扶着安小溪離開,慕笙苦笑着對她道:“看來我必須要叫人送禮服來了,我這樣子是沒辦法出去了,不然不知道要給慕家怎麼丟臉。
安小溪此刻迷迷糊糊的只知道慕笙被倒了一衣服的酒,傻傻的笑:“嘿嘿,我們這算、算是同病相連啦。”
“是啊。”慕笙這麼說着,那雙狹長的鳳目裡卻染了其他的顏色,那至純的黑蠢蠢欲動。
一切都和他想的一樣,這個女人單純到叫人心疼,完全沒有懷疑他的東西不純,完全沒有懷疑自身的狀況。
扶着她進了房間,把她放在牀上,慕笙脫掉了外套,起身衝了一個澡就出來了,身上裹着浴袍,深深的看着牀上迷迷糊糊的安小溪,慕笙發了短信給慕珊。
慕珊接到訊息,眯起了雙眸。
時機,此刻已經成熟了。
此時舞會停下了,中場時間到了,是展示作品的時間,煌影去換衣服了,展示的鑽石也準備好了。
陳珊妮對聖羅蘭的作品很有信心,雖然不喜歡安小溪,可是她的作品的確很棒,她相信不管是服飾還是鑽石,在這裡的人都會想要擁有。
環顧四周,陳珊妮找了一圈也不見安小溪,禁不住小聲對慕琛抱怨:“真是的,明明是設計師,自己的作品要上臺了,竟然跑沒人了。”
安小溪的不見讓慕琛也有些疑惑了,他剛纔忙,沒見到她去哪裡了,這女人到底怎麼了,到這個時候人還不出現。
就在慕琛也忍不住疑惑的時候,口袋裡傳來嗡嗡的聲音,慕琛蹙眉拿出了手機,發現竟然是短信,他不喜歡別人給他發短信,還是通過電話能更加確切的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然後就是有人非要去嘗試着觸摸一下他的逆鱗。
拿出手機走到一邊,慕琛不悅的打開短信。
短信裡竟然是先發了照片,之後纔有的文字。那兩張照片,慕琛只是一看到就幾乎恨不得水摔了手裡的手機。
那照片是兩個人在不同的地點擁抱的畫面。
第一張似乎是學校的教學樓。
第二張是舞會,那是哪場舞會,慕琛可是記的一清二楚。
就是那天,她還告訴自己,她和慕琛竟然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