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他嚇壞了。
這一刻,他的腦子裡真的沒有云心,而只有了駱曉雅,“傻瓜。”他輕輕呢喃。
“嗯?”她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反問他,她聽不清楚他剛剛吐出的是兩個什麼字。
“以後不許坐在陽臺的欄杆上。”他霸道的對她下着指令,恨不得現在就派人去拆了那陽臺。
“好。”她輕應,她想要離開了,她不想要繼續下去這個看起來有些荒謬的契約遊戲了,她玩不起,那麼,既然要走了,就答應他也無妨。
“以後,不許隨便的走出我的視野。”
駱曉雅咬了咬脣,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在命令她從此跟他一起睡不成?
她搖頭,“不好。”
“什麼不好,我要你以後不許走出我的視野。”擁着她身體的手又加重了些力道,重的讓她的皮肉更痛了。
“你鬆開我,好痛。”忍無可忍了,她只得低聲呼痛。
一個‘痛’字,讓他倏的就鬆開了她,“曉雅,哪裡痛?”
哪都痛,他那麼用力她不痛纔怪,“現在好了,我想回我的房間去睡覺。”她不能在他的視野裡,那會讓她恐慌。
“不許。”他的思維還沉浸在她剛剛失蹤不見的感覺裡,那感覺很不好,讓他一定要踏實的感受到她的存在他才能放心。
“可我困了,少離,請你把報告拿給我。”
“明天給你。”隱隱約約就是覺得她要那報告不簡單,所以,他不想馬上給她。
“明天一早你起牀了就拿給我,好不好?”越來越想離開了,身前的他讓她恐慌,她越來越害怕與他在一起了,那種感覺怪怪的,那會讓她的心跳加速。
“好。”看見了她微腫的眼睛,他明白即使她沒有自殺,可是晚間發生的一切還是帶給了她不小的衝擊,這讓他終於有了慚愧的感覺,“曉雅,對不起。”其實,他也可以一掌擊暈她,再把她帶到醫院解了她身體裡的迷藥的,可他沒有,他選擇了要她。
眸中的霧氣因着他的這句道歉立刻聚攏起來,又是想哭,今晚上,她所有的僞裝都頓去,剩下的就只想以哭泣來發泄這幾年來的委屈。
“別哭,我不是故意的。”他的手指笨拙的撫上她的眼角,試圖撫去她剛剛纔流出的淚水。
“嗚……”他哄着她不哭,可這一鬨,竟讓她忍不住的哭出聲來,手一推他的身體,她不該讓他碰到她的,踉蹌的落地,身子搖晃着就要離開,原本是要來拿那份報告的,可他居然不給她。
“曉雅,在這裡睡吧。”看着她瘦削的身影,他突然真的不想讓她離開他的視野了,要是她真的自殺了怎麼辦?越想,他越是不放心。
“不要。”駱曉雅直接拒絕,他想幹什麼?還要她嗎?想想,就是痛就是害怕。
他衝下牀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然後從她的身後環住了她的腰,低頭嗅着她發上的末莉花香,不知
道爲什麼,他竟然有了家的感覺,“曉雅,你放心,我不會碰你。”他在給她承諾,說完了,連他自己都不相信這是他說出去的話。
她的手開始掰着他環在她腰際的手,一根一根,可掰開了這一根,那一根又落了下去,她終還是敵不過他的力氣,晚上發生的一切,讓她的身子早就軟軟的沒有力氣了,真的很想躺下去然後香香的睡一覺,這樣明天醒來就有精神和精力帶着小琪偷偷離開了,可他,偏偏就是不放手,“不是說好我們雖然同住在同一幢別墅裡,可你睡你的,我睡我的嗎?”這是契約上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的。
“那你不會再想着要跳樓了吧?”鼻尖蹭着她的發,他就象是一個大男孩般的貪婪的呼吸着她身上的味道。
“跳樓?你怎麼知道?”她還真的想過,只是,沒有付諸實施罷了,她舍不下小琪。
原來她剛剛在房間裡是真的想要跳樓了,既是這樣,他就更加不能放過她了,至少在她情緒穩定之前他不能放她離開。
知道她的執拗與堅持,他努力放柔聲音道:“在這兒睡吧,我不想明天早上我的住處傳來某人自殺的消息,那這別墅可就成了命案現場了,以後都沒人敢住了。”
駱曉雅終於明白他留她下來的意思了,原來,他是怕她自殺,啞然失笑,“我不會的,我還有小琪。”
