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這番苦心並沒有人理解,王媽媽不理解,因爲對於她來說紀蘭舟跟羅雲裳就是害死她兒子的一對兇手,想要讓她理解簡直是比做夢登天還難。
王家人不理解,對於這些平日裡可能嚼舌根,但其實還是很護短的人們來講,紀蘭舟就是上門來鬧場找事的。
而羅雲裳也不理解,她滿心的都是濃重的罪惡感,所以在看到王媽媽狼狽的被其他人接住之後,想也不想的直接從紀蘭舟的身後衝出來,“王媽媽,王媽媽!你還好嗎?”
羅雲裳的關心絕對是最真心實意的,可是王媽媽並不領情,剛剛穩住身形的她看着滿臉焦急擔憂的羅雲裳恨聲道,“你來幹嘛!”曾經她有多麼滿意羅雲裳做她的兒媳婦,現在就多麼恨自己當初的決定的。
要不是她存在給老王家長臉,也存着讓鎮子上的人看看她孤兒寡母照樣把日子過的紅紅火火,也不會任由王科潤跟着羅雲裳虛耗了五年在,最後還把一條命給搭進去了。
紀蘭舟腳步未動,原本伸出想要抓住羅雲裳的手臂緩緩地收了回來,他冷眼望着羅雲裳焦急的模樣,在與她這樣日子裡來對他的冷漠對比只覺得諷刺不已。
原來在她心中一個無關緊要女人都比他來的重要。
羅雲裳不知道現在紀蘭舟的反應,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已經放在王媽媽的身上了,面對王媽媽含着恨意的眼眸,她滿心的不安的,羅雲裳囁囁的說道,“我想來看看他。” 她不知道王科潤是不是還願意看到她,可是她想來見王科潤最後一面,若是他在天有靈,無論是怨也好,恨也好,什麼都好總是可以把她記得牢牢,以後好來找她報仇。
“我呸!”王媽媽在聽到羅雲裳的話之後一口唾沫直接噴在羅雲裳的身上,她滿眼的通紅,一臉恨意的衝着羅雲裳怒吼道,“你有什麼資格來看我兒子!”一個在婚禮上跟着其他男人離開,一個害了王科潤的性命,還準備給其他男人生孩子的女人,怎麼有資格來看他的兒子!
想到這些,再想到自己的兒子死的那樣的慘,王媽媽悲從心來,直接趴在身後的女人懷裡嚎啕大哭起來,那哭聲撕心裂肺,透着絕望,再也沒有什麼比青年喪父,中年喪子更加悲痛的事情了。
羅雲裳看着王媽媽的模樣心裡很是難受,或許她現在說她從來不想連累王科潤也是不會有人相信的,當然換了她,她也是不會相信,就算相信也無法釋懷。
羅雲裳的喉嚨上下的急速滾動着,像是某種硬塊梗在她的喉嚨裡,讓她吞不下吐不出,噎她的一雙眼眸都火熱起來。
王媽媽的情緒太過於的激動了,再加上自從她聽說王科潤被一羣人擄走之後就沒有好好的休息過,已經到了極限的身體,心裡根本負擔不了這樣巨大的悲傷,眼前一黑就直接暈了過去。
場面頓時又是一片混亂,幾個本家的親戚手忙腳亂的把王媽媽給扶進去,羅雲裳見狀就想擡腳走進去,然而她的腳步才擡起來就被人給擋住了,那人羅雲裳是認得的,這個人是王科潤本家的一個大娘。
她的臉色也並不好看,雖然沒有對羅雲裳惡語相向,但是語氣也並不好,“羅老師,你就別進去添亂了。”
“我……”
大娘並不離羅雲裳想說什麼,而是直接打斷,毫不客氣的說道,“科潤那孩子已經被你害死你了,你就行行好,放他阿孃一條生路吧。”說完之後大娘纔不管羅雲裳會有什麼反應直接轉身離開。
被留在原地的羅雲裳像是被雷劈中一般,在瞬間就失去了所有的反應。
“羅雲裳!羅雲裳!”在上一刻,他還在打定注意想要看看羅雲裳如何收場,可是當他真的看到站在那裡,臉色蒼白如紙的站在哪裡的時候,他控制不住的上前,展開雙臂把她的身子擁進懷裡,其實從找到羅雲裳,他想做的就只是這樣展開雙臂把她護在羽翼之下。
紀蘭舟聽着從羅雲裳喉嚨傳來的聲音,直接就想抱起羅雲裳回車裡,而這時有爆喝之聲從身後傳來,“給我站住!”隨着那聲音,有登登的腳步聲傳來,一個手裡揮舞着嬰兒手臂粗木棍的男人衝了過來,“姦夫淫婦,還我潤哥命來!”
潤哥死了,警察不管,任由着兇手逍遙,那就由他來報仇!他要告訴所有人老王家不是沒有男人,不是好欺負的!
紀蘭舟的手臂摟進羅雲裳,身子向一旁一錯,就避開了帶着風聲的木棍。
來人撲了一個空,可是他不死心,反手就輪着棍子又向紀蘭舟掃過。
紀蘭舟忍不住冷笑一聲,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人敢憑着一條棍子對他動手,今天倒是碰上一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他擁緊羅雲裳,腳尖一轉,腿順勢而出,腳尖踢在那人握着棍子的手腕上。
那人只覺得手腕一痛,握着棍子的五指不受控制的張開,揮來的棍子以比來勢更快的速度飛出去,男人也踉蹌後退數步,直接跌在地上,無辜中招的圍觀人羣頓時傳來痛呼。
“東子!”有人看到來人吃了虧,立即高呼一聲,本來被家裡長輩死命壓制着的王家年輕男人再也忍不住了,他們隨手摸起各種趁手的工具滿眼憤怒的望着紀蘭舟,那模樣像是隨時都會集體衝上來一般。
對此紀蘭舟連眼眸都沒有閃爍一下,他直接對陸小六說道,“通知公安局,有人持械鬥毆。”
“是。”陸小六應下之後,立即就摸出手機,“喂,樑局長,我是陸小六,我們紀總讓我告訴你,有人持械鬥毆,地點就在萊茵鎮……”
電話掛斷之後,陸小六直接對着紀蘭舟說道,“樑局長說了,二十分鐘之後就到。”
“別聽他們的!”最先對紀蘭舟動手的東子直接大聲吼道,“這是他們在演戲,糊弄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