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夫人,不管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事情,團長大人和我都很榮幸能爲您效勞,尤其是團長大人,他可是帝國的英雄,紳士中的楷模,您完全可以敞開心扉,把您的需要說出來。”
羅格一邊說着一邊笑容可親的走到落水女子面前,向她行了一個標準的撫胸禮,女子聞言感激的連忙說:“謝謝,請你們到我家去,把我丈夫和幾個月大的孩子帶到這裡來,我很想見到他們,但我不能回鎮上去。”
“那當然,夫人,我們正打算這麼做呢!”羅格贊同的躬身向女子點了點頭說:“放心吧,我們會把他們都帶來的,不僅是你的家人,還有其他人的家人——如果你們還有家人的話。”
其他的女子見狀紛紛請求羅格將他們的家人或家中的東西帶來,羅格向燈神要了紙筆,一一記下了她們家的地址,然後起身對安東尼奧說:“好吧團長大人,雖然我知道你也有心幫忙,但你最好還是留下來,我跟塔莉小姐去就可以了。”
“我們會在這裡等你們,注意安全。”安東尼奧拍了拍他的肩膀,探頭在他耳邊低聲叮囑道:“不要惹事,知道嗎?”
“遵命,認識這麼久了你還不知道嗎?”羅格像只狡黠的狐狸般微微一笑,低聲道:“我可是個乖孩子!”
說完他讓燈神開啓了次元之門,和塔莉一起穿過次元通道來到了鎮上,此時的小鎮上依然是人煙稀少,街道上空空蕩蕩,兩人從最近的地址開始找,向被救女子的家人說明情況,或到她們獨居的住所中將所有值錢的東西帶走。
當他們來到最後兩戶相鄰的人家時,羅格讓塔莉到街對面的那一家去,自己來到了那名想見自己孩子和丈夫的女子家,他走進死氣沉沉的大門,從昏暗的樓梯向上來到二樓,看了一下門牌號,在第二扇門前停下了腳步。
他輕輕的敲了敲門,站在他肩膀上的小毛球搶先大聲問:“你好,有人在嗎?”
羅格用餘光瞟了她一眼,伸出手指彈了彈她堅硬的小鷹嘴,只聽“咔噠”一聲房門打開了,一個愁眉不展的男子從門縫裡露出了頭,當他看到羅格的時候,不禁愣了一下,似乎在疑惑剛纔那個稚嫩的女聲是從哪裡發出來的。
“嘿,你好先生,是您的太太讓我來這裡的,她剛剛死裡逃生獲救了,現在準備離開這裡,她讓我來帶您和您的孩子一起過去,您最好趕快收拾一下,我們這就出發。”羅格一邊探頭探腦的朝屋裡打量着一邊說。
“什麼?她獲救了,誰救了她?”聽到羅格的話,男子的臉上並沒有表現出預想中的驚喜,反而平添了一縷驚恐和不安,他驚詫的望着羅格和他肩上的小毛球說:“難道說,是女巫救了她嗎?”
“噢,誰知道呢,也許是個男巫也說不定!”羅格聳了聳肩手扶着門框笑道:“不論如何,你最好收拾東西帶上孩子跟我走,我們再耽誤下去天就要黑了。”
“不,你告訴那女人,我是不會讓她見孩子的!”男子臉色驟變,一邊喊着一邊試圖將大門關上,羅格眼疾手快一把擋住房門,詫異的問:“你在說什麼?那可是你的妻子,你孩子的母親!”
“不,已經不再是了!”男子像恐懼鬼魂一般聲嘶力竭地吼道,雙手奮力試圖關上大門,但羅格的手卻像一根鐵棍般頂住了大門,讓他拼盡全力也無法將門關上。
“你最好跟我把話說清楚,這到底是爲什麼,我回去也好有個交代。”羅格把頭探向男子,盯着他蒼白的臉色說:“否則的話,我們這樣耗着對誰都沒有好處。”
“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男子惶恐的盯着他佈滿絡腮鬍茬的臉,彷彿他的臉上寫着邪惡二字,以至於他像是在爲自己壯膽似的嘶喊着:“但我知道聖會的祭司說那女人是個邪惡的女巫,我不許她回這個家,也不許她靠近我的孩子!”
“邪惡的女巫是嗎?”羅格和小毛球同時把腦袋歪成四十五度,四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男子說:“聖會的祭司這麼說,你就信了嗎?”
“當然,聖會代表着神,祭司們是至高無上的神使,他們是不會錯的,他們說那女人是女巫那就一定是!如果你們是幫助她的人,那就滾出我的房子,我是一個忠誠的信徒,我不會向魔鬼屈服的!”
男子聲嘶力竭的大吼着,身體卻因恐懼而變的顫抖不止,他雙眼神經質的盯着羅格,口中不停的禱告,彷彿在祈求天使的保護,臉色慘白的更甚於吸血鬼。
“真應該讓團長大人來看看你這傢伙!”羅格一臉啼笑皆非的聳了聳肩,自言自語道:“他一定會非常感動的,也許你的忠誠會傳到聖皇陛下那裡去,他會賞你個高等祭司噹噹也說不定呢!”
