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暮染的手腳都被高大昂藏的身體包圍住,狀似乖巧的蜷縮着,大腦卻快速運轉,回憶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依稀記得,自己是在和楚沐陽一起請段總吃飯,後來……好像自己喝多了,然後……她看見了曾經救過自己的人——夜先生。
接下來……對了,她明明是拉住他求救的……
天哪!
想到這裡,她心中暗叫不好!此時抱着自己的人,難道就是他?
完了,像他那樣的男人,哪裡是自己這樣平庸的小女子能夠招惹的起的!只能默默在心裡罵自己所託非人。
蘇暮染用力閉着眼睛,急促的做着深呼吸,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千萬不能像小女生一樣哭鬧,顯得幼稚而做作——儘管自己也不算大,就算裝也要表現得成熟穩重。
遇到這樣的事和這樣高高在上的人,如果再幼稚的哭鬧,表現過於認真,就會更加輸得一無所有,能換來的除了嘲笑將還是嘲笑。
剛剛打定主意,身後就傳來聲音:“唔……你醒了?”
感覺到她的動靜,男人擡起壓在她身上的手臂,看了一眼腕錶:“還早呢,再睡會兒”他又放下手臂,緊緊了懷抱,像囈語般的對她說。
蘇暮染可不能這樣跟他耗下去,雖說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總不能因爲一次醉酒就葬送了終生吧!她吃力的推開精壯的手臂,費力的準備支起身體。
男人卻猿臂伸出,只微微向懷內一帶,就把她又拉了回來。
“放開!”她有些吃疼,畢竟全身痠痛已經很難受了,現在又被他拖倒在牀上,疼痛更加重了幾分。而她無力的掙扎看在男人眼裡,卻帶着那麼一點預拒還迎的味道。
“別鬧……”他柔聲的在耳邊輕輕哄着她,大手卻不安分的描畫着豐盈曲線。
蘇暮染感覺到粗礪的掌心傳來的熱量,帶着點點電流,在身上四處點火,令她十分難爲情。
“我還要上班!”她再次推開他的大手,背對着他,假裝若無其事的坐起來準備穿衣起牀,當絲薄的蠶絲被滑落的瞬間,她感到全身立刻泛起一層緋紅。
終究是第一次當着一個男人的面,如此不着寸縷的起牀,就算再怎麼假裝,來自身體的本能還是騙不了人。
她低下頭,在地毯上搜尋自己的衣服,尺把長的黑髮剛好遮住臉頰,很好的掩飾了難以啓齒的尷尬。
光着腳,她一件件撿起被扔亂的衣服,胡亂套在身上,轉身就要走。
“就這麼走了?”夜浩遠躺在牀上看着那一抹小小背影慵懶的開口。
“不然怎樣?”蘇暮染也不回頭,一隻小手搭在鍍金的門把手上,嘴裡沒好氣的反問。
“我們的關係……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他拿起牀頭一件昨天就由酒店準備好的新襯衫往身上穿着問她。
“我們沒有關係,說什麼?”蘇暮染表現的異常冷靜,並不像大多女孩發現失/足後那樣又哭又鬧,更沒有因爲對方的身份而開口要求什麼名分與地位。
“沒有嗎?”健碩的長腿從蠶絲被裡伸出,光着腳,徑直走到她身後停住,大手隨意扣了幾顆襯衫上的扣子,敞開的領口裡面,肌裡分明。
“喂!”蘇暮染轉身面對着他,用擡高的音量爲自己壯膽:“我們都是成年人了,你不會無聊到一/夜/之後就要定終身吧!”她嘴裡說着貌似無所謂的話,小臉上卻顯出了和話語內容不極相稱的羞澀紅暈。
“當然不會!”他脣畔勾起一個邪肆的壞笑,說出一句無情到家的話,令蘇暮染有些措手不及。
“不過,我倒是可以考慮養你。”他大手擡起,用拇指和食指捏起她尖巧的小下巴,眯起眼睛審視着她的小臉。
“別自作多情了,我能養活自己!”她打掉他的大手,眼神堅定不屈的瞪了他一眼。
“有性格,是我喜歡的類型。”男人收回手指,直接用手掌撫摸她光滑的小臉:“我允許你把價格要求的高一些,多少,我都出得起!”
“自以爲是!”她用無限鄙夷的目光看着他:“能夠養我的人還沒出生吶,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她甩下一句狠話就要走。
夜浩遠在她轉身的瞬間,卻突然摟住了她的肩頭,邊輕輕在她鬢角斯磨,邊低聲問:“看來,你有很多一夜的經歷嘍?”曖///昧的動作,加上難堪的問話,讓她脊背不自覺的挺直,繼而變得僵硬。
“當……當然,你以爲自己是第一個嗎?你太天真了!”她有些結巴而堅定的回答。
“哦,是嗎?”他挑起一縷長髮,放在鼻下狀似悠閒的嗅嗅,接着說:“可是……從我的經驗來看,昨天晚上,你好像是初經人事啊!”
