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傾,你怎麼回來了?”所有的睏意都頓去,他果然連刮鬍子的時間都奢侈了,一邊想着照片裡的那個他,一邊看着對面的他,那個發她照片的人果然沒有騙她,他是真的憔悴了。
“呵,是誰說想我了,說着說着還哭了,所以,你覺得我不該回來這一趟嗎?嗯,不過代價是我馬上還要離開。”他笑眯眯,彷彿在說着與他們兩人無關的事情似的,卻讓她心裡一窒。
“真的要馬上離開?”不要呀,她想他再也不離開她,一輩子,就這樣緊緊的相擁在一起。
“嗯。”江君越瞄了一眼腕錶,這一次回來完全是意料之外的行程,若不及時回去,只怕他努力了幾天纔有的收穫就要功虧一簣,那豈不是白費力了。
藍景伊輕靠在他的胸前,深嗅着他的氣息,明明分開才幾天而已,可再見他,她卻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一隻小手在他的背上輕輕的撫上撫下,帶給江君越一絲微癢的感覺,“景伊……”他深喚她一聲,薄脣便頃刻間印在了她的脣上,真想把時間就停佇在這一刻,那麼,他是不是就可以不用離開了?
“太太,剛剛是你上樓嗎?”就在這時,臥室的門外,保姆低低叫了一聲。
藍景伊小臉一紅,這才反應過來一定是江君越剛剛上樓的時候被發現了,若是被人推門進來看到她和他此時這樣的姿勢,她豈不羞死,小手急忙去推他,可江君越管也不管,依然霸道而強勢的緊擁着她,一點也沒有要結束這長長一吻的意思。
腳步聲越來越近,眼看着就要到門前了,藍景伊聽着自己紊亂的心跳,雖然江君越是一家之主,可家裡人都知道他出國了,他這突然間的出現,一定讓人嚇一跳的,不知道的還以爲說他出國是騙人的呢。
“傾傾……”祈求的喚他,再不鬆開,保姆就要推門而入了。
象是感受到了她的急切和不安,江君越這才緩緩的鬆開了她的嬌身,隨即,身子迅速的一移,便移到了門後。
他還沒站穩,門便被推開了,“太太,你剛剛下樓了嗎?”保姆擔心的問着藍景伊,顯然,剛剛她嚇壞了。
藍景伊拉了拉被子,半邊臉都埋在了被子裡,咬着脣,低聲道:“嗯,我才下樓了,剛剛上來。”
“哦哦,可嚇死我了,我才睡不着去給沁沁壯壯收衣服,收了一半突然間發現有人影穿過客廳,驚得我的魂都要飛了,呵呵,不想原來是太太,那你睡吧,吵到你休息了。”保姆捂着胸口一板一眼的說過,讓藍景伊不由得捂上了嘴,不然,她一定會笑出聲的,瞧瞧,人家把江君越當成鬼了,半夜三更的悄悄潛入這別墅,還不開燈,嗯嗯,還真有點象鬼。
“無妨,你去睡吧,晚安。”安撫了一下保姆,保姆這才離開了。
保姆前腳離開,江君越後腳就輕輕關嚴了門,再閃到牀前,這一會的時間不長,卻也真真是浪費了,“景伊,我要走了。”
藍景伊咬牙,真想跟他說別走了,可,她又怎麼能留下他呢?
就因爲她一句‘想他了’,他千里迢迢的趕回來又要趕回去,合起來浪費的不是三個小時,而是三十幾個小時,定定的看着他,她發誓以後再也不隨便說想他了。
他這兩天一定是沒睡好,青色的胡碴讓他看起來多了一絲頹廢,也添了一分成熟的味道。
起身,親自爲他正了正衣領,鬆開時,她低低道:“走吧,這次我不送你了。”
越是送他,越是捨不得離開他,那不如不送。
“好,走了。”一個轉身,江君越大步離去,只留給她一個高大的背影,修長筆挺,如青松一般讓她癡癡的看着,怎麼也不想移開視線。
他來的快,走得也快。
算起來也不過是十幾分鐘的光景,還被保姆給浪費了一會時間。
藍景伊跳下了牀,光着腳丫追到窗前,別墅的園子裡,路燈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老長,他沒有回頭,很快就消失在了大門口,可她,卻根本不想回到牀上去,就看着他離開的方向,她剛剛一定是在做夢,不可能的,他怎會這麼的傻,就只爲了見她十幾分鐘的時間,而不惜來回奔波了三十幾個小時。
傻子呀,她的傾傾真傻。
夜,越發的幽深了。
不知道站了多久,藍景伊卻一點睡意都沒有,因着他的出現,她整個人都精神了。
身後的臥室裡,手機忽的響了一聲,藍景伊轉身,默然看着那個方向,這又是誰?
