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埋伏的這些人就是爲了幹掉君塵寰,眼下君塵寰這條大魚已然上鉤,不放手行動更待何時?
周沅淺以爲之前的一天多受凍捱餓已經是非常絕望的事情,可是和現在相比,之前的一天多還是比較輕鬆,起碼可以和阿翹自由自在看着山景聊天不是。而現在,殺氣濃濃,敵衆我寡,自己一行人儼然刀俎上的魚肉,死定了!
“走吧!”君塵寰大力推了她一把。
周沅淺被推得一個趔趄,站定腳步的時候君塵寰已經朝着那穿着黑色野戰服的人們走去,手裡提着個鐵棍,顯然準備以寡敵衆,殺出一線生路。
對方的人太多!他這樣只有死路一條!周沅淺衝着她背影大叫:“回來!君塵寰你回來!”
有保鏢拉住她胳膊:“走吧,不能讓寰少分心。”
“他一個人對那麼多人,就是不分心也贏不了!”周沅淺甩開保鏢的手,不顧一切的朝着君塵寰跑去,上次被陳志廷的人包圍,他就是這麼將她推開,然後自己一人面對所有險境。那一次他能僥倖逃脫,不代表這一次已然能死裡逃生。
這一刻她管不了那麼多,只想和他在一起。那種生離死別的痛她嘗夠了,與其再嘗一次,她寧願和他一起死!
她這麼一跑,幾個保鏢便只能跟着她。她跑到君塵寰的身邊抱緊他的腰,非常堅定的說:“我不走,我不走!”
圍上來的黑色野戰服隊伍由幾個保鏢扛住,君塵寰掰開她的手:“快走,再不走就一個人都走不掉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想一個人引開所有的人,讓我們趁機逃走。可是那也你會死!”周沅淺說什麼都不撒手,他把她手掰開了她在抱緊!
“走!”他沒時間和她說話,大力將她從自己身上扯下來,朝着一片暫時安全的空地扔去。
周沅淺拽緊他衣角就是不撒手:“你還欠我一個無條件答應的要求,我現在就要求你不許趕我走!”
“一句玩笑話,不必當真。”男人別過臉,不去看她。
周沅淺情急之下又開口說:“約法三章最後一條我當時沒說,現在我不許你趕我走,否則我永遠不理你!”
男人回答她的只有一個冰冷決絕的背影。
兩個保鏢左右拉住周沅淺:“太太,走吧。再不走就真走不掉了!”趁現在老爺子埋伏在這裡的人還沒有完全圍攏,趕緊的突圍出去,否則大家都是死路一條!
周沅淺被強行拉走,臨別很是不捨的看了眼君塵寰離開的方向,只見剛剛還沉冷清貴的他此刻已然化身地獄修羅!
包圍着他的人被他陰狠絕殺的招式逼退。招無須發,卻是招招致命,一腳踢斷人腿骨,一掌卸掉人胳膊,幾招下來竟沒人敢靠近他。
因爲君塵寰纔是頭號目標,越來越多的人朝着君塵寰的身邊靠攏。周沅淺身邊護送的保鏢撂倒了幾個人後就上了下山的路。一路急趕,竟真的在沒有任何傷亡的情況下就出了山!
山腳下停着幾輛車,一行人分別上了車,火速驅車離開危險地帶。
周沅淺被保鏢強行推上了車,車子啓動,她趴在車窗上悲傷的無以復加。他生死不明,而她離他越來越遠,沉痛的歷史,再次上演!
車子
一路來到一座小縣城,這裡停着君塵寰的私人飛機。她被人強行送上了他的私人飛機,阿翹卻是和歐陽詢師徒留在了小縣城的醫院裡緊急治療傷腿。
周沅淺就這麼和阿翹分了道,一個乘飛機返回海沙市,一個留在小縣城治腿。
她按照他事先計劃的撤退路線安然無恙的回到了海沙市息君苑,而他卻留在那座大雪山裡,生死未卜!
一次和歷史極爲相似的分別,周沅淺卻是再無力承受。距離她離開那座雪山已經整整十個鐘頭!每一分鐘的流逝都無異一柄利刃重重劃過她的心頭,整整十個鐘頭,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過來的。
周沅淺問何姨阿豹和虎子的下落。想着這兩人是君塵寰最爲親密的心腹,去到他們那裡定能第一時間得到君塵寰的消息,不管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總比枯坐在息君苑裡面傻等要強。
何姨很能理解周沅淺內心,可是她卻不能放她離開:“太太,你呆在這裡纔是最安全的。”
“我要安全有什麼用!君塵寰都要死了!”周沅淺大喊,如果繼續在這裡等下去我會瘋的!
