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感人的一幕,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被深深震撼了,如潮水般的掌聲響成一片……
事不宜遲,夜氏已經有了他們期待已久的女主人,現在更應該早一點去見見那個將這個女主人養大的恩人了。
於是,夜夫人吩咐下去,立刻準備直升飛機,她要親自去感謝這個未曾謀面的繼親家母。
一行人就像天外來客般降落在清水鎮的蘇家。
蘇媽媽好像意料之中似的,並不見半點慌張。臉上帶着客氣的笑容,不卑不亢的站在院子中:“染兒,浩遠,這麼快就回來了。”
平淡的陳述句,顯示她並沒有過份的熱情,也沒有疑惑。
倒是還站在院門外的夜夫人姚憶安首先不悅,保養精緻的臉上橫眉豎目,在保鏢們擡着夜宗輪椅準備進門時,冷冷的指着蘇媽媽責問:“你是她的媽媽?”
很明顯,面前的蘇媽媽並不是她認識的蘇靈媽媽,即奚靈女士。
“是我。”相比夜夫人的驚訝,蘇媽媽顯得冷靜得多
剛剛被保鏢放在院子中的夜宗,也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重複追問:“蘇靈是你的女兒?”
“你來這裡不是爲了見未來兒媳的家人嗎?爲什麼夫妻竟問我同樣的問題。”蘇媽媽面色平靜,沒有不悅也沒有不耐煩,只是端莊的站在衆人面前。
夜貝辰本來是因爲好玩,拉着楚沐陽一起來湊熱鬧。走在後面的他們剛到門口,就發現院子裡的異樣,驚得張大嘴巴縮在門外的角落裡。
她的記憶中,爸爸媽媽從來都沒有如此沒禮貌的對一個重要的人說過話,特別今天這位的重量級身份,那可是她大嫂的媽媽啊,夜家排在第一位的親家。
“媽媽。”見到這個場面,蘇暮染分明感覺到來自夜宗夫婦的敵意,緊走兩步來到蘇媽媽身邊,小手挽上她的臂彎表示對她的親近和聲援。
“染兒,媽媽沒事。”蘇媽媽露出一個慈祥的微笑,轉頭看着這個自己含辛茹苦帶大的女兒。
“有問題嗎?”沉穩如夜浩遠,就算天搨下來對他也不過是小事一樁。修長的身形走到蘇暮染身邊,望着自己的父母問。
“她,她,她的女兒我們不能娶!”夜夫人臉色蒼白,已是怒極的沉聲道:“我當是真的靈兒找到了,卻原來是你這個女人的孩子!怪不得她的名字叫蘇暮染而不是蘇靈。她就是你跟文逸的私生女吧?”
這句話無異於晴天霹靂,除了夜浩遠和蘇媽媽以外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蘇暮染憤怒的靠向媽媽,聲音變冷幾分的看着夜夫人:“夜伯母,我看在浩遠的份上尊稱你一句,但請你注意自己說話的語氣,誰不可以傷害我媽媽!”
“哼!果然是jian人之女,做出的事情也和賤女人當年如出一轍。浩遠,我們走!”姚憶安雖然總是冷冰冰的對待蘇暮染,卻是頭一回用這麼惡毒的話來罵她,還是連帶着她的媽媽一起罵的。
罵完,轉身就去推夜宗的輪椅。
“母親,浩遠查過了,暮染真的就是小蘇靈。”看着憤怒的父母,夜浩遠低沉開口叫住他們。
“浩遠,你不知道當年的事情,這個狐狸精早在很小的時候就偷偷喜歡靈兒的爸爸,你蘇叔叔。可是蘇文逸心裡深深愛着的,卻是熱情漂亮的奚靈,從沒拿正眼看過她……”
姚憶安回憶着當年的往事不客氣的對衆人說道。
“夠了!”她的話未說完,卻被一直不開口的蘇媽媽打斷了:“不管你們怎麼想,現在是你兒子向我女兒求婚的,爲了兒女們的婚姻幸福,請你說話客氣點兒!”
“客氣?對你這種女人還需要客氣嗎?我們要娶的是奚靈的女兒,不是你這個心機婊的女兒。”夜夫人越說越氣,竟然直接髒話伺候了。
見妻子如此動怒,坐在輪椅上的夜宗有些看不過去,拉一把她的手說:“算了,既然是錯了我們回去就是,不要激動。”
“算了?宗,你不是不知道當年的事,要不是她奚暮從中作梗,奚靈跟蘇文逸的婚姻能一拖再拖嗎?要不是她見自己堂姐嫁給了蘇文逸,就幾次三番的招惹奚靈,那麼慘烈的車禍能發生嗎?
要不是她……蘇家怎麼會破敗?要不是她,靈兒怎麼會下落不明?奚暮,你敢說這些都跟你沒有關係嗎?現在又把自己的女兒冒充奚靈的女兒,想要混進我們夜家,告訴你,門兒都沒有!”