是賀之玲還是沈力?又或者是賀之玲第二沈力第二?
揉了揉額頭,她真的不想理會了,一切都未有定數,孰勝孰敗猶自沒有定論,她不會被他們牽着鼻子走的。
抱膝坐在牀上,腦海裡全都是剛剛江君越出現的那短暫的時間內他的一舉一動,他的音容笑貌。
可手機,又響了一聲,擾得她只好拿起手機,只想關機了事,也免得被人打擾了纔剛剛有的好夢。
她就當剛剛是做了夢了,一切都是夢,都是不真實的。
可,手指纔要摁下關機鍵,藍景伊便被屏幕上顯示的一條短信吸引住了,打開,再掃過一遍,她飛快的回了一句,“你確定?”
“確定。”
“我不信。”
“若你不信,大可以出來別墅,我帶你去姓成的拳館裡看一眼你就知道我有沒有撒謊了。”沈力飛快的回了這一句,讓藍景伊心底才泛起的那種幸福的味道正迅速的瓦解,消散。
江君越離開居然不是趕飛機,而是趕去拳場打一場拳賽。
自從那次在看守所他打黑拳中了一槍之後,只要一想起他要打拳,她的心便禁不住的顫抖,禁不住的擔心他。
不行,若他真的去打黑拳了,她說什麼也不能象上一次那般一個人留在他看守所的房間裡傻等他了。
“好,我出去。”
沈力說江君越是爲了錢纔去打黑拳的,可她怎麼也不信,他還不至於淪落到這般地步吧,要知道,他還有景越,景越的經營狀況她是很清楚的。
匆匆換了衣服,匆匆出了別墅。
大門外的不遠處,沈力的車正停在那裡。
藍景伊跳上了車,車子便直奔成青揚的拳館而去。
那裡,她曾經去過,看來,沈力沒有騙她了。
這也就證明,江君越在國外辦的事情很不順利,以至於他需要以打黑拳來緩解一下資金的緊張。
可即便他贏了,一場拳賽下來,他最多也就能贏個幾百萬吧。
這對於偌大的江氏來說,根本就是杯水車薪,不解渴。
解決不了什麼問題的。
藍景伊怎麼也想不明白了。
到了,戴上沈力爲她準備的墨鏡,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拳館,還是坐在最後排的位置,記得上一次她來還是抱着沁沁來的,那時,江君越就瞞着她賀之玲推了爸爸落海的事情,他還要跟她分手呢。
如今想來,真的恍若隔世。
第一場是兩個陌生人的拳賽,可是第一場才一結束,人羣裡就開始有人歡呼的喊着‘小傾傾’的名字。
似乎,除了在江氏在正規的場合之外,江君越去酒吧再有來這樣的地方,現在都傳出了一個暱稱:小傾傾。
他上場了。
他也騙她了,他根本沒離開T市。
從趕飛機到趕來打黑拳,完全的風馬牛不相及的兩件事情,可他卻成功的騙倒了她。
藍景伊安靜的坐在角落裡,周遭到處都是此起彼落的叫喊聲口哨聲,下了注的人瘋狂的爲着自己所下注的那一個拳手吶喊助威。
她聽着那些喊他的聲音,她知道,這一場拳賽他無論是贏是輸,於她都是不具任何意義。
她只知道一個結果,就是他的努力失敗了,江氏也許真的要姓季了。
以前,看他打拳那是一種享受,可是現在,她每看一眼就多一份煎熬。
“沈先生,我們走吧。”再也坐不住了,她的心裡已經有了選擇。
她怎麼會允許她的傾傾就爲了一點錢而來打黑拳呢?
她的傾傾要做事也要做驚天動地的大事,打黑拳不是他的職業範疇,他不該來打的。
“好。”看着她落寞的眼神,沈力識時務的什麼也沒說,起身便引着她一起離開了。
超墨很好的隱藏了她的身份,所經,並沒有人認出她來。
這是壞事也是好事。
出了拳館,一眼望過停車場上的車,果然,她看見了江君越的車。
那個人,絕對是他了。
車開了,風揚起她的長髮不住的拂過面頰,也讓她更加的清醒,沈力一聲不吭,似乎是在給她獨立思考和選擇的空間。
淡淡的一笑,她的手緊握着車把手,緊的把指節都泛起了白意,“沈先生,我要見季唯衍。”死,也要死得明白吧,季唯衍,她一定要見,也必須要見。
爲了傾傾,她做什麼都值了。
沈力握着方向盤的手微微一頓,“藍小姐決定離開江先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