男子茫然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只聽羅格忽然笑眯眯的問:“對了,你親眼見到過女巫是什麼樣子嗎?”
男子連忙搖了搖頭,羅格滿意的頷首道:“啊,我猜也是,看來你應該見識一下!”
說着他伸手把肩膀上的小毛球抓起來扔向男子,莉莉絲在紅光中變成小蘿莉,一下子將男子撲倒在地上。
被撲倒的男子驚叫一聲,被莉莉絲騎在脖子上伸出兩隻小手一頓暴打,掐耳朵揪頭髮打臉頰捏鼻子,男子驚慌失措哀嚎不止,羅格卻若無其事的關上房門走進屋裡,在臥室裡找到了那個只有幾個月大的孩子。
“噢,小寶貝兒,看你餓的。”羅格把哭號不止的孩子抱起來,在他的小腦瓜上親了一下,回頭看了看周圍沒發現任何可以給孩子吃的東西。
他把房間裡值錢的東西蒐羅一遍,用一條舊毛巾包起來帶在身上,然後抱着孩子來到屋外對莉莉絲喊道:“好了,差不多就可以了,別把那傢伙弄死了。”
小蘿莉擡起頭來看到男子已經變得鼻青臉腫,她雙手掐着男子的脖子低頭對他說:“看清楚,大笨蛋,我纔是女巫,你太太纔不是什麼女巫,除非她也像這樣打過你!”
“不用他說我也知道,她太太肯定沒那麼做過,否則的話他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羅格一邊說着一邊從男子身邊走過,莉莉絲從地上跳起來朝屋裡看了看,發現桌子上有個蘋果,她跑過去抓起蘋果屁顛屁顛的跟着羅格跑出了屋子。
當羅格回到樓下的街道上,塔莉已經等在這裡,兩人一起來到與被救女子的家屬們約定的地點,卻發現沒有一個人在這裡,塔莉有些意外的看看周圍,心懷不安的問:“怎麼回事?他們爲什麼還沒來?”
“我想,他們可能不會來了。”羅格嘆了口氣說:“看樣子,聖會的洗腦工作做的還是很不錯的。”
“洗腦?”塔莉詫異的望着他,羅格將剛纔在男子家裡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她,塔莉吃驚的睜大了眼睛,對此感到難以置信,她倍感驚異的說:“這真是太荒謬了,難道連他們都不相信自己的家人嗎?”
“當某種正義的神秘力量矇住了世界的眼睛,讓全世界都指控你的罪行時,你的家人恐怕也難以獨善其身,因爲那正義會告訴他們,只有它纔是正確的,反對它的都是錯的,它甚至會讓他們變成指控的先鋒,親手把你送上絞架。”
羅格意味深長的向塔莉揚了揚眉毛,用手摸了摸大口吃蘋果的小蘿莉的頭說:“走吧小壞蛋,不會有人來了,還好我們能把這些值錢的東西帶回去,作爲給她們帶回壞消息的補償。”
兩人帶着啃蘋果的莉莉絲從次元通道回到河畔的叢林,羅格讓塔莉和莉莉絲把財物交還給它們的主人,自己抱着嬰兒來到他的母親面前,把孩子交給她說:“很抱歉,我只帶回了你的孩子,而你的丈夫已經決定與天使在一起。”
“什麼?”女子訝異的望着他,羅格蹲下來向她攤開雙手說:“是的,他說他要忠誠於神,不能向魔鬼屈服,所以我只好留下他在家裡,等待神降臨天使來獎賞他的忠誠,請放心,他看上去很好,除了臉有點發青之外。”
他從身上拿出從女子家裡搜來的財物,將它們交到女子手裡說:“相信我,你的丈夫總有一天會明白他犯了多大的錯誤,如果他不明白也沒關係,至少你還有這可愛的孩子,孩子們永遠都是我們未來的希望。”
女子壓抑着內心的悲苦,低頭親吻自己的兒子,飢餓的小傢伙鑽進母親的懷裡填補自己轆轆的飢腸,羅格默默地起身走開來到安東尼奧身邊,騎士團長表情沉重的低着頭,剛纔羅格與女子的話還在他耳畔迴盪。
“很抱歉,團長大人,也許你不該跟我走一路。”羅格點燃了一支雪茄深深地吸了一口,看着繚繞的青煙扶搖而上,意味深長的對安東尼奧說:“我是一個壞人,我能呈現給你的東西,恐怕不是你所願意看到的,它們並不正能量,但它們就是現實。”
“不,正相反,”安東尼奧表情肅穆的搖頭道:“你讓我瞭解了很多聖會不爲人知的一面,也許我可以做些什麼來扭轉這一切,我想我是有能力這樣做的。”
“是嗎?”羅格不太肯定的打量着他問,安東尼奧回頭用堅定地目光看着他說:“是的。”
“我不介意你試一試,但願你能成功,不過在那之前我還會繼續以我的方式來做事,直到新的時代來臨爲止。”羅格將手輕輕的搭在安東尼奧的肩膀說。
安東尼奧尚未回答,一旁的叢林中突然傳出了一聲小蘿莉的驚叫:“哇呀呀,救命啊,不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