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的,病房的門一下子被推了開來,一股微冷的風送來,讓駱曉雅緩緩的轉過了頭,也才發現全身都是麻痛,她竟是坐了許久許久。
翁菁瑜衝了過來,箭一般的撲倒在宇文楓的身上,“阿楓,你騙我的,你只是睡着了,是不是?阿楓,你怎麼這麼傻,阿楓,我說過的,她就是一個掃帚星,爲什麼你不相信?你這個傻瓜,就爲了她連自己的命也不要了……”翁菁瑜連珠炮似的倒着她心中的苦水,一邊說一邊轉頭恨恨的望了一眼駱曉雅,那眸光,恨不得要殺了她一樣,“駱曉雅,你給我滾,你給我滾出阿楓的病房,如果不是你,他現在好端端的,他怎麼會這麼安靜的躺在這裡呢。”
是的,是因爲她,她是罪魁禍首是劊子手,她該死,她真的該死,任憑翁菁瑜罵着她,她沒有還一句口。
“駱曉雅,別裝得那麼楚楚可憐的樣子,你這個只會狐媚男人的妖女人,你有了龍少離還不夠嗎?爲什麼還要來招惹阿楓,你生了別的男人的兒子,你根本就不配與楓在一起,駱曉雅,你還不滾嗎?”翁菁瑜一句一句歇斯底里的罵着她,眼裡都是痛恨。
就因爲情吧。
因爲一份得不到的愛,所以,翁菁瑜恨自己入骨。
輕輕的擡首,駱曉雅迎視着翁菁瑜含淚的眸子,其實,楓出事了,她比翁菁瑜還更心痛,不是她要心狠,而是,從現在開始,她要保護宇文楓。
沒有回頭,可她知道凌鋒就在門外,“凌鋒,帶翁小姐出去,她這樣大吼大叫影響了楓的休息。”
她的聲音無波無瀾,卻自有一股讓人無法抗拒的氣勢,守在門外的凌鋒早就對翁菁瑜的大嗓門不滿了,聽到駱曉雅如此說,立刻就他走了進來,面無表情的道:“翁菁瑜,你可以離開了。”
“哈哈,爲什麼是我而不是她?”手指着駱曉雅,她的眼神恨恨的,“是她害了阿楓,你們要趕走的是她而不是我。”
她的聲音尖銳而刺耳,凌鋒卻不反駁,只是道:“總裁有遺囑,不管他發生什麼事,楓雅的一切都由駱小姐接手,所以……”
“什麼,你說什麼?”翁菁瑜震驚了,同時震驚的還有駱曉雅,這太不可思議了,宇文楓怎麼可能把他名下的所有資產都交給她呢?
她何德何能?
而且,她根本就沒有這方向的經驗。
“翁小姐,請出去,如果總裁醒不過來,他所有的一切將都由駱小姐來打理。”凌鋒只認宇文楓,宇文楓說過什麼他就執行什麼。
“我不出去,說什麼也不出去,該出去的是她,你們一定弄錯了,阿楓不會把公司交給她的,她什麼也不會,她就只會裝楚楚可憐,只會讓男人保護着,她什麼也做不了。”象是受不了這個打擊似的,翁菁瑜語無倫次的說道。
看着翁菁瑜半壓在宇文楓身上的身體,駱曉雅再也忍無可忍了,楓一定很痛吧,忽的站起,一甩手一巴掌就揮了過去,
以前,她一直再忍着翁菁瑜,可此刻,她不想再忍了,她不容許翁菁瑜如此打擾宇文楓,也不允許翁菁瑜壓着他的身體帶給他痛意。
“啪……”,響亮了一個巴掌,打得是那般的重,翁菁瑜下意識的捂住了臉,不可思議的望着駱曉雅,“駱曉雅,你怎麼敢?你怎麼敢?”
