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辰剛打電話說孩子今天要去醫院打預防針。”陸明暉淡淡的笑,笑得有些自嘲。和不愛的女人結婚生子,敷衍一輩子,這就是他陸明暉的人生。
周沅淺一聽到孩子兩字,頓時就來了興致,絲毫沒有留意到陸明暉眼裡的自嘲。
“辰辰生的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長得像誰多一點?小孩子週歲以內確實需要打不少的預防針,當初我也是抱着土豆一遍一遍的跑醫院。”周沅淺笑得眼睛彎彎,言語中滿是做媽媽的幸福喜悅。
陸明暉下下心頭的酸澀,回答說:“是個男孩兒,應該是像我多一點。”
“明暉哥哥,恭喜你。下次見面一定要把孩子帶上,我得給他補個紅包。”周沅淺說得真誠。
陸明暉卻是再坐不下去了,眼前的這個女子離他越來越遠,如今已經遠到讓她感覺陌生了。許多個午夜夢迴,他傾心思念過她。他以爲自己一直一直都在深愛着她,可是此時此刻,他發現,眼前的女子,並不是自己心中一直思念着的那個純澈女孩兒。
他深愛着的那個周沅淺,已經泯滅在歷史中的某一刻,眼前坐着的是君塵寰的女人,徹頭徹尾的屬於君塵寰。
亦或者他愛着的只是心中締造出來的一個女子,不是眼前的周沅淺,更不是和他同牀共枕的展辰辰。愛,原來只是他一個人的事情而已,和其他所有人並無關聯。
衣兜裡面的手機又開始響了,陸明暉極爲不耐的掐斷電話,開始收拾東西,東西不多,一件西裝外套,一串車鑰匙而已。
“沅淺,你看真是不湊巧,我得先走一步了。”陸明暉有些抱歉的說。
周沅淺大方的擺手:“抱兒子打預防針是正事,快去吧。”
陸明暉叫了服務員買單,然後再次對着周沅淺抱歉的笑了笑,拿了外套和車鑰匙走出了茶樓。
泊車位上開了車門,上車,啓動引擎。今天來這個茶樓的目的已經達成,相信周沅淺定會說服君塵寰繞了諾藍一命。如此自己總算不欠諾藍什麼了。
可是還了諾藍的人情,便又欠了周沅淺的人情。欠下的人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還的清。
陸明暉驅車往家住的別墅區趕去,也許他並不需要還周沅淺什麼人情,在她的心裡,大約已經不屑和他計算什麼人情不人情的,今天的事情,不過就是她舉手之勞而已吧?事到如今,他已經成了她生命中可有可無的過客了。
周沅淺平日裡大多宅在息君苑裡,今天難得出門一趟,坐在這樣環境清幽的茶樓裡面,並不想盡快的回去。一面喝茶,一面體味着人間煙火。
“這裡的茶水好不好喝?”陰沉霸道的男聲突然在身後響起。
周沅淺忙回頭去看,“噗!”不小心噴出來的茶水險些髒了他精緻昂貴的西裝。君塵寰什麼時候來了這裡!這男人走路都不帶聲的嗎?
“見到我就這麼心虛?”男人在她對面的位置坐下,冷魅俊臉帶着幾分邪肆,“剛纔和你的舊情兒都聊了些什麼?”
“兒子都滿地跑了,還舊什麼情兒?君塵寰,我這輩子算載你手裡再沒有翻身之日了!”周沅淺白了他一眼,端起茶杯喝茶。
“家裡的茶比這裡要好得多,幹嘛大費周章的來這裡喝?”
某男的話有些酸吶。
周沅淺放下茶杯,佯怒:“你到底想說什麼?是不是想再軟禁我一次?”
君塵寰擡手摸了摸鼻頭:“我有這麼霸道嗎?我不過是下班,順路來接你回家。”
這個茶樓並不在衆城大廈回息君苑的路線上好吧,寰大少的這個順路順得也太遠了!
“走了,回家去。”被蠢女人識出漏洞君塵寰感覺太……太沒面子了!不由分說的拉了她往外走。
出了茶樓,上了車。車門拍上之後,周沅淺很是認真的打量了一下君塵寰的神情,很平靜淡然嘛,沒有大怒,沒有別扭,沒有吃味。小小的飛醋之後這麼快就恢復的淡然,不由大聲說:“我不要和你回家,你都不在乎我了!”
君塵寰一面啓動車子,一面答:“本少爺纔不會自降身價去和陸明暉之流的對比,提到他的時候你的眼睛裡一點火星都沒有,難道你自己都沒有發現你已經死心塌地愛上我,眼睛裡再看不到其他的男人?”
周沅淺覺得這話有些道理,可是一想不太對:“當初我和君乾見面眼睛裡也沒有火星,你幹嘛那麼惱火,恨不生生吞了我?”
“那不是程程在裡面歪曲事實,顛倒是非嗎?”