夜夫人越說越激動,想起當年好友夫婦的慘死,她越發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
“你說的全是假話,我媽媽纔不可能做那麼可怕的事情!我跟浩遠的結合是我們雙方自願的,你們管不着!如果不願意看見我,你們現在就可以走了!”
接連三個重重的句子,蘇暮染實在看不下去她這樣指責自己的媽媽了。在她的記憶裡,媽媽雖然對自己管教嚴苛,對別人卻極爲和善,終生都在念佛吃素的老人家,怎麼會有她說的那麼壞!
“哼!你以爲結婚登記領了就保險了嗎?我們夜家不要你這個婊子養的女兒!”夜夫人也不客氣,沒給蘇暮染一點兒面子,轉眼看着自己的兒子大叫:“浩遠,我們走!”
“母親,事情過去那麼多年了,你不覺得我們應該重新來審視曾經發生的一切嗎?”夜浩遠沒有動,仍靜靜的站在蘇暮染身後。
他早知道事情的所有真相,早在法國王室城堡的書房裡時,爲了拿蘇暮染的安全來威脅他娶麥琳娜時,老迪卡爾就已經把最詳盡的調查經過拿給他看了。
當時他還在心裡暗暗感嘆,老東西究竟是比他多吃了幾年的鹽,竟比他親自調查的還要清楚。
在來之前,他不是沒有擔心過可有出現不快的局面,但轉念一想,這麼多年過去,父母又都是受過高等文化教育、有修養的人,應該不會出現太過難堪的場面纔是。
卻不料真的就出乎了他的想像。
“重新審視?”姚憶安冷冷的重複自己兒子的話,表情鄙夷的掃一眼蘇媽媽的肚子,嗤之以鼻的說道:“當初,你想盡辦法設計文逸,這個女兒就是在車禍發生當晚,你給文逸下藥後纔有的吧?”
“你……”蘇媽媽眼裡有了一瞬間的動容,良好的修養卻讓她沒有開口來罵人,只是不置可否的淡然一笑。
“被我說中了!我就知道,能讓有幾年駕齡的奚靈失去理智,一定是你幹了見不的人的好事!”夜夫人不但言語刻薄,就連臉色也極爲嘲諷。
說完,推着坐在輪椅上的夜宗向外面走去,邊走邊叫着自己的兒子、女兒一起離開。
站在門口的楚沐陽不肯走,他眼裡含着心疼的看着已說不話的蘇暮染,他發現這個小女人還是那麼讓他割捨不下,本能的想要去保護她。
姚憶安夫婦已經走遠了,夜貝辰怎麼拉他都不肯走。
“陽陽,你怎麼了?她現在不但跟我哥哥睡了,還是個私生子的身份,你難道還要去關心她嗎?”發現他的不對勁,夜貝辰委屈加控訴似的站在那裡責問。
“你回去吧,我要留下來照顧暮染。”像陽光一樣溫和的聲音堅定的響起,看着熟悉的院子裡,作夢都會想起的女人,楚沐陽站着沒動。
“妹夫,我勸你還是乖乖回去,染兒是我妻子,我自會留下來照顧,不需要你這個外人來操心。”夜浩遠涔冷的聲音從院子裡傳出來,高高在上的姿態在陽光下顯得那麼刺眼。
“夜浩遠,你要是有半點對她不好,我不會饒了你的!”聽了他的話,楚沐陽氣極的大聲警告他。
“你有什麼資格不饒我?相比對染兒的感情,你能勝得過我嗎?如果你真的愛她,當初不問青紅皁白就一走了之,也是正人君子所爲嗎?!”夜浩遠毫不客氣,直接揭起他最不想讓人知道的過往。
那天確實是他在得到一份跟蘇暮染有關的文件後,就放棄了花重金爲她解約的想法的,但那也是他想到辛勞一生的父母不容易,發自內心不願意拿父母的血汗錢去跟夜浩遠拼的一個選擇。
可是今天說起來,卻讓他無地自容。
再看看一邊臉色難看的蘇暮染,楚沐陽還是鼓起勇氣走進去,嗓音乾淨中帶着一點乞憐:“暮染,我留下來,希望能爲你做些什麼。”
“沐陽,你還是去陪貝辰吧,你的好意我領了。”說完,小女人都沒多看他一眼,扶着蘇媽媽轉身走進房間。
“暮染……”被晾在當場,堂堂七尺男兒一臉的尷尬。
他承認當初沒有解釋什麼就那樣走掉是自己不對,現在每每看見她出現在眼前,都會深深後悔當初的決定。今天,他以爲自己又有了機會,只要夜浩遠真的和她離婚,他就義無反顧回到小女人身邊。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能回得去,而她卻不肯回頭了!
“貝辰,帶着你丈夫離開這裡!”夜浩遠森冷的對站在門口發呆的妹妹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