“是我,是我打了你,隨你記着這筆帳,只是,我要告訴以後不許再來打擾楓,至於公司,我會打理好的,也不必你來關心。”她輕笑而語,不讓任何人看到她眼裡的傷,那些曾經的經歷就是她最寶貴的財富,不管楓怎麼樣,她現在都要替他扛過去,這是她義不容辭的責任,也是她的義務,她沒有躲避的權利,她也不能躲,爲了楓,她必須要堅強,就象當初爲了小琪而堅強一樣。
翁菁瑜從未見過如此強勢的駱曉雅,就是因爲沒見過,所以,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駱曉雅會給了她這一巴掌,以至於猝不及防的捱了。
可她是什麼出身,她豈會容忍駱曉雅這樣隨隨便便就給了她一巴掌,身形一移,便要還擊,駱曉雅迅速後退,同時急向凌鋒道:“攔住她,把她哄出去。”從前,她忍她,可現在,她再也不想忍受翁菁瑜了,這個女人騙了自己太多次了,也讓自己數次的傷心,這一次,她只想做回自己,楓睡着了,那她,就要爲他撐起屬於他的那一片天。
翁菁瑜快,凌鋒更快,眨眼間便擋在了翁菁瑜和駱曉雅之間,“翁小姐,請吧。”
凌鋒曾經是宇文翔鋒的左膀右臂,功夫之好整個黑色帝國都是有口皆碑的,這是翁菁瑜比誰都清楚的,舉在半空的手就這樣硬生生的停了下來,她打不過凌鋒,她知道。
恨恨的掃了眼凌鋒身後的駱曉雅道,她的目光仿如刀子一樣的凌厲,“駱曉雅,今天有凌鋒,可是不見得以後你身邊都有凌鋒,你給我小心了,我不會放過你的。”曾經,在楓雅診所的那個溫文的女子再也不見了,那時候,爲了留給宇文楓一個好印象,她什麼都肯做都肯忍,可那時候,宇文楓與駱曉雅之間的一切都沒有確定下來,然而現在不同,他居然傻傻的在倫敦的教堂裡與駱曉雅舉行了結婚儀式,她以爲楓病了,那就只能是她一個人的了,可現在,駱曉雅居然還在跟她爭,所以她恨,她恨駱曉雅。
“哼,我們走着瞧。”冷哼一聲,翁菁瑜狼狽的離去,駱曉雅沒有回頭,目光依然停留在宇文楓的身上,當翁菁瑜的腳步聲終於消失在走廊裡時,她原本就傷了的身子猝然一軟,歪歪斜斜的向前倒去……
不行,她不能倒下去,一伸手就抓住了宇文楓牀前的牀柱,喘勻了一口氣,這才徐徐道:“凌鋒,謝謝你。”
“駱曉雅,我幫你不過是因爲總裁的一句話罷了,可是,說實話,我也恨你,因爲,的確是因爲你總裁才受傷的。”
苦苦的一笑,她知道,她比誰都知道。
擡首微笑,她倒是喜歡凌鋒的直爽,“凌鋒,相信我,楓
一定會醒過來。”咬牙說完,她已走至牀前,再次握住宇文楓的手,心,如浪濤般的洶涌,她現在連保護自己都難,又怎麼能夠保護小琪呢?
楓,你教教我,要怎麼才能讓你醒過來?
楓,你告訴我,小琪要怎麼樣才能安全?
她看着宇文楓的眼睛,真想那雙緊閉着的眼睛立刻就睜開,那該有多好。
那一整夜,她沒有吃一口飯也沒有喝一口水,就呆呆的坐在宇文楓的牀前陪着他,他會醒來的,她堅信。
她知道小琪來了又走了。
這些,又有什麼關係呢,她與小琪都活着,他們已經很幸福了。
只是楓,已經因爲她而失去了父親,如今……
自責,充斥了整顆心。
當天空微微泛起魚肚白的時候,駱曉雅不知不覺的趴在了宇文楓的牀前睡着了,病房的門被打開,兩個白色人影飛快的閃了進來,其中一個先是在駱曉雅的手臂上注射了什麼,讓她得以更沉的睡過去,然後兩個人一起挪開了她的身子,再展開一個摺疊式的擔架,小心翼翼的將病牀上的宇文楓擡了上去,從頭至尾,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駱曉雅什麼也不知道,她酣睡着。
陽光真暖,照着滿身暖洋洋的。
“媽咪,要查房了,你也是病人,你快……”小琪推開門聲音不大不小的說着,可說了一半,他就停住了,他奔向駱曉雅,“媽咪,你怎麼了?媽咪,爹地不見了。”牀上空空如也,宇文楓不見了。
駱曉雅還在沉睡中,這一覺睡得太沉了,恍惚中,有人在搖着她的手臂。
天大亮了嗎?
天,楓有沒有醒過來?有沒有熬過危險期?
這一想,駱曉雅立刻就醒了過來,“楓,你醒了嗎?楓……”
駱曉雅傻住了,牀上,空空如也,只有先前宇文楓蓋過的被子凌亂的散在那裡,宇文楓不見了。
“媽咪,爹地不見了。”
“小琪?你進來的時候爹地就不見了?”
“是的,媽咪,你也不知道爹地去哪裡了?”小琪反問,徹底的打碎了駱曉雅的心,楓不見了,楓是真的不見了。
“凌鋒,你在哪兒,你快進來,楓不見了,你快去把他找回來。”低吼着,駱曉雅慌張極了。
門,被推了開來,凌鋒快步走了進來,“駱曉雅,你說什麼……”可說了一半,他也頓住了,牀上,真的沒人,“總裁呢?”
這一下,所有人都怔住了,宇文楓失蹤了,就在駱曉雅和凌鋒的眼皮子底下失蹤了。
找遍了整座醫院,可哪裡都沒有宇文楓的影子,駱曉雅失神的坐在病房裡,彷彿失了魂一樣的再也沒有了精神。
“媽咪,你還有小琪,媽咪,你看看我好不好?”醫生好象是來查過房了,可她什麼也不知道,就是呆呆的坐在牀上,抱着膝,看着牀上白色的牀單發着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