不提程程還好,一提到程程周沅淺就渾身彆扭,好在那個女人已經死了,不然她隔三岔五的在自己眼前晃悠準得把自己噁心死。可歸根到底那賤女人還不都是他招惹來的?周沅淺極爲不悅的白了她一眼。
君塵寰很是冤枉的受了這一記大白眼,好吧,他總算體會到感情上面的問題是越掰扯越糊塗的。爲了避免不必要的感情事故,他忙開口引開了話題:“最近衆誠在國外的業務開展的很不錯,剛好兒子要過兩歲生日,到時候帶你們孃兒倆出國玩玩兒。”
周沅淺明白過來,他最近一直忙着的原來是拓展衆誠財團在海外的業務。以前沒聽他提過海外也有業務,拓展海外市場大約也就是最近一段時間的事。娘唉,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達到國外業務開展的很不錯的程度,這男人真他孃的是個經商的天才!
要知道華國不少的企業都是在本土比較牛逼,剛一跨出國門立刻就扯着蛋嘩啦啦的不是被收購就是破產倒閉掉。
回到息君苑的時候,時間是中午。
土豆在花園裡面某片草坪上玩耍,身上臉上染了不少泥巴。房子裡何姨一桌午餐已經快要完成。昔日空曠寂冷的息君苑,此刻已然染上了凡間煙火氣,平淡的居家生活中顯出甜膩的幸福氣息。
午飯之後,君塵寰去了書房。周沅淺便跟着他進了書房。
幽靜明亮的書房中,書桌桌面收拾的整潔乾淨,上面放着檯筆記本電腦,君塵寰在電腦前面的皮椅上坐了下來,就着電腦屏幕瀏覽着文件。顯然上午公司裡面的事務處理了一半就去捉她,現在得加班了。
裝出一副好奇且好學的樣子,周沅淺趴在他旁邊,看着他電腦中晦澀難懂的文件。黑老大能有多高的學歷?居然能看懂這麼些燒腦的經濟數據合同條例?
君塵寰處理着手上的事情,沒有理會她。十分鐘後,終於忍不住合了電腦,靠進皮椅靠背,看着她:“有什麼事情,直說吧。”
聰明人就是好說話,周沅淺趴在
桌面上託着下巴,看着男人精緻俊臉,小心的問:“你派人暗殺了諾藍和原誠?”
男人挑了下眉,讓她直說,她說得還真夠直接。幸好這裡是息君苑,絕對安全密不透風。
“怎麼,你這是想求情?”男人的表情淡淡,看不出情緒如何。
周沅淺搖頭:“那哪能,那兩人和我非親非故又那麼可恨,接二連三的將我和阿翹整得那麼慘。我怎麼能替他們求情?”
君塵寰眸光閃了閃,顯然不怎麼相信她的話。
周沅淺有些彆扭的笑了下,不好說是陸明暉的拜託,只含糊解釋說:“你知道的,我曾經也在帝君大廈五十層呆過,和諾藍做過同事,那時我對於職場一片空白啥都不懂,諾藍她……她幫我不少了,現在我的日子好了,怎麼好看着她不得善終?”
說違心話的感覺真噁心,周沅淺默默在心裡嘔吐一把,當初諾藍是樣樣看自己不順眼,幫自己不少的是薇薇安好吧。想着明暉哥哥難得請求自己幫忙,總不能讓他失望,再噁心也忍了。
君塵寰睨着她的臉半分鐘,他是真的想看看這個蠢女人的腦子構造,爲了幫陸明暉做事竟撒出這麼沒技術含量的謊言,當初她在帝君大廈五十層呆過,難道他就沒呆過帝君大廈五十層,諾藍對她是個什麼態度,他會不知道?
看眼前的女人一雙純澈清秀眼眸裡含着殷殷期待,罷了,他大人大肚量不和她計較了,誰讓她是他老婆是他兒他媽呢。虧了他自己也不能夠讓她受委屈啊,況且一個諾藍他還真沒放在眼裡,她說饒了,他便饒了吧。
最大的仇敵是老爺子,諾藍和原誠不過是別人指使的工具而已。
對於老爺子,君塵寰自雪山歸來就已經在部署報復老爺子的計劃了。那老頭逃到了國外,那好,那就國外再一絕高低吧。這也是爲什麼這段時間他爲什麼動作迅速的擴張衆誠財團海外業務的原因。
周沅淺並不知道他心裡的這些計較,看他一直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也不說話,有些急了,催促說:“你是個什麼意思嘛,要不要放諾藍一條生路?”
“你說放,那便放吧。”君塵寰答應的很乾脆。
得嘞,目的達成,睡午覺去了。周沅淺很是開心的摸了把男人精緻俊美的臉:“你忙吧,我去睡午覺了。”
蠢女人的膽子越來越大了。君塵寰正要逗她一逗,電腦旁邊放着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拿起來接聽了,聽了對方的話後,點頭說:“不用抽空,明天就過去看你。”
通話很短,沒說幾句就結束了。
周沅淺忍不住好奇:“喂,你明天要去看哪一位?”
“我是你老公,不是喂。”男人深色淡淡,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
周沅淺有些不自在了,幾步走到他身旁,往他懷裡一鑽,擠出個誇張的笑容,捏着嗓子問:“老公啊,你明天準備去看誰?該不是揹着我在外面亂來?”
男人一巴掌拍在她後腰:“本少爺當真還想在外面亂來幾個,只是被你前前後後折騰得太累,早提不起興致了。”
“這還差不多,你這輩子只能對我有興致聽見沒?”周沅淺再次摸了把他的臉,沒天理啊!明明一個純爺們兒,怎麼臉蛋比女人的還有手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