“可你剛剛纔說過。”她執拗,他比她還執拗。
他的手還環在她的腰際,看來,這一晚他是真的不打算放過她了,想一想,她輕聲道:“好,不過,我睡牀你睡沙發。”
“我的臥室沒有沙發。”他抗議,他想跟她睡一張牀。
“那你睡地毯。”反正地毯軟軟的也不涼,再鋪一條被子一定可以的,總之,她不想跟他睡一張牀。
“好好好。”他應了,他可以先睡地毯,然後等她睡熟了再躺在她的身邊,等醒了,死不認帳就說夢遊到了牀上好了。
這還差不多,就一晚,明天,她就會想辦法離開的,“那你鬆開手,我去牀上睡覺。”
“我送你。”擁着她的感覺真好,他摟着她的腰,一步一步帶引着她向牀前走去,到了,輕輕一推,她就躺在了牀上,身子前傾,他的呼吸就吐在她的臉上,讓她剎那間想起之前在這張牀上曾經發生過的一切,心口怦怦的跳動着,“你說了要睡地毯的。”
“我給你拉拉衣領,要不,冷氣很冷的。”他笑咪咪,手果然去認真的爲她拉嚴了衣領,免得她露出一截雪白的頸項來誘`惑他。
他的手很規矩,拉好了衣領就起身下了牀,果然信守承諾的在地上鋪了被子睡了。
房間裡很快就靜了下來,聽着臥室裡彼此的呼吸聲,駱曉雅慢慢的放鬆了身體,真的困了,疲憊睡去的時候,她的低酣也落在了男人的耳中,輕手輕腳的從地毯上起來,龍少離老實不客氣的就躺到了那張大牀上,那牀很大,只要一人守着一邊,其實,他真的可
以不碰到她的。
夜,很靜。
兩個人一起入眠,沉入夢鄉的時候,窗外,是一輪圓月高高的掛在天際,銀色的光茫透過窗紗灑在房間裡如夢似幻……
駱曉雅醒來的時候,一條手臂就搭在她的腰上,伸手去推,惹得沉睡中的龍少離輕哼了一聲慢慢醒來。
“龍少離,不是說好你睡地上我睡牀的嗎?”把其它的都撇在一邊,駱曉雅現在就是抓着這一句置問他。
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眼前女子的容顏才漸漸清晰,“駱曉雅,幾點了?”
她不知道時間,那便不去理會,“你說,你怎麼上牀的?”居然還摟着她,不過,摸摸她身上,睡衣什麼的都完好的還在,這便好。
瞧着鐘點,已經八點多了,“我不知道,是不是你趁我睡着了拉我上牀的?”直接賴給她,打死也不能承認他昨晚上是故意的睡到她牀上的。
他的手已經自自然然的移開,想着自己衣着整齊,想着他昨晚上擔心她會自殺的心,駱曉雅沒有不依不僥,“少離,那份小琪的報告現在可以給我了吧。”
“你要先答應我你不會自殺我纔給你。”想想隔壁房間的陽臺他還在不自覺的擔心她會因爲失`申於他而自殺。
“不會,我不會自殺。”那念頭昨晚上也不過是一閃而過罷了,倒是他,讓她原本的恨因着這份關切而轉爲了一份說不出的溫暖,心裡,真的暖暖的。
“好,你等着,我拿給你。”他按着她坐在牀上,人就穿着一條睡褲走了出去,門開,正好一個女傭走過,她看見了龍少離也看見了牀上坐着的駱曉雅。
“少爺,太太找到了,是嗎?”
“是的,找到了。”龍少離也不看那傭人,隨口說道。
駱曉雅悶悶的還沒有聽清楚,門已經被龍少離闔上了。
靜靜的坐着,等待着,心裡卻在盤算着該如何離開,她看不見,一切都要藉助於小琪。
這時候的宇文楓不知道在哪裡?
他還好吧?
昨晚沒有見到他,他現在還在擔心她嗎?
真想給他打個電話,可又怕被龍少離發現了,想起翁菁瑜上一次來時說過的那些奇怪的話,她的心就七上八下的,總是覺得在宇文楓身上發生了什麼,可見不到人,她就什麼也無法確認。
門開了,龍少離已經轉了回來,手上是那份小琪的DNA檢驗報告,向她一遞:“喏,給你。”
她伸手接過就要離開,他卻擋在她的面前,“曉雅,跟我談談你的家人吧。”
“談誰,我媽嗎?我覺得你可能比我還更瞭解她。”想起秦榮她就生氣,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換個母親,可這世上做兒女的生來就沒有選擇父母的權利,如她,也如小琪,他們都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
“不是,談談你的兄弟姐妹或者你的父親。”他已經派人去調查了,可一直都沒有消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