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三】
“咱們的大功臣來了!”
“快!快給大功臣讓座!”
“喝水不!喂,還不過來給大功臣揉肩!”
“……”
被教育長的專車送去集結點的我,立即就被一班同屬藍軍的同學圍了上來。
這次演習藍軍取得了最終的勝利,但最終的判定卻不是因爲三支小隊裡哪一支小隊完成了上峰交代的任務,而是因爲擅自行動的我,做了一場出色的斬首行動出來的緣故。
事實上,即使到了最後關頭,藍軍所屬的三支小隊也未能完成自己的既定任務。
其中一支隊伍在演習的第一天就宣告全軍覆沒,被敵軍包了餃子,全部陣亡。
而另一支小隊被敵方數支連隊團團包圍在一處高地上,雖說後來在付出慘重傷亡後成功突圍,並來了一手漂亮的聲東擊西成功抵達了任務目標的所在。
但最終依然沒有成功完成任務,給他們所要燒燬的糧倉裡點上一把火。
至於我所屬的那支,以九連爲主體的小隊,在過家芳的命令下全軍分散突圍,以班爲單位向目標軍火庫滲透前進。
到了最後順利抵達目標地點的卻只有區區不到三個班的兵力。
有在路上就被敵軍主力堵住的,有在山路里迷了方向的,還有像我一樣,半道就帶人轉了目標,根本沒有往目標軍火庫的所在行軍的……
藍軍取得了意料之外的勝利,雖然大半是因着我自作主張違抗上峰命令換來的結果,輸了演習的同學裡也不乏對此挑刺的人在。
但不論怎麼說,勝了,就是勝了!
被以過家芳爲首的一幫子同學圍在當中,享受着長官一樣待遇的我,眼角卻感到一陣的抽抽。
抱着自己受傷的左臂,我苦笑着看向他們,“你們這是,玩的哪一齣?”
“別管哪一齣,你呀,只管享受我們的照顧就是!”
“不錯不錯,你呀只管享受就好!”
不知道從哪來冒出來的米大寶一邊幫我錘着肩膀,一邊笑着對我解釋一聲。
隨着他的話音落下,便是一陣陣同學們附和的贊同聲。
我面色古怪的偏過腦袋看了米大寶一眼,這小子並不是藍軍的身份,贏得演習的並不是他,他樂個什麼勁?
孩子不會是輸了演習,腦子裡又犯渾了吧?
我想要調侃米大寶幾句,但被衆人圍在當中的我,卻終究還是沒能得到這個張口說話的機會……
“集合!”
一聲哨響,隨着帶隊教官的口令,我們所有人不論在這場演習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身份,都立即按照平時上課的隊列筆直站好,等着教官可能的訓話。
“同學們,演習結束了。”
胡教官環視衆人一圈,語調冰冷的說道,“不管上峰是怎麼認爲的,但這次演習,我很不滿意。”
他指着我們所有人,冷冷的說道,“你們,不論是哪一個作戰小組,都沒能完成既定的演習目標。”
“就算是最終取得了勝利的一方,走的也是投機取巧的路子。”胡教官的眼睛竟忽然向我這邊掃了過來。
甚至於,他就是直接盯着我的眼睛吼出接下來這句話的,“刺殺,那是死士該做的事情。你們是什麼,是黨國陸軍大學的學生,將來是要做一軍之主將的人!”
胡教官將我們取得的勝利貶低的一文不值,而我在聽了胡教官的話之後也開始不由得反思起來。
自己先前的選擇,難道,真的就錯了嗎?
沒有給我太多的時間去反思自我,胡教官的話已經接着喊了出來。
“我不在這裡和你們多說。現在上車回南京,等到明天上課,全體到小校場集合,那個時候,纔是正式總結這場演習得失的時候!”
話音剛剛落下,黑着張臉的胡教官就已經轉過身子,當先向着爲首的那輛小車處走去。
而我們卻不敢多說一句閒話,就連大氣也不敢喘上一下。
這位胡教官雷厲風行的暴躁脾氣,在整個學校裡可是出了名的,誰也沒有興趣去觸眼前明顯是動了真火的胡教官的黴頭。
我和幾位同學相互對視一眼,無奈的聳了聳肩,而後默然的隨着指引上了軍車。
幾輛軍車一字排開,緩緩發動開來,從位於野外的作訓場啓行,向着南京城裡的目的地開去。
我換了個位於車尾的位置,目光隨着車外的風景變化而遊動,倒也不至於太過無聊。
因爲對我來說,不論前世今生,坐車看風景,都是一件相當享受的事情。
路程雖然不是太遠,卻也算不上近。
一路顛簸着行進,同學們大都閉上雙目休息起來,而我也在看了一陣車外的景象後闔上雙目閉目養神,思慮起先前胡教官說過的話。
自己身爲一名指揮官,做出當時那樣以自身爲刃進行的斬首行動,是不是真的就錯了……
我,錯了嗎?
想了許久,或許是理念的緣故,我依然不認爲自己有什麼失當的地方。
戰場上戰機一縱而逝,我從不認爲自己的性命有多麼的重要,只要能換取戰鬥勝利的機會,就算將自己的性命賠進去又能如何?
在將來那場刻盡中華民族血淚的戰爭中,有多少人的丈夫兒子,爲了將侵略者趕出這片神州大地而獻出了自己的寶貴生命。
無怨無悔。
而我,又有什麼值得爲自己生命惋惜的呢?
就算自己像胡教官所說的,指揮官的身份擔了極大的干係,但只要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只要是需要我獻出自己生命的關口!
我,縱然一死,又有何妨?
閉着眼睛的我嘴角現出一絲笑意,調整下自己的姿勢轉而睡去。
胡教官說的也是對的,但我自己所想又哪裡出了錯?
理念不同,思想不同,自然選擇的做事手段就有了偏差。
而最大的不同,便是我的腦海中有着即將到來的那場浩劫,有着因那場浩劫而壓在我心底的沉重壓力。
臨睡之前我心裡忽然冒出個古怪莫名的念頭,難道,我的這些心思,就是所謂的大無畏的革命獻身精神麼?
也許,也許。
如果胡教官也將這場演習當作是真正的戰爭,將演習的對手當做是年後那場戰爭中惡貫滿盈的侵略者。
恐怕,胡教官也會有不一樣的想法出來罷……
【國慶放假,十更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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