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一路來到洗手間,洗了手,扯了紙巾擦乾手上的水珠之後,掏出手機來,撥通了君塵寰的電話。
“寰少,有些日子沒聯繫了,不知你近來可好?”程程聲音雖然在笑,可是聽在耳朵裡卻含着幾分瘮人的陰險。
君塵寰早就料到她不會藏匿太久,這種心腸毒辣的女人,沒讓自己稱心如意之前肯定還會繼續作惡,帶着幾分不屑,淡淡的說:“老爺子對你不好麼?你這麼快就跑出來了?”
“怎麼,我從老爺子那裡離開了,寰少你不高興?”程程的聲音依舊在笑,可是那種瘮人的陰險更明顯了幾分。
果然她不打算再繞彎子,直接道出了這通電話的意圖,“我知道寰少你從來都沒把我放在眼裡過,你的心裡,無時無刻想的不是周沅淺。現在我給你打電話呢,就是爲了告訴你,周沅淺現在在我手上!”
君塵寰聽到此處,心頭一窒,聲音頓時就冷了下來:“程程,你最好什麼都別做,否則這一次就不只是灌墮胎藥那麼簡單了!”
程程瘋狂地低笑一聲:“什麼都別做?你以爲我是周沅淺那傻子?你聽好了,我已經在她的身邊裝了炸彈,遙控裝置現在就在我手上捏着,只要我按一下按鈕,一秒鐘的時間不到,她就立刻化爲粉末,君塵寰,你不是能耐嗎?你不是愛他嗎?有種你現飛過來救她啊?”
君塵寰聽了程程的話,整個人像是被冰桶迎頭澆了個徹底,渾身無限冰冷,竟一時間有些無措,按一下按鈕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他雖然手握各種龐大勢力,卻也是肉身凡胎不可能一眨眼的功夫就出現在周沅淺的身邊去救她,哪怕是打電話出去安排人就進救援,那也不至一眨眼的功夫。
君塵寰就是再隻手遮天,神通廣大也料不到已經進入瘋狂狀態的程程能做出這樣的事!正常人沒辦法理解瘋婆子的思維模式,再則程程現在是光腳不怕穿鞋的,她不想活了,臨死前多拉幾個是幾個,如此不要命的打法連君塵寰此刻都有些懵了。
不過片刻的無措之後,他很快的就恢復了鎮定。
“你費了這麼多功夫,不就是想那她做籌碼,要挾我和你談條件嗎?”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君塵寰想着程程這麼做,肯定是別有目的。
程程冷笑一聲,緩緩的說:“我想要你愛上我,你能做到嗎?”
“除了這個,別的條件我都能答應。”君塵寰想也沒想的道。
“那還有什麼好談的!”程程瞬間就瘋狂起來,“我一不缺錢,二不缺容貌,我就想要你愛我。爲什麼這點小小的要求你都捨不得答應?”
“抱歉,我還是請你換一個條件。”君塵寰這麼說的時候,貼身的衣物已經被汗水浸透,程程現在已經瘋了,萬一她當真在周沅淺的身邊裝了炸彈,那麼後果,他一想到自己可能會徹底失去她,頓時就渾身冰冷,直冒冷汗。
“那還談什麼!讓周沅淺去死好了!”程程瘋狂且惱怒的掛了電話。
其實程程打給君塵寰的這通電話並不是真的要和他談什麼條件,她不過就是告知他一聲,他心愛的女人要死了,這是她對他冷硬心腸的報復!已然對人生絕望,生無可戀的程程,現在除了一顆
滿懷仇恨的報復的心之外已經沒有其他任何的思想,這樣的她哪裡還有什麼心思給君塵寰談條件?
程程那邊掛了電話之後,君塵寰的身體已經先於思想做出反應,拿了車鑰匙就飛快的往外跑!這一刻他只恨自己沒有一對翅膀好立刻飛到周沅淺的身邊去!
程程掛斷了電話之後,拿着手中的定時炸彈的遙控裝置,義無反顧的按了按鈕!她知道炸彈一爆炸,整座咖啡館乃至咖啡館上面的各樓層都會徹底坍塌,她自己置身其中也難逃死亡,可是她已經生無可戀,想着能帶着那麼多人一起去死,已經賺到,不是麼?
按鈕按了下去,程程的心裡頓時就平靜的下來,她閉上了眼睛,等着炸彈爆炸,強大的衝擊氣流帶她赴死的那一刻。
然後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她足足等了半分多鐘,周圍依舊安靜非常,一切都還是之前的模樣,哪裡有什麼炸彈爆炸的跡象?
她不相信她花了大價錢買來的炸彈會一點用都沒有,也許是除了什麼故障,時間延遲了。懷着這種心理她又在洗手間裡等了五分鐘。
終於她感覺到事情的蹊蹺,走出洗手間,朝着咖啡館大堂走去。
程程的臉色有些難看的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了。朝着咖啡桌下面她安裝炸彈的地方看去,她不信這個炸彈會失靈。
周沅深冷笑一聲,咣噹一聲將一個黑色的裝置扔到程程的面前:“程小姐,你要找的是不是這個?”
程程頓時變了臉色,滿眼的驚訝,自己高價買來的炸彈,就這麼被她們……拆了?
