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沅淺看着餐桌上擺的滿滿的食物,有些奇怪,今天是什麼節日,早餐居然這樣豐盛?印象中以前的早餐不過就是簡單的幾樣而已。
一樣樣的食材被君塵寰推到周沅淺的面前。周沅淺面對着他感覺有些緊張,推辭說:“寰少,真的不用這麼多,我吃不下。”繼牀上的暴行之後,他是不是又想了新的法子來折磨她,用食物來活活撐死她?
男人清冷一笑:“吃掉這些,就準你坐火車回去B市。”
周沅淺想也不想的問:“如果我吃掉這些,明天就讓我走可不可以?”
君塵寰心裡一陣堵,她就這樣迫切的想要離開他?可是看着她滿懷希翼的目光,看着那雙清澈而滿是靈性的清麗眼眸中隱隱的跳躍着巴望的小火苗,頓時不忍潑她的冷水,左右她不管走到哪裡也逃不出他的手心,於是點了點頭。
“乖乖地吃飯,就讓你明天走。”君塵寰說完後才覺得自己已經沒法理解自己,他居然又爲了她而退步,當初那樣決絕的要鎖她一輩子,現在居然如此輕易的就解了她的禁。
周沅淺喜出望外,大口大口的吃起東西來,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將眼前的食物吃了個精光。她端起一個空盤朝着君塵寰亮了亮,開心的說:“寰少,我吃完了!”
看着她近乎孩子的舉動,他有些哭笑不得,她不過就是個幼稚的蠢女人,自己和她那麼較真豈不顯得自己也很幼稚?
一慣冷靜自持,殺伐果決,精明詭詐的寰少這回打算放這個小女人一馬,點頭說:“嗯,明天走的時候讓保姆給你開門。”
周沅淺這個時候總算可以徹底的放心下來,她站起身,笑微微的對君塵寰說:“寰少,您慢用,我有事先回房了。”說罷出了餐廳,腳步輕快的朝樓上走去。
君塵寰看了眼她恢復了朝氣的背影,忽然覺得今天的天氣似乎不錯,讓人心情莫名舒暢,拿起餐具,開始他的早餐。
周沅淺回到房間後哼着小曲開始收拾東西,想着就快要阿翹他們見面,還能最後體驗一段大學校園的悠閒而青春洋溢的生活,心裡難以抑制的喜悅。
簡單的收拾了幾身衣服,君塵寰買給她的那些奢侈品牌的衣服她沒有帶,舊電腦太笨重,帶着不方便,所以收拾完了之後也就一個揹包的行李而已。卡里面有兩個月的工資,回去學校需要什麼再買好了。
行李包掛了起來後,周沅淺就開始上網訂票,票訂好了之後就開始躺在沙發上數着時間等待。過了今天下午,再過上一夜,明天早上八點出門,到達火車站的時候正好離上車時間不遠。
時間一個鐘頭一個鐘頭的緩緩流逝,終於周沅淺等來了第二天的早上。
這天早上君塵寰出門很早,周沅淺因爲今天要坐火車回B市的緣故,興奮的一夜沒怎麼睡。所以早上天還沒亮,隔壁次臥裡面有響起了起牀的動靜,她聽得清清楚楚。
如果去帝君大廈上班的話,寰少大可不必起那麼早,他今天起這麼早,連早餐沒用就出了門究竟爲了什麼事情?周沅淺心裡雖然好奇,可是也沒有深入去想,他的事和她又有什麼相干?
天色大亮
後,周沅淺才起牀,換了身輕便的衣服,揹着她早就收拾好了的揹包,下樓在廚房裡隨便吃了幾塊三明治,便央着何姨給她開息君苑的大門。
也許是寰少事先關照過何姨,何姨這次沒有阻攔,很好說話的給開了大門。
周沅淺在跨出息君苑大門的那一刻,心裡一陣莫名的輕鬆。擡頭看着早上明媚卻不怎麼激烈的陽光,心裡滿是輕快的喜悅。
因爲今天心情實在很不錯,她不想再等公交擠地鐵什麼,打算打車去火車站。步行二十多分鐘,在一個路口處很順利的攔了輛車。給開車的師傅說了聲去火車站,那司機一聽知道是個大單,頓時笑眯眯的應了下來。
車子行到半路,周沅淺忽然想起來自己好像忘記帶存有畢業論文的優盤了。昨天光顧着收拾衣服之類的日用品,之後就忙着訂票,好像忘了把優盤從那臺舊電腦上拔下來裝包裡。將行李包裡裡外外檢查了一遍,確實沒有見到那個優盤。
這次回學校最主要的任務就是提交畢業論文,現在居然忘了帶存儲着畢業論文的優盤,這可真是要了命了。沒有辦法,只能折回去一趟,也不知道取了優盤之後時間還夠不夠趕火車。
不敢遲疑,周沅淺立刻對那司機說:“師傅,麻煩你掉一下頭,我有樣東西忘了帶,得趕快回去取。”
“小姑娘,車子掉頭好說,這車錢你可得照付。”看周沅淺身上一身寒磣的舊衣,出租車司機很是擔心她下車的時候會賴賬。
周沅淺保證說:“師傅,只要你幫我趕上火車,多少車錢都付給你。”她還就不信了,自己卡上怎麼也有好幾萬的存款,總不能連個車都打不起。
出租車在一個路口轉了彎,朝着來時的方向開去。
眼看着快要接近息君苑的地界,出租車突然停了下來,任憑周沅淺怎麼催,開車的師傅就是不肯再往前開:“小姑娘,不是我不想再往前開,前面是不知道哪個土豪的私宅,不許閒人靠近,上回一同行走錯了道闖了進去,被整慘了,差點連飯碗都保不住。”
周沅淺,無奈,只好說:“那你在這裡等着,我進去拿了東西就來。”
“小姑娘,你在這座私宅裡面住?那怎麼……怎麼還需要打車?”出租司機本來想問的是那怎麼看起來這麼這麼寒磣,本着不得罪顧客的原則,話到嘴邊改了口。
周沅淺不知道該說什麼,是不是這年頭的出租司機都這麼八卦,推開車門下了車,心裡不免有些焦急,這裡距離息君苑的大門很有些距離,從這裡回去息君苑在折回來最快的速度也得幾十分鐘,然後再去火車站,都快看不上火車了!
