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雲裳最後一個字沒有說話,因爲她的脖子已經被男人修長的手指卡住了,隨之而來的巨大力道讓她的後背重重的撞擊在牆壁上,在疼痛朝她襲來的同時,她聽到耳邊有男人不敢置信的聲音傳來,“羅雲裳!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其實對於一個纔剛剛知曉了存在,並且還處於胚胎狀態的孩子,硬是要扯他是多麼的愛這個孩子之類的,那真是的太過於的扯淡。
人跟物,人跟人,之間的感情都是需要緣分跟時間的,一見鍾情那種神話也許是存在的,但是同樣也需要時間的淬鍊才能夠深刻。
這是紀蘭舟一直以來的認爲,可是現在他發現自己錯了,還有一種愛叫做天性,不需要時間,不需要淬鍊,僅僅是存在就足以勾起他的萬千柔情。
所以,會議室聽到羅明說羅雲裳懷孕的時候,即使冷硬如他也不例外,然而這種欣喜只維持了短短的片刻,就被羅明接下來的話給打斷,但是在那時候,他心裡還是有着希望的,他希望自己的動作夠快,能夠阻止羅雲裳想做的蠢事。
“我爲什麼要這麼做?”即使脖頸被卡着,呼吸有着困難,羅雲裳努力的揚着脣瓣笑着,“因爲我想讓你痛啊!”因爲我太痛了,所以想讓你感同身受,“這些年你做過的事情,總需要來買單不是嗎?”
不管他記得還是不記得,忘記,不是被原諒的理由。
紀蘭舟聽到羅雲裳的話臉色不由的一僵,旋即變得更加的難看,他低吼道,“你居然拿孩子來報復我?”
羅雲裳想說方法有什麼重要的,目的達到纔是最重要的,不過她沒有說出來因爲暴怒的男人又一次收緊了手指,呼吸變得越發的困難,就連垂在身體兩旁的手臂
或許是因爲缺氧,大腦裡有重重的眩暈傳來,似乎連記憶都變得混亂起來。
因爲紀蘭舟是羅家的仇人!
這句話一出,客廳裡的空氣是凝結的。
原本還在鬧着脾氣的羅雲裳不明所以的轉過頭,她不明白爲什麼爸爸會這麼說。
爸爸好像不是很喜歡紀蘭舟,這一點羅雲裳是知道的。
曾經,她也就這一點滿心不安的詢問過於敏,羅雲裳希望的到底是最疼愛自己的爸爸能夠喜歡她選擇的人,這樣對於她來說纔是幸福的開始。
于敏卻笑着回答說道,“別理你爸爸,他是捨不得你,所以吃醋了。”
“真的嗎?”
“你忘了嗎?”于敏拉着羅雲裳的手說道,“在你很小的時候,你爸爸就因爲會有臭小子把他的心肝寶貝娶走,而悶悶不樂了許久嗎?”
羅雲裳當然記得了,那應該是她纏了莫擎許久,莫擎終於鬆口說,長大了要娶她的事情。
然後,羅雲裳被安撫了,婚禮前,她在家住的那幾天沒少在羅明面前爲紀蘭舟說好話,雖然爸爸總是冷哼一聲表示自己不願意聽,但是羅雲裳卻從來沒有放棄,更何況在她的心中,爸爸的反應無疑是于敏話的深度證明。
曾經,她爲此偷樂不已,。讓爸爸的反應太可愛了,她又不是遠嫁,想要回來的話絕對是分分鐘的事情,好吧,這個保證是有些心虛的。
現在,爸爸卻告訴她紀蘭舟是羅家的仇人。
“爸爸——”羅雲裳一臉的僵硬,她是跟紀蘭舟的婚禮失敗了不錯,可是她一樣不願意讓這種沉重的字眼套在男人的身上,更何況,他們之間有一個孩子了。
話既然說到了這裡,顯然羅明已經沒有了繼續隱瞞的打算,他望着羅雲裳說道,“雲裳,你以爲羅家是怎麼破產的?”
“那——”那不是因爲大伯他們貪得無厭的貪污嗎?羅雲裳沒有忘了上一次他們來的時候羅明跟他們的對話。
羅明並不理羅雲裳的話,而是直接的打斷,又問,“你又以爲,當初我爲什麼差點死在監獄?”
羅明差點死在監獄是羅雲裳在大二的事兒了。
那時候她正在上課忽然接到于敏電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還是跟她一起上課的季白白幫她請了假,然後拉着她一路狂奔到醫院的。
羅明之所以會生命垂危倒不是因爲病,而是跟同住監獄的獄友發生了衝突了,羅明就是在這一次的衝突裡吃了大虧,他被人家推撞的腦袋狠狠地撞在了牆壁造成腦血管破裂。
腦血管破裂無論是死亡還是致殘率都相當高的。
他的心臟又一直不好。
說道這一點就不得不提一下羅明的幸運。
當時他被送進醫院時候,恰巧是有一個在國際上頗負盛名的腦科醫生在長海市考察。羅明在被全力搶救很快的就脫離了危險。
羅明因爲治療及時,一些手術後的遺留症狀本來就比常人要輕很多,在經過很長的一段時間的復健之後,只要不是專門的注意。倒是很難發現羅明有什麼異常的。
當時羅明刑期未滿,身體痊癒之後是需要回到監獄繼續服刑的,羅雲裳不願意羅明在回到監獄受苦,就忍不住求紀蘭舟,想着能不讓爸爸能不能假釋出獄。
紀蘭舟並沒有答應,他說,“你以爲法律是什麼?”
羅雲裳沒有達到目的,心裡難過,暗自生紀蘭舟的氣毋庸置疑的,可她心裡其實也是諒解的,做錯了事情,的確是應該收到懲罰的,更何況在紀蘭舟的插手之下,羅明外保就醫的時間本來就比規定的時間藥長很久的。
如果每一個人都仗着自己手裡有那麼點小權利胡作非爲,那的確也就不成樣子了,因此在鬧了兩天的小脾氣之後這件事兒也就不了了之了。
再加上紀蘭舟雖然沒有把羅明弄出來,卻答應了羅雲裳不會讓羅明在監獄裡受苦的,事實上,她在後來去看羅明的時候也的確是這麼一回事。
羅明在聽完羅雲裳的話之後,已經老態畢顯的臉龐上浮現出嘲諷的神情,他用紀蘭舟的話羅雲裳,“你以爲法律是什麼?”
問完之後,他並沒有等到羅雲裳開口就直接說道,“法律就是有權人手中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