卻說早在阿白將車子停在咖啡館外面的臨時車位上的時候,周沅深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她看過這家咖啡館四周的環境,寫字樓林立,交通便利,顯然這是個開咖啡館的很有利的位置,可是爲什麼門外車位上空空如也,竟沒有人來這裡喝咖啡呢?
就算是遇到了一天中生意冷淡的時刻,周圍那麼多的寫字樓,那麼多的白領金領,不可能一個來喝咖啡的人都沒有吧!
帶着這樣的疑問,周雲深跟着妹妹和阿白進了咖啡館。果然不出自己的所料,咖啡館偌大的大堂裡面擺了不少的咖啡桌,然而前來喝咖啡的人一隻手都能數過來。
周沅深一面朝着周沅淺已經落座的那張咖啡桌走去,一面不動聲色的觀察着大堂裡面那少的可憐的幾個顧客,細看之下,才發現這些人的表情一點都不自在,根本就是坐在這裡充數做樣子的!
將這些看在眼裡之後,周沅深心中警鈴大作,果然程程這一次約見面沒有安什麼好心!看來等一會兒要萬分小心纔好。
周沅深來到咖啡桌旁,落了座。坐得剛好就是程程先前替周沅淺拉開的那張椅子。
點了咖啡,看着程程虛情假意的送了賠罪的禮品給周沅淺,又聽着程程不疼不癢的說了些虛僞的客套話。這些事情當中,周沅深並沒有瞧出什麼不妥來。
正納悶的時候,程程藉口手被灑出來的咖啡弄髒了去洗手間洗手,走開去了洗手間。
不想程程前腳走開去洗手間,後腳咖啡館大堂裡面那幾個一隻手都能數過來的少的可憐的客人便也先後不聲不響的買單走人了。
很快地,咖啡館裡就只剩下了周沅淺她們這一桌客人,事情已經越來越不對勁,可是到底哪裡不對勁呢?周沅深擰眉努力的思考着。
這個時候整個咖啡館已經空了下來,周圍的氣氛靜得可怕,恰恰就是這樣的安靜氛圍中,周沅深聽到了自己面前的桌子下面好像有些詭異的響動。越聽越像是定時炸彈秒錶走動的聲音。
說起來周沅深以前可是根正苗紅的國際女刑警,像拆彈這樣的事情不知道訓練得有多熟練,光是聽一聽細微的響動,就能辨別出這種炸彈是哪一款。當即猛地一掀桌布,果然看到桌子下面幫着個炸彈!
隨着咖啡杯子被掀到地面撞碎了的嘩啦聲,周沅淺和阿白紛紛嚇白了臉色!
周沅深拿出當初做國際刑警時的果敢來,外套一脫,捋起袖子蹲在桌底開始拆彈。
看到姐姐已經開始拆彈了,周沅淺這才找回理智,忙說:“姐,我們快跑吧!”
阿白也點頭贊成:“是啊,趁着炸彈還沒爆,有多遠咱們就跑多遠!”說這些話的時候腿肚子還在不自主的發抖。她真的想不到程程那壞女人居然會使出這樣的殺招,當真是讓人防不勝防,難怪一向小心謹慎的師傅上回也差點被她給撕了票。
周沅深皺着眉頭,一面飛快地拆解着桌下安裝的炸彈一面迴應她們兩個:“你們快跑,我留下來把炸彈拆除。這家咖啡館上面還有好幾十個樓層,如果炸彈一爆炸,傷亡的老闆姓的數目難以設想。”
到底是警察的女兒,血管裡流淌着的血液都是這麼的正義。
周沅淺聽了姐姐的話後,頓時決定了:“姐你不走,我也不走,我留下來陪着你!”說罷轉過頭看向阿白:“阿白你快跑吧!如果今天我遭遇了什麼不幸,土豆就拜託你了。”
阿白下意識的搖頭,雖然嚇得有些哆嗦,可還是說:“你們兩個都不走,我一個人走太不像話。我也不走,大家要死一起死!”
這麼有義氣的話一說罷,阿白就有些後悔,可是想着周沅淺姐妹兩個都能臨危不懼,自己這樣嚇得直髮抖的樣子像什麼。話都已經說了,再後悔也沒用,不如祈禱周沅深能順利拆除炸彈的好。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阿白的心也在一點一點的變涼。她做手術在行,對於拆炸彈可以點不在行,看着周沅深手指活動的飛快,她也不曉得這個炸彈到底能不能拆除。萬般緊張的時候,她忍不住給師傅歐陽詢發了條簡訊:師傅,你多保重!如果有來世,我還想做你的徒弟。
點了發送兩字,簡訊很快就發了出去。手機上剛顯示出簡訊發送成功的字樣,周沅深那邊霍地站起身,長舒了一口氣,一手拿着已經拆除了的炸彈,一手擡起擦了額前的汗水:“好長時間沒摸這東西,還好沒有手生。”
炸彈成功拆除了!
阿白一陣後怕的癱坐在一旁。周沅淺激動不已的撲到姐姐身邊和她來了個大大的擁抱。剛剛真的是嚇死人了。
三人壓下驚恐,各自回到位置坐了下來。最危險的東西已經解除,現在就等着程程出現,看她怎麼說。
沒坐多久,程程就從洗手間回來了。一坐回原位,就朝着桌底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