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在一起的還有蕭梅,伍仁心,伍仁麗幾個人。
他們手裡提着水果花籃之類的東西,向病房樓走着。
“他們是來看望你的吧?”
韓江廷碰了碰伍衣衣。
伍衣衣哼了一聲,“我纔不稀罕他們來呢!來不來都無所謂!”
雖然話是這樣說的,不過伍衣衣眼睛裡已經透出來幾分期許。
其實,她一直都渴望被人愛,被家人所關懷。
“那我去樓層看看,跟黑帝會社的人說一下,免得不讓進來。”
“啊?爲什麼不讓進來?”
“你不知道啊?爲了救你,霍老大把黑帝會社的人都弄了個底朝天,幾百人昨晚一起找你,可是大發了!而且,昨晚搶救你的時候,醫生都束手無策了,都宣佈你死亡了。是霍老大用他的內力救活了你,我聽阿忠說,霍老大爲了救你,幾乎耗盡了他所有內力,過後他都站不穩。霍老大對你可真夠好的啊!”
伍衣衣張大嘴巴,愣住了。
霍非奪爲她做了這麼多嗎?
那個冷酷又臭屁的傢伙,可是從來都沒有講過這些。
他是個即便付出很多,也不會邀功的人。
伍衣衣偷偷笑了。
有一種獲得幸福的甜蜜感。
韓江廷拉着門眨眨眼,“所以說,我認爲,如果是你開口,讓霍老大收我爲徒,他肯定會給你這個面子的。”
伍衣衣板上臉,“沒完了?你怎麼成天想着學武功啊?”
韓江廷笑了下,跑了出去。
伍學風帶着妻兒急匆匆走進了伍仁愛的病房,“仁愛啊,仁愛?怎麼回事啊?怎麼會弄傷啊?”
伍學風一進去,看到伍仁愛掛着吊針躺在那裡的樣子,就禁不住紅了眼眶。
蕭梅也唏噓不已,“真是的,怎麼回事啊這是,昨晚走得時候還好好的呢。”
伍仁愛看了看站起來的蕭落,笑着說,“爸爸,沒事的,梅姨,別擔心了,是我不小心才弄成這樣的,蕭落不讓我切水果,是我偏要逞能,纔不小心劃傷的。現在已經沒事了。你們都不要擔心了。”
蕭梅點點頭,“沒事就好。以後還是要小心點纔是。”
轉臉就去兇蕭落,“蕭落!你怎麼回事啊?仁愛剛剛跟你回去第一天,就弄傷了!以後切水果不許讓仁愛動手。”
蕭落點點頭,“知道了。”
說了一會兒話,伍學風他們就告辭了,留下了伍仁心和伍仁麗在醫院裡照顧伍仁愛。
伍學風和蕭梅說着話走出來,迎面就遇到了韓江廷。
“江廷?你怎麼在這裡?也是來看望仁愛的嗎?”伍學風一想到接下來要求着韓江廷的爸爸要錢用,就馬上堆上一臉討好的笑容。
“不是的,叔叔,你不知道嗎?衣衣也住院了!她就在樓下!”
“什麼?衣衣也住院了?怎麼回事啊?她哪裡不舒服了?”
蕭梅插嘴,“哎呀,那個丫頭皮粗肉厚的,能有什麼大不了的?可能是昨晚喝多了酒,頭疼了吧?”
“以後不能讓衣衣喝酒,一個女孩子哪能像個男人一樣,動不動就喝酒?”
***
伍學風搖搖頭,“江廷啊,麻煩你這個孩子了,一直照顧衣衣。”
“叔叔,衣衣不是喝酒來醫院的,她是摔到路基下面了,您要不過去看看她吧,就在樓下!”
伍學風點點頭,“走,看看衣衣去。”
“老公!”
蕭梅扯住了伍學風,“我還有事情呢,又不是什麼大病,年紀輕輕的,打個針也就沒事了,不要看了,我急着辦事去呢。”
伍學風躊躇了,看了看蕭梅不高興的神色,只好嘆氣說,“江廷啊,你梅姨還有重要的事情去辦,衣衣那邊就不過去看了,都不是外人,都是一家人。就先麻煩你照顧一下衣衣了。”
說完,蕭梅扯着伍學風的胳膊去了電梯。
韓江廷盯着兩個人消失的方向,禁不住罵道,“該死的老東西!心裡頭到底有沒有衣衣啊!什麼事情會比女兒的身體更重要!呸!”
一轉身,好像看到了什麼,他眉頭一緊,趕緊往樓梯那邊跑。
沒看到別的,先看到了烏壓壓的一羣黑帝會社的人擁在樓梯那邊,還有幾個護士正焦急地嘀咕着,“哎呀,伍衣衣這個病人真是太倔強了!霍總明明下令不讓她亂跑的,她偏要到這層來!”
“可不嘛,萬一霍總最後追究,這可算是誰的過錯!聽說霍總懲罰起犯錯的人很厲害的。”
韓江廷愣了下,跺腳,“壞了!”
伍衣衣估計聽到了他剛剛與伍學風的對話了。
那個敏感的丫頭,估計又要偷偷傷心去了。
韓江廷抓住一個黑帝會社的小子,問道,“你們怎麼能夠讓伍衣衣出了她那個樓層?怎麼能讓她亂跑?”
