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在說那一番話的時候絕對沒有猜想到紀蘭舟會拒絕的,因爲紀蘭舟是孤兒,他沒有父母,沒有家人,即使他從來沒有說過,可是羅雲裳知道在紀蘭舟的內心之中對家人是無比的渴望的。
然而,他竟然拒絕了,錯愕完全已經沒有辦法來形容羅雲裳現在的心情了,可是很快的她的臉龐上出現瞭然,“你總不會是想着就把我這樣養着吧!”
這種事情紀蘭舟是絕對可以乾的出來的,並且有前科的,當初紀蘭舟失去記憶,她跟紀洛裳之於紀蘭舟不就是類似於這種關係嗎?不過她是絕對不會再把自己陷入這樣的境地的!要是紀蘭舟強求的話,她寧願再次的樓上跌下來一百次!
紀蘭舟聽到羅雲裳的話之後,心中出現一些苦澀,他的信譽度到底是有多差啊,不過當他想到羅雲裳這些年的經歷,再聯想到那大部分都是出自於他的手,紀蘭舟的喉嚨一梗,近乎有種無言以對的感覺,他有些無力的說道,“你想到哪裡去了。”
他怎麼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羅雲裳抿着脣瓣沒有說話,只是眼眸裡滿滿地都是不信任。
紀蘭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來說服羅雲裳,他只是再一次的擁緊羅雲裳的身子,並且把下巴直接抵在羅雲裳的頭頂說道,“不需要的。我不需要孩子。”二十年前的洛裳,二十年後的羅雲裳,或是因爲救他,或是被他所傷,都受到了同樣永恆的傷害,也許這是因爲天上覺得像是他這樣的人是不配擁有孩子的。
不過沒有關係,他不在乎,比起孩子來他更加在乎的是懷裡的人,二十年前,他沒有抱緊洛裳,二十年後他一定要擁緊羅雲裳。
這話,若是換了六年前的羅雲裳,換了那個心還活着的她,在聽到之後一定會是感動的直接撲進男人的懷裡摟着他的脖子,笑着流淚,然後拼命的點頭,大聲的說道,好。
可惜不是,她已經不是那個天真又單純的羅雲裳了,太多的事情,太長的時間,已經把曾經擁有的東西全部消磨掉了,所以,她現在真的已經不是了。
儘管羅雲裳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可是她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而紀蘭舟能夠做的就是進一步的勒緊手臂用來表示自己堅決的不放手。
羅雲裳任由他擁着,哪怕是身上的傷口在隱隱約約的疼痛着她不開口,不過她忍不住在心中喟嘆,瞧,她跟紀蘭舟之間多麼像是兩隻刺蝟啊,即使在平常不過的擁抱到了他們兩個人身上也會變成疼痛,甚至是鮮血淋漓。
窗外的天色越來越昏暗了,暗沉的光線裡坐在牀上緊密相擁的兩個人像極了最親密的人,當然也只是像極了而已了,事實上橫在他們之間的是看不到邊際的鴻溝。
翌日。
在羅雲裳還陷在沉沉地昏睡之中的時候紀蘭舟就已經起牀了,已經洗漱過一身清爽的紀蘭舟並沒有直接轉身從病房裡離開去紀氏金控處理自己堆積如山的工作,而是默默地站在牀邊凝視着羅雲裳。
他在想自己應該拿羅雲裳怎麼辦,別說她現在因爲受傷還在醫院住着了,就是她好的差不多回到天御城紀蘭舟想他自己也不敢把羅雲裳一個人放在天御城,昨天發生的意外實在是讓他害怕了,尤其是那是羅雲裳故意的。
“紀總——”敲門走進來的是蘭姨,原本在他帶羅雲裳回了天御城之後紀蘭舟是打算讓蘭姨偶爾回翠竹園打掃一下就可以了,當然作爲補償他也給蘭姨介紹其他合適的工作。
不過蘭姨卻表示她的兒媳婦已經辭職了,孫子已經不用她照顧了,所以她完全可以勝任照顧羅雲裳的工作,紀蘭舟這才答應。
紀蘭舟看了一眼趕過來的蘭姨說道,“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照顧好羅雲裳。”
“是是是。”蘭姨疊聲應下,保證道,“我一定會照顧好羅小姐的。”
紀蘭舟頷首,又望了羅雲裳一會之後這才轉身的離開,不是他不守在羅雲裳的身邊,而是他覺得羅雲裳現在的心情需要平復時期,她一定不想見到他,所以倒不是他先給羅雲裳一些時間跟空間比較好。
蘭姨並沒有親自去送紀蘭舟,男人剛纔已經說過了,她唯一的工作就是照顧羅雲裳,在紀蘭舟離開,她轉頭的時候卻發現病牀上的羅雲裳已經睜開眼睛了,她的眼中立即浮現出驚喜的光芒,“羅小姐您醒了!”
羅雲裳聽到蘭姨的話直接點點頭,不過她並沒有說話就在掙扎着想要從牀上起來。
“您別動。”蘭姨見狀連忙衝過來直接扶住羅雲裳,“需要什麼,我來幫您拿。”
羅雲裳聽到蘭姨的話,她很想說,我需要自由,你能夠幫我拿來嗎?只是她知道這麼說出來也不過是讓當做笑話而已。最起碼對於大多人來講,相對的自由,比如說有權利喜歡或者不喜歡某一個人,比如說,可以自由的想去某一個地方,再比如說,要不要見某一個人,這些都是在正常不過,也在自然不過的,可是誰相信她根本就沒有這種權利呢。
正是因爲沒有人相信,羅雲裳才選蘭舟不說,而她用來回答蘭姨的話不過是說,“我想要從牀上起來。”
“哦,好。”因爲羅雲裳的傷並不算很重,堪稱奇蹟的連一處骨折的地方都沒有,有的不過是一些看起來很是滲人的皮外傷而已,所以蘭姨在聽到羅雲裳的話之後連忙應着,動作輕巧而利索的扶着羅雲裳從牀上起來。
不過羅雲裳想要去的地方不是客廳,而是露臺,羅雲裳所住的這間病房是仁愛醫院最好的,所以除了各項的設施配備到位之外還有一處露臺。
露臺的面積雖然不大,但是站在上面可以把仁愛醫院精心打理的花園盡收眼底,如果這不是醫院的話,那真的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