大喊聲嚇到了土豆,土豆頭一回兒驚恐無比的大哭以來,向來無比淘氣的小子這會兒竟哭得像個小女孩兒。
何姨無奈,一面哄着土豆,一面將虎子的地址告訴周沅淺。
周沅淺不敢磨蹭,拿了包就出門了。
其實虎子現在所在的地方,周沅淺並不陌生。海沙市的君候宮,她第一回見君塵寰就是在這裡。
之前君塵寰和周沅淺的那場婚禮,雖然不是最爲盛大的可視影響力卻是很有一些。君候宮的人都知道她是寰少的太太。現在她進來找人,沒人敢攔她。大堂的經理很是客氣的招待她:“太太,您這是……”
“我找虎子。”周沅淺心裡燒着一團火,整個人的耐性全部耗盡,一句廢話都不想多說。
虎子現在確實在這裡。大堂經理湊近她說了一個樓層數字之後道:“那地方閒人不能靠近,我就不送您了。”
周沅淺沒理會他,噔噔噔的跑到電梯間,找到君塵寰的專屬電梯,按開門,進了電梯。
周沅淺推門而入的時候,虎子正在跟人講電話。正襟危坐在沙發裡,對着手機說:“不管寰少是死是活,我手上的東西,你都休想動一下!”
虎子講電話的時候提到了寰少兩字,周沅淺忙湊到旁邊旁聽,隱約聽到手機裡面一個陰測測的聲音說:“君塵寰活不成了,識時務者爲俊傑,要麼你將手上的產業拱手相讓,到時候我允你下半生榮華富貴,要麼君塵寰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虎子一如往昔地繃着一張臉,不急不緩的道:“老爺子,我還是那句話,不管寰少是死是活,我手上的東西,你都休想動一下!”
虎子是誓死終於寰少的,寰少活着,他把寰少的話當聖旨,萬一寰少命裡不濟沒了,那他就替寰少看好這些產業,等着土豆少爺長大。不過虎子清楚寰少的能耐,寰少是不會這麼輕易的就沒了,這通電話定然是老爺子在使詐!
君老爺子在電話裡面又威逼利誘了一番,可是虎子一直咬定那句話,不管寰少是死是活,他虎子幫着寰少看着的產業,他都休想動一下!
虎子就是個木
頭,和他講不清楚,老爺子氣惱卻又無奈地掛了電話。
“怎麼樣?有沒有君塵寰的消息?他現在怎麼樣?有沒有從那座山裡逃出來?”虎子前腳收起手機,周沅淺後腳就纏住他追問關於君塵寰的消息。
虎子繃着臉,微微搖頭。
周沅淺頓時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埋怨說:“你搖頭幹嘛?是沒有他的消息,還是他已經……”
虎子回答:“暫時還沒有任何關於寰少的消息。”
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周沅淺微微鬆了口氣,可是又一想,君塵寰若是安然無恙,老爺子又怎麼會如此明目張膽的所要虎子手上的產業?定然是君塵寰出事了。於是忙將心中的疑慮告訴給虎子。
虎子再次搖頭:“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倒是覺得老爺子沒能得手,所以纔打了剛纔那通電話。假如寰少真的出事,他犯不着給我打電話磨嘰,直接派人來手是寰少的遺產就是。”
聽虎子這麼一分析,周沅淺略略輕鬆一些,僵硬的笑了一下:“是吧?你也覺得他不會有事?我也這麼想的,上次那麼艱難,他都能死裡逃生,這次肯定也能好端端的回來。”
話是這麼說,在他沒有切實回到她身邊之前,所有的猜想都是枉然。
虎子不善言辭,周沅淺心裡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說什麼。房間裡面一時安靜無比。良久,周沅淺才後知後覺的想明白一些事情,合着這次自己和阿翹被困深山,全都是君老爺子捨得圈套,爲的就是拿自己引君塵寰落進包圍圈?
可又仔細一想,自己好像沒有蠢到人家設了圈套就傻呆呆的往裡跳吧?事情到底是哪裡出的岔子?
想來想去,覺得問題都處在那張秘方上面。
秘方是阿蓮故意透露給阿翹的,自己和阿翹被困在深山之後,老爺子就出動那麼多人手針對君塵寰。也就是說阿蓮和君老爺子暗地裡有聯繫!
天!阿蓮那丫頭好肥的膽子!
也許人是有些無窮潛力的,平日裡被君塵寰笑作蠢女人的周沅淺,這一會兒被焦急,緊迫和無邊的擔憂逼出無限的潛力,腦子轉得飛快,將所有的人和事情之間的關係理了一遍之後,明白過來。
也許當初諾藍突然出現在B市,搶了自己和阿翹事先談好的廣告的時候,一個巨大的圈套就已經展開。那次諾藍出現了一下之後一直都沒有下文,自己當時也是忙瘋了忘了這茬。現在想來,既然諾藍大費周章的去了B市還專門的向自己示威過,那麼就不可能出現了一下就沒有下文。
再想一想自己和君塵寰結婚的第二天被薇薇安約出來吃飯那天無意中撞見的君老爺子和諾藍原誠居然會出現在一個包間裡面。並且不久之後就出現了B市裡諾藍向自己示威的事情。
那麼不難推測出後來阿蓮被收買,出賣了阿翹的廠子,定然也是老爺子幕後執棋,指揮諾藍和原誠收買阿蓮。
老爺子幹嘛要如此費心的針對自己和阿翹的那個廠子?是了,自己和阿翹不過是個小人物,不夠老爺子看上一眼,老爺子那是在針對君塵寰!
這些事情,君塵寰心裡門兒清,可是他不想周沅淺爲此擔憂煩惱,所以便捂了下來沒告訴她,就讓她以爲廠子是因爲同行間惡意競爭而被查的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