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擡起,用手背輕拭一下眼角,心酸的同時眉眼低垂。
正在她感傷的時候,門外傳來了聲重重的房門開關聲音。
——他走了?可能他還沒下班,只是回來給自己送飯吧?也不一定,沒準兒是又去陪國際超模吃浪漫午餐了呢?現在是中午還是晚上?
小女人的大腦裡一片紛亂,獨自憂傷的猜測着。
“唉……”獨自長嘆一聲,她不無悲痛的拉開浴室門。想想外面還有自己喜歡的食物,還是先填飽肚子要緊。抻頭出去看看外面,沒發現那個可惡的男人,她才擡起小腳丫走出來。
吸吸鼻子,她發現房間裡一股因潮溼而產生的黴味裡摻雜着飯菜香。目光看向唯一能放東西的牀頭櫃,上面整齊的擺放着三隻印有旋轉餐廳標誌的蛋黃色快餐盒。
這一發現使她的剛纔的猜想得到了印證——果然那個男人只是來給她送飯的,此時可能已經開着車去跟麥琳娜約會了吧。
打開快餐盒,她又有一個驚奇的發現——該死的男人撒謊了,根本沒有她喜歡的糖水燕窩!雖然也是她愛吃的菜,卻沒一樣是甜的。
——算了,還是別跟他計較吧,等自己出去了一定要找到斗篷哥哥,到時候就會有吃不完的甜食了。
她邊在心裡安慰自己,邊好像咬在夜浩遠身上一樣狠狠的嚼着食物。
剛吃飽肚子,指尖上還沾染着油脂,房門意外的被人打開了,夜浩遠修長的身形穿着家居服站在那裡,鷹眸裡盡是戲謔的光芒:“怎麼樣,我選的菜合胃口嗎?”
蘇暮染被他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驚住,水眸張大望着雙臂環抱的男人:“你……你不是……不是出去了嗎?”
俊朗的臉上帶着笑意,壞壞的衝她飛個媚眼,那電力足有38000伏。小女人感覺全身一激靈,知道這個傢伙又要使壞了,本能的站起來:“你站在那裡別過來,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小手攥成拳頭,虛張聲勢的擺在眼前,好像她練過幾年中國功夫似的。
狹長的眸子打量着她那一身被自己扯破的睡裙,姣好的曲線若隱若現着,性感的喉結不自覺滑動一下。大手把房門合上,邁着優雅的步子向她走過來。
那樣子像極了一頭高貴的獵豹,已經鎖定了可愛的獵物小綿羊,只是因爲顧及到用餐禮儀而沒有急於下口。
“快停下……停……不許走了。”小女人的聲音開始發抖,她在快速捉摸逃跑路線。
高大的男人就像沒聽見她說話似的,仍一步步逼近正在想法逃避的蘇暮染:“你在怕什麼?前幾天不是還可憐巴巴的看着我說嫉妒了嗎?我現在回到你身邊,難道不是你想要的?!”
“你在騙我,如果真的是回到我身邊了,還用把我關在地下室裡嗎?你就是想把我藏起來豢養,還不影響跟公主的聯姻!說白了,你就是要腳踏兩隻船。”
小女人可不是那麼好騙的,她瞪着兩隻水汪汪的眼睛揭穿某人的‘暴行’。
“看來,你比我想像的要聰明很多啊。”男人好整以暇的撫着下巴站住了,如黑矅石般的眸子裡閃動着戲弄的光。
他好像太久沒有逗過她玩兒了,今天才發現,在工作到很累的時候,跟她在這裡練練貧嘴也是不錯的一種消遣。
“你這個混蛋!”小女人氣壞了,衝他大吼一聲擡腳就跑,只用幾步就竄進了浴室回身把門關上。
“呵……”看着她像兔子一樣麻利的動作,男人突然心情大好的發出一聲輕笑。聽她把浴室門摔得震天響,高大的身形卻不慌不忙的朝着那道關緊的房門移了過去。
蘇暮染逃到浴室裡面,關上門後還不放心,又擰了兩圈門鎖,這才放心的退到房間裡面的馬桶邊,舒服的在馬桶蓋上坐下。
“給你一分鐘時間把門打開。”門外的男人悠然自得的靠在牆邊,聲音不高不低,不怒不喜,卻透着一股威嚴的壓迫感。
“想得美!”小女人不肯就範,坐在馬桶蓋上翹起二郞腿,聲音裡帶着‘你拿我沒辦法’的得意:“我勸你還是去找你的公主名模吧,再在這裡守着也是徒勞的白白浪費時間。”
雖說聲音得意,說出來的話裡卻分明帶着濃濃的醋意。
站在門外的人怎麼會聽不明白,深沉的眸子裡染上一抹心疼,只是那淡淡的光芒很快就斂去了,輕聲開口:“現在開始倒計時,再不開門後果自負。五……四……三……”
“我不會開門的,混蛋!”像是給自己壯膽,又像是跟他賭氣,坐在馬桶蓋上的小女人紅着臉,伸着脖子對門後的人喊。
咔噠一聲響,浴室的門被大手一擰就開了,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你……你……有鑰匙?”她想起自己曾經把某人鎖在門外,讓他不得不睡書房的時候,那人就是用鑰匙開門進來的。這一次,莫不是又劇情重複啦?
