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瑟琳和亨廷頓目瞪口呆的看着羅格手裡的提着的東西,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突然,變成小貓頭鷹的莉莉絲一下子落在它的頭上,收攏翅膀昂首挺胸地叫道:“這隻猴子是我抓到的,我畢竟是鳥中吃猴!”
“得了小壞蛋,你是搶猴子香蕉的小壞鳥還差不多!”羅格用另一隻手揪住小毛球的翅膀,把她從猴子頭上抓下來放在肩膀上,然後對兩人說:“怎麼樣,有什麼要問的嗎?”
“您是說,兇手是一隻猴子?”亨廷頓忍着笑驚訝的望着羅格問:“羅格先生,您一定是在逗我,這都是您爲了我和凱瑟琳小姐的約會而準備的表演,對嗎?實在是太……”
“我可沒有時間逗你玩,先生,這事關您的身家性命。”羅格一臉嚴肅的用手指壓住亨廷頓厚厚的嘴脣沉聲道。
亨廷頓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了,他不安的看了一眼羅格手裡揪着的那隻掙扎不止的猴子,小心翼翼的問:“可是,猴子怎麼可能殺了那麼多人,並且還把人的頭剁下來?”
“因爲它不是一隻普通的猴子。”羅格分別抓起猴子的前後腳爪對兩人說:“猴子手腳的骨骼遠比人的要小,所以它可以輕易的穿戴我剛纔給你們的兩件兇器。”
凱瑟琳將釘鞋拿到猴子腳邊,果然輕易的就將鞋子套在了猴子的腳上,她驚訝看了猴子一眼,只聽羅格繼續說:“還記得我當時看到四隻手的人嗎?這就是爲什麼釘鞋要做成手掌形狀。”
他擡起猴子的一條後腿說:“猴子的後腿長度遠沒有人類那麼長,伸直卻跟人類的手臂長度相近,在戴上手形的釘鞋以後,在黑暗的環境中很容易被人誤認。”
“再加上猴子動作迅捷,轉瞬間的閃過很容易產生錯覺,以爲是兩個上半身連在一起的人,一個面朝後方和下方用雙手爬行,一個面朝上方和前方看路的假象,這就是爲什麼兇手有四隻手臂、沒有腿、卻有兩個腦袋。”
“等一下!”亨廷頓聽到這話大喊一聲,他指了指猴子的屁股說:“您說的兩個腦袋是怎麼回事?難道您把猴屁股看成腦袋了嗎?”
“當然不是。”羅格微微一笑回頭衝肩膀上的小毛球使個眼色,小毛球再次落在地上變成小蘿莉,又從小布袋裡取出一個小東西,念聲咒語變回原來的大小遞給羅格。
羅格把它交給凱瑟琳,那姑娘低頭看時原來是一個布和棉花做成的娃娃頭,在底部有固定的鎖釦,她按照羅格的授意將娃娃頭包裹在猴子的尾巴上,然後退到遠處在夜色下看時,果然就像是身子下面又長出了一個頭。
“這不過是小僞裝術而已,事實上這一系列的設計都是爲了製造恐慌,讓人以爲是魔鬼作祟。”羅格笑眯眯的低頭看着手裡的猴子說。
“您說得似乎很有道理,但我還是覺得很難理解,”亨廷頓依然是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皺眉打量着他手裡的猴子說:“您有什麼能證明猴子殺人碎屍的證據嗎?它終究不過是隻蠢猴子而已!”
羅格不慌不忙的微微一笑,將猴子交給小蘿莉看着,低頭從腰間的一個布袋裡取出了一小撮褐色的毛髮,遞到亨廷頓面前說:“這是我在奧蘭多被殺的當晚,從打開的窗戶外的木箱子上找到的。”
他在猴子身邊蹲下來,將毛髮與猴子身上的猴毛對比,毛色完全一致,羅格莞爾一笑說:“事實上,窗口下面的那些箱子是我堆在那兒的,我知道那附近沒有其他的攀登點,那些箱子會成爲必經之路,而箱子上的毛刺和縫隙很可能會給我留下確鑿的證據。”
“我的天,這麼說是您親手給奧蘭多搭建了一條通往地獄的路啊!”亨廷頓吃驚的看着羅格叫道。
羅格擡眼狡黠的一笑說:“可以這麼說,亨廷頓先生,我救了您一命,不是嗎?如果我不那麼做,那晚死的很可能就是您了,因爲您的房間更容易進去。”
亨廷頓的心裡頓時升起了一種大難不死的慶幸,他笑嘻嘻的向羅格道謝,羅格神秘地微笑着揮了揮手,對凱瑟琳說:“還記得在馬歇爾死的那夜,我們曾討論一個人怎麼能從對面的屋檐準確的跳入窗戶嗎?”
