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邊的禿頭回答說:“查出來了,是程程派的人,我讓人跟了程程的行蹤,果然中午的時候她帶着偷拍的那些照片去了衆誠大廈。”
君乾的眼睛驀地陰鶩了一下,他就知道這事是程程乾的。這個女人,不是個什麼好東西。雖然現在君乾和程程的目的一樣,都是不想周沅淺重新回到君塵寰身邊,可是君乾就是看不慣程程,他覺得這女人今天玩偷拍也許並沒有那麼簡單,弄不好還會捅出什麼禍事,不行,還是得派人繼續監視着的好。
於是吩咐禿頭說:“繼續跟着那個女人,千萬不要被她發現,她的一切異動直接告訴我。”
“是,乾爺,這就去辦。”禿頭應了下來之後君乾就掛了電話。抱着土豆上了自己的車,驅車回去住處自是不提。
卻說周沅淺被何姨接回息君苑之後,面對着偌大的奢豪不已的空蕩蕩的房子感覺有些無趣,正好上午半天在外面玩得累了,安安靜靜的氛圍正好可以用來休息。於是就回了房間,洗了個澡之後就躺下睡覺了。
感覺剛剛開始進入夢鄉,突然一串帶着濃重的壓迫性氣勢的急促腳步聲打破了房子裡面的安靜,不待她弄清楚怎麼回事,只聽咣的一聲房間的門被大力推開,門板拍到門後粉刷精緻的牆壁上發出劇烈的聲響。
君塵寰在衆誠大廈的董事長室裡忍了又忍,想了又想,終於還是不受控制的趕了回來,想要找這個女人說個清楚!
周沅淺震驚無比的看着眼前這個突然就憤怒得猶如嗜血陰冷的地獄惡魔的男人,腦子有些短路,只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是自己在做夢?昨天晚上還很是溫柔冷靜的寰少怎麼就變身成冰冷嗜血的惡魔了?
君塵寰冷冷的睨着牀上的女人,恨不能掐着她的脖子質問個清楚,問她爲什麼要這樣對他,問她爲什麼要選擇君乾,難道他寰少對他不夠好?
可是他忍住了,高傲絕俗的他就便是心中傷痛無比也不屑以這樣的模式來撫平心傷,問出來了怎樣,問不出來又怎樣,還不是一樣的降了身份。她已經做出傷害他感情的事情,難不成還要將臉面遞上去讓她繼續傷?
君塵寰就這麼陰冷至寒的睨着周沅淺,周沅淺一時間心亂如麻,她不停地反思着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事情惹了他這樣的震怒無比?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不得不懷疑自己今天和君乾見面的事情被他知道了,可是天地良心她今天去見君乾純粹是爲了土豆,她和君乾之間什麼事都沒有!
就在周沅淺不停的反思自己的時候,君塵寰收回了他那冰冷陰狠惡狼魔鬼般的視線,轉過身朝門外走去。
門口處站着何姨,何姨見寰少一副盛怒無比陰狠冰冷的嗜血模樣衝進房裡直奔周沅淺的房間而去,生怕鬧出個好歹,忙跟了過來,打算在寰少衝動傷人的時候站出來勸阻。
可是站了好一會兒看到寰少居然什麼都沒做,就這麼幽怨又陰狠的睨着周小姐,而後居然又轉身要走。
眼看着寰少快要走到門口處,何姨不由開口詢問:“寰少?”
君塵寰這會兒心緒極亂,聽到何姨的聲音之後想也沒想的說:“把這道門給我
鎖了!一日三餐給她送進來,現在開始,不許她離開半步!”
周沅淺聞言由震驚變成驚恐和焦急,他居然打算這麼囚禁她?他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問,甚至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給她,就這麼直接囚禁了她?
驚恐和焦急之中周沅淺下了牀來,鞋子都顧不得穿,朝着君塵寰所在的位置緊走幾步:“爲什麼!爲什麼要鎖我?就算是警察拘留嫌疑犯也得給個理由吧?”
君塵寰聞言轉過身來,嘲諷且鄙薄的盯着她,磁性而低沉的聲音冰冷得竟然沒有一絲溫度:“想要理由?你居然有臉問我要理由?你自己做過的事情,你自己心裡最清楚!”
“我做過的事情?我能做什麼事情?”周沅淺越發的糊塗了,她一個平凡的女子,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做不來驚天動地的大事,每天做得不過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惹到了君塵寰。
君塵寰看着她一臉冤屈無辜的模樣,心裡是真的夠了,你看,她又擺出這麼一副嬌弱無辜純淨無害的樣子,當初他就是被她的這種純淨無害給蠱惑了!
心頭又是一陣怒火燒過,厭惡且惱怒的看着她,冰寒的聲音帶着無比的不耐:“非要逼我親口說出來是不是?那好,我告訴你,我恨你!我從來都不知道你是個這樣狡詐虛僞的女人!所有的簡單純淨都是裝的,裡子裡面其實髒的很!簡直就比夜店裡特殊職業的女人還要髒!”