“那,那,那又怎麼樣?”完全沒有經驗的她,原本以爲他不會識破自己的慌話,卻不想就這麼無情的被當場揭穿了,說話更加結巴起來:“反正我是不會對你負責的!”她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
“有意思!”蘇暮染的表情再次勾起了他的興趣,他越發決定不能放過她,一定要想辦法把她禁錮在自己身邊,特別是現在,他的身體已經無法遏制的起了反應。撩起長髮的大手,開始緩緩向她的小西裝領口內入侵。
感覺到他的行動,蘇暮染知道再不快跑,恐怕今天就很難逃走了,於是用盡全力掙脫他,衝到門口就扭開了門鎖。
“喂,你……”夜浩遠沒想到她的速度這麼快,完全沒有防備她會逃脫,她就打開了房門,想要出聲挽留,卻還是晚了一步。
“請不要打擾我的生活,我想,我們之間不需要有誰負責!”蘇暮染留下這一句話,快速關上門逃跑了。
“小妖精!看我抓住你以後怎麼收拾你!”男人站在原地,大手撫摸着長出青色胡茬的下巴,眼裡閃動着精光,臉上露出一個難以捉摸的微笑。
這時,門卻突然打開,有些暈頭轉向的蘇暮染又回來了。
“是不是不捨得走了?嗯?”他好笑的看着快要把頭埋進胸口的她,戲弄的口吻問。
“我想求你,給我點零錢……那個,我的包不見了……沒錢坐車。”她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這是多麼難爲情的一件事啊!
“哦?這麼說,你想通了?”他輕鬆的將雙臂環抱在胸前,想着接下來怎麼跟她玩好。
“我只要兩個硬幣,夠坐地鐵就行。”她依然低着頭,完全沒有剛纔的慷慨激昂。
當她目光順着還沒繫上釦子的襯衫下襬,移動到那個昂藏的巨龍上時,全身一陣燥熱,連腳踝都變成了粉紅色,小手下意識捂住自己的臉。
“呵……”他不被察覺的發出一聲輕笑,邁開長腿,優雅的走到她面前,狀似好心的說:“要不,你答應做我的女人,喜歡什麼車隨你選,我都送得起。”
“不要!我們還是假裝不認識吧,我怕玷污了你的名聲!”可憐的蘇暮染快要哭出聲來了,明明自己是受害者,自己都不追究了,他卻步步緊逼,要跟壞人撇清關係怎麼就這麼難啊。
“下去吧,我叫司機送你!”見她這麼認真的小樣兒,男人心裡突然涌上一陣心疼,不再逗她,換上沉穩的口氣說道。
“我自己回去就行……”蘇暮染還在堅持,她不想以後再和他扯上任何關係,即使昨天是自己錯了,那也就只錯這一回吧,她不想因爲一次錯誤就把一生都搭進去。
“你不肯走?是想重溫一下昨晚……”他眯起眼睛緩緩開口,威脅她再不走,可能會更加難堪。
“我走!”聽到他這麼說,蘇暮染不敢堅持了,轉身就要逃,小手還沒拉開房門,身後又傳來男人的聲音。
“記住,最好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否則……”他高大的身軀靠近她,大手扳過柔弱香肩,危險的眯了眯眼:“我會用盡各種方式‘折磨’你!”他有意把折磨兩個字說得很重,讓她全身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我保證不會!”她像木偶一樣點着頭,拉開門就跑了出去。
房門關上,男人站在門裡獨自好笑:下次,一定很快就會“偶遇”的!
他轉回身,大手掀起薄薄的蠶絲夏涼被,潔白的牀單上,盛開的一朵燦爛紅梅,令他心情愉悅——這真是個意外的收穫!原以爲她是那種爲了錢而無所不做的女人,卻不想還是個如此純潔的處子。
注視着紅梅的眸底,翻涌起猜不透的情緒。
蘇莫染跌跌撞撞跑到樓下,剛一出門,就看見一輛黑色商務車停在外面。司機見她出來,客氣的拉開車門,請她上車。
在距離自己家所在的小區還有一里路時,她讓司機不要往前開了,她可不想日後被那個可怕的傢伙找上門來,於是自己步行了剩下的一段路。
在確定司機沒有跟着自己後,她才閃身進了自己的小區,迎面都是急匆匆上班的人們。
看着眼前快步趕去上班的人們,蘇暮染心裡惦記着今天與段總簽約的事,更加害怕自己會遲到;又擔心昨天晚上因醉酒而發生的意外被大家知道……心裡總感覺慌慌的,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