凱瑟琳輕輕的點了點頭,羅格低頭看着被莉莉絲抓住的猴子說:“當時我就有一種預感,很可能兇手並不是人類,而是某種善於跳躍的類人形動物,而首先會被想到的就是猴子。”
他拿過凱瑟琳放在地上的兇器手套和釘鞋說:“當我在鐵匠鋪看到鐵匠鑄造這些東西的模具,我立刻就知道我的方向是對的,人類是無法穿戴這種東西的,就算是沒手沒腳的人手臂和腳腕也無法插進入口裡,但猴子卻可以輕易的伸進去。”
他把鐵手套和釘鞋都穿在猴子的手腳上,然後站起身來看着猴子說:“當然,穿戴這樣沉重的東西會減少猴子的敏捷性,不可能隨便抓一隻猴子來這麼做,詛咒之地也沒有猴子。”
“所以這隻猴子應該是被專門弄來,並經過專門訓練的,所以它能夠適應這些沉重的兇器。”羅格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看着嫋嫋青煙飄向夜空說。
“您說的這些我倒是覺得有些道理,但我還是不能理解,猴子到底是怎麼區分不同的人的?”亨廷頓滿腹狐疑的撓了撓頭看着地上的那隻猴子說:“它可聽不懂人話吧,爲什麼它只把奧蘭多和馬歇爾分屍呢?難道只是巧合?”
“不,那絕不是巧合!”羅格毫不猶豫的大聲否定,他突然伸出一隻手抓住亨廷頓的右手手腕,亨廷頓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想要掙扎,卻根本無法從羅格的鐵腕中掙脫。
只見羅格將他的手指掰直,打量着他手指上那顆閃閃發亮的紅寶石戒指說:“我記得,馬歇爾和奧蘭多的手上也有一枚一模一樣的戒指,沒錯吧?”
亨廷頓不禁愣了一下,略加思索後點頭道:“沒錯,這三枚戒指是我們兩個月前來這裡的時候一起買下的,那個賣戒指的人是個殘疾,沒手沒腳在地上爬,穿的破衣爛衫的,一開始我們還以爲他是個乞丐。”
“我想應該是他主動找你們兜售的吧?”羅格微笑打量着亨廷頓臉上回憶的表情問。
“沒錯,”亨廷頓肯定的點頭道:“他說他在這裡落難,身上就剩下了這三枚戒指,本來是他們三兄弟的,其他兩個人都死了,現在他爲了生計想要賣錢,我們看到東西不錯,就要過來一人一枚。”
“我猜你們應該沒給他多少錢。”羅格意味深長的笑着說。
亨廷頓訥訥的笑了笑,用餘光瞟了一眼身旁冷眼旁觀的凱瑟琳,爲了不在喜歡的女人面前丟面子,他笑着解釋道:“我是給的最多的,差不多等同於市價了,奧蘭多隻給了一半的價錢,馬歇爾直接搶走了他的戒指,真是個惡棍!”
羅格笑着跟凱瑟琳交換了一下眼色,放開亨廷頓的手說:“毫無疑問,兩個月前那個沒手沒腳的殘疾人,就是此案的兇手,他賣給你們的三枚紅寶石戒指,就是猴子辨認你們的標誌。”
“你說什麼?”亨廷頓目瞪口呆的看着羅格,對他的話感到不可思議,羅格揚揚眉毛看了他一眼笑道:“怎麼,你不信嗎?我們來做個實驗好了!”
不等亨廷頓說話,羅格已經輕輕的喊了一聲“莉莉絲”,小蘿莉立刻放開了那隻猴子,那猴子在看到亨廷頓手上的紅寶石戒指後早已眼露兇光,掙脫了束縛後突然一聲怪叫騰空躍起,穿着釘鞋的雙腳重重的踹在了亨廷頓的胸前。
人販子老闆慘叫一聲仰面倒在地上,胸前血流如注,一旁的凱瑟琳嚇得驚叫起來,只見那猴子從亨廷頓身上跳下來,抓住他的手舉起戴在上肢的鐵手套朝着手腕上猛砸,鐵手套邊緣的鐵片猶如沒開刃的刀子般不斷砸在亨廷頓的手腕,疼得他慘叫不止。
“夠了!”羅格大喊一聲,小蘿莉立刻雙眼一瞪射出兩道定身光束,將猴子定住後拉到一邊,羅格走到亨廷頓面前蹲下來說:“亨廷頓先生,現在您相信了嗎?”
“你……你……爲什麼……”亨廷頓全身顫抖聲嘶力竭的看着羅格問。
“因爲他。”羅格指了指碼頭的岸邊,亨廷頓吃力的擡頭循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坐在木板車上的人影正緩緩的靠近過來,羅格向凱瑟琳努了努嘴,那姑娘不安的看了看那人,小心的上前推着他來到亨廷頓面前。
“你……你就是……那個賣戒指的……”亨廷頓吃驚的看着那個面色蒼白身軀幹瘦的年輕人,他的藍眼睛裡飽含着令人心驚的憎恨,蹲在他身邊的凱瑟琳看到他的手腕和腳腕上都有斷肢留下的疤痕,並非先天沒有手腳。
“沒錯,就是我,”年輕人跪坐在木板車上,用斷臂輕輕的推開凱瑟琳,並向她微微點頭表示謝意,然後直起身子對亨廷頓說:“你一定不會記得我是誰,但我在每個日日夜夜都在想着今天,想看到你們三個惡棍的死!”
“你……你到底是誰?”有些氣力不支的亨廷頓無力的倒在地上,恐懼的望着視線中已經漸漸模糊的年輕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