正焦急的不行的時候,忽見阿豹的車子不遠處開了過來,周沅淺緊走進步,想要搭一下阿豹的順風車,正要擡胳膊攔車,忽然發現不太對勁,阿豹車裡的副駕駛位置上居然已經坐了人,而且還是個女的!
周沅淺很久沒有檢查視力了,居然不知道自己的視力什麼時候這麼好了,隔着那麼遠都能辨出來阿豹車子的副駕駛上坐着個女的。
阿豹載着個女的朝息君苑開,這到底怎麼回事?
周沅淺心裡一
緊,突然就明白了爲什麼君塵寰昨天那麼輕易的就答應了自己離開息君苑回B市,原來是要急着在今天私會別的女人!自己不過是沒有答應他的求婚而已,他就那麼着急的找別的女人?
周沅淺正趕着時間,發現了不對勁,轉身走開,興許還能寬鬆的趕上火車。可是她就是忍不住的想要看個明白,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是想要看看阿豹的車上坐的是哪個女人,那個女人到底爲什麼要來息君苑。
揣着滿心的疑問,她拐進路邊的小樹林裡,把自己藏了起來。眼看着阿豹的車子一閃而過,不由自主的就朝着那個方向跟去。
沒過多久,君塵寰的車子從另外一個路口開了過來,和阿豹的車聚在一處,然後兩輛車同時停了下來。
阿豹的車門打開了,緊接着阿豹從車上下來,走到君塵寰的車窗外,彎了腰,簡單的彙報了幾句。大約是得到了車內寰少的首肯,這才折回自己的車子旁,拉開車門。一位衣着入時的女人下了車。徑直走到君塵寰的車子旁,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周沅淺躲在小樹林的一棵樹的後面,身旁是半人高的綠化樹叢,她能清清楚楚的目睹不遠處深黑色泊油路上的情景,而泊油路上停着的酷炫豪車裡面的寰少並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短暫的停車之後,兩輛車很快的又開走了。阿豹的車子掉了個頭,離開了息君苑的地盤,君塵寰的車子則是徑直朝着息君苑的大門開去。
可是周沅淺卻是像是被釘子釘在了原地一般,整個人徹底的石化掉。感覺整個世界在她的心裡被顛覆的徹底。倒不是她多麼的排斥君塵寰和別的女人在一起,而是她剛剛清清楚楚的認出來了,被阿豹送到君塵寰車上的女人不是別個正是她在程程的手機中的那張照片上見過的殷柔!
據說君塵寰爲之染上毒癮的殷柔!
四年前,他就和殷柔在一起,現在他們又走到了一起。周沅淺感覺自己瞬間就成了一個特別多餘的人。
腦子裡的思路從來都沒有現在這樣的清晰過,難怪自己明確拒絕了他的求婚後,他就將她不聞不問的晾在了一遍,難怪昨天自己一說要走,他那麼爽快的就答應了下來,難怪今天天不亮他就出了門,原來一切都是因爲他的心中所愛的女人回來了!
她以爲自己在君塵寰的心裡多麼的獨特,原來也不過是他心儀的女人之外的調劑品!
是否老天都看不慣她懦弱逃避,違背倫常愛上自己仇人的行爲,所以才讓她親眼看到他接殷柔回來的一幕,好讓她認清現實?
周沅淺感覺自己的眼睛火辣辣的,想哭卻流不出一滴眼淚。她無力的擡頭望天,天空中什麼都沒有,可是她知道,就在今天的今時今刻她的夢徹底的醒了!不管是美夢還是噩夢,統統的都醒了!
今天起,她和君塵寰橋歸橋,路歸路,再不相干!
今天起,她再也不會懦弱逃避,再也不要自我麻醉的沉淪下去,她勢必要擔起至親的仇恨,讓仇人君家父子接受應有的報應!
周沅淺不記得自己是怎樣失魂落魄的回到那輛出租車旁。也不記得一路上是如何趕來的火車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