“我們管得住老大的女人嗎?她自己非要來的,還說誰攔着她她就用刀捅了咱們,她是老大的女人,老大都聽她的話,咱們敢違抗她的命令?害得我們這些人剛剛緊張死了,全都要持着武器跟過來保護。忠哥臨走前交代過了,說老大的女人如果少一根頭髮,我們都沒得活。我們容易嗎?”
韓江廷嘆了口氣。
果然,伍衣衣真的聽到了剛剛的話。
韓江廷快步向伍衣衣追去。
跑進病房裡,伍衣衣已經躺在了牀-上,一羣醫生護士圍着她,認真地做着檢查。
好像,方纔她出去這一趟,就會引來一羣疾病似的。
霍非奪在伍衣衣跟前再柔情萬千,再別人跟前,他可一直都是個冷酷無情的黑老大。
韓江廷氣喘吁吁地跑進去,發現伍衣衣正在看着窗外某處,發着呆。
她確實正在傷心中。
可憐的衣衣啊,媽媽短暫的一輩子過得那麼憋屈,老早就去世了,丟下一個她,在冰冷的伍家,必受欺凌,得不到一絲關懷。
她一直都是個渴望被愛的孩子。
可偏偏……她的父親,她所謂的姐姐又都是那樣的人。
韓江廷想着,都差點掉下眼淚來。
醫生檢查了一遍,發現伍衣衣一切都好,那才鬆了口氣,紛紛散去。
房間裡只剩下了韓江廷和伍衣衣。
伍衣衣一言不發,像個雕塑,靜靜地看着窗外。
***
韓江廷搓着手,無措地挪到伍衣衣身邊,不知道該怎麼勸慰她。
“唉……”
韓江廷跟着伍衣衣一起向窗外看去,禁不住嘆了口氣。
“其實我沒有渴望過被關心。”
伍衣衣突然幽幽地說道。
嚇了韓江廷一跳,訝異地去看這丫頭,分明看到這丫頭滿臉的受傷。
嘴硬的傢伙!
她還在說着違心的話!
稍微軟弱一點又怎麼樣呢?
韓江廷輕輕拍在伍衣衣的肩膀上,“有的當父母的就是這樣啦,你看我,我小時候我爸媽哪裡把我當個人看過?直接全都忽略掉了。”
伍衣衣還是失神地看着窗外,“我只是覺得奇怪,爲什麼我要是他的孩子,我身上爲什麼要流着他的血,既然我是他的孩子,他爲什麼可以這樣漠視我?難道真的是我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
韓江廷嚇得瞪大眼睛,將伍衣衣抱緊,“胡說八道!不許再說這種話!你不來這個世上,那我找誰做朋友?我不是要寂寞死?你必須要來到這個世界上!必須滴!”
“我想吃糖葫蘆了。”
伍衣衣朝韓江廷撒嬌。
“糖葫蘆?好滴!馬上就去買給你!嘿嘿,你乖乖地在這裡躺着,我馬上就給你買回來。”
韓江廷拉着伍衣衣的手,將她按在病牀、上。
伍衣衣感慨地看着韓江廷,嘆息,“韓江廷?”
“什麼?還有其他想吃的東西嗎?死丫頭,我就知道你這個傢伙最奸最精了,一看是我買單,立刻就獅子大開口吧?”
“謝謝有你。”
“哦?什麼?”
“我說,快滾出去買東西!”
“死丫頭,就知道朝着我兇,我上輩子欠了你的啊?”
韓江廷嘟嘟嚕嚕地走了出去。
一路上嘴巴都在念叨着,“糖葫蘆,糖葫蘆。”
石鷹奔回別墅,焦急地找到了福熙。
福熙正在彈着鋼琴,臉上一層冰霜。
“小姐!我回來了!”
福熙依舊彈着琴,瞟了一眼石鷹,“說說都調查到什麼。”
“霍非奪確實沒有出國。”
“嗯?就知道他在騙我!還有嗎?”
“另外,伍衣衣那天被下了藥,並沒有被蕭落帶走。”
“什麼!”
福熙停止了動作,鋼琴聲驟然停止,她瞪圓了眼睛看着石鷹,從石鷹爲難的神色裡,猜測着,“不會是……”
石鷹點點頭,“她被霍非奪帶走了。”
“什麼!”
福熙大驚,呼哧一下站了起來。
眼睛瞪得大大的,渾身都在戰慄。
被下了春藥的伍衣衣,不是被那個蕭落帶走解毒,而竟然是被非奪哥帶走了?
難道……
是非奪哥給她解毒?
一想到霍非奪和伍衣衣兩個身體交纏在一起的情景,福熙就恨不得殺光所有人。
她閉上眼睛,深深地喘息着,緩緩睜開眼睛,眸子裡全都是狠戾。
“我本來還不想殺她,可是她竟然蹬鼻子上臉,越發地過分了!”
石鷹揉着鼻樑,爲難地說,“據我調查,當時蕭落帶着人去搶人,想把伍衣衣搶回來,結果還遭遇了霍非奪的攻擊,差點丟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