“呵呵,一間地下室的浴室而已,用得着安裝那麼結實的門鎖嗎?”昴藏的身軀本就高大健碩,站進這個逼仄空間裡,顯得更加偉岸。雙眸緊盯着驚愣的女人悠然說道:
“想不到你喜歡在這裡,看來是想玩兒點兒更新鮮刺激的啊。”
“我沒有……”
“我接受你的邀請!”
一句反駁的話還沒說完,小女人就被粗礪的大手拎了起來,後背抵上和外面一樣的瓷磚牆面……
——什麼叫他接受邀請?她明明就沒有請他進來好不好!嗚嗚……
事後很久了,一想起這句話,某女就覺得委屈得胸腔悶堵。
陰暗潮溼的地下室裡沒有陽光,不開燈一絲光亮都透不進來,偶爾還有老鼠、蜘蛛、潮蟲之類的生物前來造訪。沒有鐘錶,也分不清白天黑夜,蘇暮染每天的任務就是吃飯、睡覺。
當然,還有應付霸道的男人。
她的世界一下子縮小到只有這麼二十幾平方,連手機、電視、電腦都沒有,哪怕一張半張的報紙也好,那卻成了奢望。一件更可怕的事情很快就表現出來,那就是她的身體因爲集聚了過多的熱量而不斷‘強壯’。
不知是早還是晚,反正身邊的男人起牀時她一點都不想動,百無聊賴的眯起眼睛看着他洗好澡,換了乾淨的衣服離開,沉重的眼瞼眨動幾下後又懶洋洋的合上了。
而這幾天的夜氏卻有些不太一樣,蘇珊和顧雷都發現一個不錯的現象——就是總裁不論再怎麼累,也沒像從前一樣發瘋似的折磨下屬,每天晚上下班的時間都比從前早了那麼一兩個小時,有時還會偶爾不用加班!
這樣一來,蘇珊就有機會去跟朋友們一起吃吃飯,也能跟老媽介紹的男孩子相相親了。
今天早上剛上上班,她就收到一束極漂亮的康乃馨,灑了香水的花朵不僅好看,還極其馥郁。
從來都是嚴謹素淡的女秘書臉上掛着會心的笑容,正低頭在花束上陶醉的聞着香味兒,顧雷匆匆走向總裁室,路過秘書位時好像看見了外星人一樣盯着她:“蘇秘書,你的孩子都大到能夠送花了?!”
那個驚訝的神情誇張又滑稽。
“說什麼吶?這是相親的男孩子送的,你什麼眼神啊!”蘇珊不樂間的白他一眼,寶貝似的把花捧在手裡看了又看。
“男孩子不是應該送玫瑰嗎?我記得這種花好像是三八婦女節時,很多做了媽媽的女人都會收到。”表情疑惑,顧雷大手摸摸自己後腦,很不解風情的認真說道。
說完,他還自顧自的低下頭來搖一搖,那樣子就好像在說——你的眼光不怎麼樣!
看着他推開總裁室的門走進去,僵在坐位上的蘇珊低頭看看這些紫紅色的花,小臉青一陣白一陣的變化着。心頭涌上難以說清的厭惡感,瞪一眼關上的總裁室紅木門,小手重重的將那束花頭朝下丟進了垃圾筒。
正在埋頭翻看一份文件的夜浩遠,聽見房門被推開,熟悉的腳步讓他知道是自己信任的保鏢進來了,沒擡頭繼續投入的看着。
“先生,您叫我?”站在辦公桌旁,顧雷一身黑色中式立領,顯得嚴肅而幹練。
“嗯。”輕哼一聲,他拿起筆在文件下面簽上自己的名字。擡頭看看站在桌前的人:“承霖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霖少爺倒沒什麼事,只是麥琳娜小姐的情況不太好。Hubert帶着幾個剛剛趕到的世界級專家,還在緊張會診。”他的聲音不高,聽上去也很中肯。
“莊靜鬆那這怎麼樣了?”聽到他回答聶承霖沒事後,夜浩遠又想起弟弟曾託付自己照顧的那個女記者。她畢竟是懷了弟弟的骨肉,那也是夜氏的一員呢。
“先生,莊小姐的情況……”顧雷有一些不猶豫,遲疑了一下後才接着開口:“保鏢說她出現了先兆流產症狀,昨天中午就送婦幼醫院裡急救了。”
“什麼?!”這個消息太過突然,大手一鬆,簽字筆掉在桌面上發出噹啷一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