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她纔去注意艾瑞背上的人,那是一個女人。
那個坐在艾瑞背上的女人,身體向前探着,姿態顯得有些的怪異。
羅雲裳想這個女人的姿態之所以會這樣的彆扭可能是因爲她明明是想要挺直背脊的,卻因爲要穩住身子不掉下來只能夠趴伏着來穩定。
羅雲裳並沒有問出女人爲什麼不用手腳來穩定住自己的身體,因爲她發現了女人的手臂跟雙腿都是以不自然的角度垂在身體的兩側。
以那手臂跟雙腿的纖細程度應該是已經受傷很久了,要不然肌肉是不會萎縮到這種程度的。
趴在艾瑞背上的教官感覺着羅雲裳打量她視線,只覺得異常的難看,雖然她來羅雲裳的房間之前已經讓傭人幫她仔細的打扮過了,並且換上了昂貴的衣衫,可是呈現在鏡子裡那個模樣怪異的女人讓她恨不得把鏡子給砸成個稀巴爛。
可是她做不到只能兇悍的把傭人給趕跑了。
她本來是不打算以這種狼狽不堪的模樣出現在羅雲裳的面前的,把自己的痛處,不堪暴露在羅雲裳的面前比讓她死還難受。
不過她還是來了,因爲她想告訴羅雲裳,當年的吳霜霜因爲她毀了一輩子,今天的教官就能夠毀了她的一生!
羅雲裳見對方一直俯着身子垂着頭,並且毫無聲息忍不住出聲問道,“請問你有什麼嗎?”她現在只想把人打發走了然後自己好好休息一下,她到底是忽然病了一場的,現在雖然說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可是精神還是不是很足的。
教官在聽到羅雲裳的話之後,開口說道, “我覺得你不是應該先問我是誰比較合適嗎?”
“好吧。”庭妍在很多時候還是很好商量的,“請問你是誰?”
“年紀輕輕地記憶力就這麼差,真不知道是老年癡呆,還有胸大無腦!”
“……”你才老年癡呆,你全年都老年癡呆!全年都胸大無腦!不過羅雲裳到底是沒有罵出來的,因爲那個行爲怪異,騎着狗的女人緩緩地擡起頭來。
映在她眼中的女人臉龐上已經有了一些細小的細紋了,但是女人昔日的美豔還是隱隱可以遙見的。
羅雲裳一下子愣住了,這張臉龐忽然就跟記憶深處的融合了,可是因爲過了太長的時間了她一時間並不能夠準確的叫出對方的名字。
真的是沒有比這個更大的侮辱了!
她對羅雲裳心念念,日思夜想,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把羅雲裳給忘了,可是對方卻叫不出自己的名字來,這種對比讓教官的那張臉龐都扭曲了,她狠聲說道,“羅雲裳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討厭!”
那種熟悉的語氣倒是一下子喚醒了羅雲裳的記憶,她終於想起來這個女人是誰,她失聲叫了出來,“吳霜霜!”
“很好!”教官笑,只不過笑容裡並沒笑意,“你總算沒有討厭到底。”
“你——你——”第一個你羅雲裳想表達的是你爲什麼在這裡,第二個你羅雲裳想說的是你爲什麼會弄成這副樣子,不過羅雲裳並未的說出口,而是選蘭舟默默地把疑問給吞下去,她覺得自己跟吳霜霜的關係還沒有到了這種相互表示關心的地步。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爲什麼會在這裡?又爲什麼會變成這種見鬼的德行。”不等羅雲裳問出口教官就代替她問了出來,並且好心的解答,“我會在這裡因爲我是策劃這一次綁架的你的主力人員之一——”
羅雲裳想說綁架她還需要什麼策劃嗎?她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可是很快的她就發現自己的關注方向完全是錯了,因爲她聽到吳霜霜說,“至於我爲什麼會弄成這樣真的是全拜你所賜呢。”
教官的最後一句話說的很是溫柔,甚至還有一種說不出的親暱,可是羅雲裳卻像是見到鬼一樣直接連連後退,退到距離教官最遠的地方。
教官看到羅雲裳狼狽的樣子忍不住哈哈的大笑起來,因爲太過的開心她笑的眼淚都出來了,“羅雲裳你也會害怕!”
“你想怎麼樣吧。”羅雲裳看着神情明顯有些不對勁的教官心裡想到,她當然是會害怕了,她又沒有活夠呢,但是現在她已經落在對方的手中了,要殺要刮都是對方的事情,由不得自己做主了。
“我想怎麼樣?”教官語調輕柔的重複着羅雲裳的話,說道,“我想要的很簡單,那就是要你生不如死!”最後的一句話語氣很是輕柔,像是含在舌尖一樣緩緩地被吐了出來。
明明溫暖如斯,卻冰冷徹骨,羅雲裳只覺得自己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在那一刻她甚至是忘了教官是一個行動不便的人。
教官看着羅雲裳因爲恐懼而戒備頗深的模樣,笑的更加的歡樂甚至連自己從艾瑞的背上跌下來都無所謂,她笑着,笑着,忽然道,“艾瑞去跟她玩玩。”
早就迫不及待的艾瑞在聽到教官的命令之後嗷着叫了一聲,就衝着羅雲裳的方向撲了過去。
羅雲裳很是害怕艾瑞,在看到朝着她撲過來的龐然大物的時候嚇得尖叫了一聲人,然後連腳上還在疼的傷口都忘了直接跳起來躲避艾瑞。
而艾瑞卻以爲羅雲裳在跟她玩耍衝着羅雲裳叫了兩聲之後朝羅雲裳撲的更加的歡快。
教官見狀整個人開心的不得了,這絕對是她這些年最開心的一次,她趴在地地上側着頭看着羅雲裳狼狽逃竄的模樣,很想對紀蘭舟說,你不是因爲擔心羅雲裳,所以纔要把約定的時間前來找死嗎?
那我告訴你,就算是提前了又如何,不要說四十八個小時了,就是二十四個小時,四個小時都可以發生很多的事情!
“啊啊!!!”羅雲裳被艾瑞追的連蹦帶跳,東躲西藏,尖叫連連。
請相信羅雲裳絕對是想保持淡定,維持優雅姿態的,但是無奈的是功力不夠深厚,她真的是怕死這種危險的龐然大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