轟隆隆!周沅淺直感覺一瞬間天空突然降下無數個驚雷擊穿了自己的心臟。四肢百骸俱被燒成焦炭!讓她上天入地都擺脫不了這樣深刻的傷痛,痛覺直接落在靈魂上,猶如地獄之中的火燒油烹,經歷多少個輪迴都無法褪去。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周沅淺臉色慘白的凝望着他,可是卻如何看都看不清楚,視線越來越模糊,水霧一層層覆蓋在眼睛上最後化爲一滴來自靈魂深處的熱淚滑落。
君塵寰鄙薄的冷笑:“又要用這樣的楚楚可憐來迷惑我?沒用的,我君塵寰從來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說罷決絕的轉身,大步朝門外走去。
周沅淺拼盡身體裡面的最後一絲力氣拉住他的袖子:“不要走,把話說個清楚!”
君塵寰很是厭煩的一擡胳膊,躲避瘟疫一樣的躲開她的手,不做任何停留的走出了房間。
何姨見狀想要開口勸一勸周沅淺,因爲她這樣悲傷和絕望的神情連她這個不宜插手僱主私事的保姆都不忍看下去了。
可是何姨又轉而一想,事情的來龍去脈自己並不清楚,周小姐和乾爺很是融洽的在一起情景自己也親眼看到過,如果那個孩子當真是她和乾爺的,那就怪不得寰少對她發這麼一通脾氣。
終於何姨嘆息一聲,遵照寰少的吩咐將房門合上,落了鎖。這棟別墅前不久纔剛重新裝修過,門鎖自然是功能先進,一般都用的內鎖,外面的鎖通常不用,可是外面的鎖一旦鎖死,除非裡面的人孫猴子一樣變成一縷空氣飄出來,否則死都不可能離開這個房間了!
何姨鎖上了門之後並沒有着急離開,她默不作聲的在門外站了一會兒,任何一個人突
然被囚禁在一方密閉房間裡面都會難以接受的拍門大喊,何姨想着自己在這裡留一會兒等周小姐在裡面拍門的時候自己好勸一勸她。
可是時間一分分過去,房間裡面居然很是安靜。何姨不由又有些擔心,周小姐該不會想不開做了什麼傻事吧?要不要開了門進去看一看?轉而一想,以前周小姐和寰少之間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冷暴力,那時候兩個人鬧得一堆怨偶似得,後來還不是好端端的和好如初?
罷了,就這樣吧。何姨長嘆一聲後擡腳走開了。
明明彼此相愛,爲什麼非要彼此傷害?宿世的冤家,說的就是這麼一種情況吧?
周沅淺就這麼被囚在了這個房間裡面,她蜷坐在牆邊,悲哀的笑了,直笑得滿臉淚痕。上午的時候還和土豆一起玩得好好的,沒想到下午就這麼一下子跌進地獄。
她越想越覺得可笑,這就是她當初要死要活,至死不渝寧死不屈的深深愛着的男人?這就是她曾經寧願守着和他在一起的種種回憶了此殘生的男人?枉她這麼深的愛他一場,到頭來居然落得個這樣慘淡的下場。
說她虛僞狡詐?說她比那什麼職業的女人還髒?
她捂住眼睛再次悲哀自嘲的笑了。在他的眼裡,她就是這樣的人?
呵呵,那他當真是擡舉她了。她也想做那種虛僞狡詐的人,這樣就不會每每傻乎乎的小透明一樣的交付真心之後被對方如此傷害了。想着這一路走來的艱辛,爲了獨自一人養好孩子,哪天不是白天忙工作晚上忙家務,說起來還真不如人家特殊職業的女人,躺着就能把大把的鈔票給賺了。
她就知道的,時間過去了一年多,再重逢時她和他之間的那些隔膜不是說不在乎就能容下來的。
不管他如何的說過拋開過去和她重新開始新生活,不管彼此間多麼想和對方重歸於好。可是總有那些隔膜,像是噁心的小動物一樣一蠕一蠕爬在那份美好的愛情上面,直到將所有的感情全部破壞掉。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當初她以爲他葬身火海的時候,心中對他的愛情不僅沒有淡去反而變得變得異常堅定,現在他好端端的活着並且還比以前活得更有身份有地位了,她卻越發的感覺疲憊和乏力,不想再愛了,只想像一株沒有感情的植物那樣活着,愛情,真的是太累太傷人了。
君塵寰離開周沅淺的那個房間之後,直接去了書房,把自己關在書房裡面,黑沉着一張臉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煙,嗆人的香菸氣味很快就瀰漫了整個房間,可是他卻一點都沒察覺一樣,依舊狠狠的抽着煙。
他感覺心裡堵得難受,香菸的煙霧在肺部遊走一遍似乎就能將心中的愁緒帶走了吧?
他非常的想不明白,她爲什麼要選擇君乾,他君塵寰到底哪一點比不上君乾,不論身價地位,還是相貌稟賦,亦或者是心中對她的愛,他都自認爲能超出君乾一大截,難道就因爲他不在她身邊的那一年多時間裡君乾帶給她不少的幫助和關懷?
可是那不是她先把他當成害死她爸媽的不共戴天的仇敵一心要讓他去死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