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六】
面對此時攔在前路之上的難關,我們難道真的就要束手無策了嗎?
不,或許,我們還有一個法子可以去做。
既然沒有親身去實踐過,又如何能認定眼前的道路就一定無法通行。
更何況我們已然成功自北平城中突圍,都已經走到了這裡,眼看着就要到了平綏鐵路沿線。
放棄?
若是當真做出了這樣的懦夫行徑,不僅要叫我們自己瞧不起,怕是隨後追來的鬼子,也要在一旁看我們的笑話罷……
在我細細思量過一番後,早先就已浮上我心頭的一個計劃,被我漸漸的尋出了幾分的可行性。
生路,還需得往僞軍的方向去尋。
當我將自己的想法說給了一旁的關志國與喬莫飛等人去聽以後,幾乎每個人都睜圓了眼睛,以滿眼不可置信的神光向我瞧來。
瘋狂的念頭!
想出這樣瘋狂念頭的我,無疑是要拿全營將士的性命來做一場豪賭。
賭贏了,咱們自然能從眼前鬼子僞軍的層層包圍下完全跳出去,就算前路之上依然還有不少的難關需要我們去闖,但對我們所有人來說,至少,已然有了能夠看得見的生機。
可是,我的這場賭博若是輸了……
輸了,便是一切休提。
特務營,警衛連,包括我自己在內數百條性命,都要永遠的留在眼前的這片土地上。
對於關志國等人的質疑,我只是默不作聲靜靜盯瞧着他們,等待着他們在看清眼前局勢以後,所作出的最後決斷。
決斷出我所作出的這份計劃,究竟是不是存在着一定的可行性……
依照我的想法,便是將部隊作出一定的僞裝後,從前方僞軍的陣地上矇混過去。
當然了,數百套的鬼子軍裝我們手裡自然是沒有的。
我們先前既沒有打下過鬼子的軍需倉庫,也沒有搶到哪怕一輛的鬼子軍需卡車。
想要叫所有人換上鬼子的軍裝,再大搖大擺的從僞軍陣地上混過去,顯然是不大現實的。
不過,此時此刻的天色,卻又爲我們所遇到的這份難題提供出了一個替代的機會。
既然無法做到全員換裝僞裝,那大不了就不用叫所有人都換上鬼子軍裝了嘛。
先前打過了幾陣,多的鬼子軍裝我們暫且拿不出來,可要是少一些足夠給一小部分人換上的衣服還是拿得出的。
本着突圍時不搞幾套敵人的軍裝備着怎麼能行的心思,先前從鬼子身上扒下了好幾套過來,這個時候恰巧便能發揮到它應有的作用。
我的計劃,便是叫前面的小部分人換上鬼子的軍服,再去與執勤守衛的僞軍相交涉。
不見月色的深夜,給我們身上覆蓋起了做好的掩護色彩。
事實上,鬼子的軍裝和我們軍裝的顏色卻是相差無幾。
而在夜色的掩護下,這一點點的色差也要被忽略過去。
通過前期的偵察,我自己又湊到前面觀察了好一陣子,僞軍陣地的虛實,對此時的我們來說已然掌握了一個差不多。
雖然有大約一個團的僞軍擋在前面,但這些僞軍的警惕性,與就在一旁紮營的鬼子相比,卻是明顯的弱了許多。
除了有幾個無精打采的衛兵守着哨卡,其他人都縮在營帳裡矇頭大睡呢,連燈火都瞧不到幾盞。
雖然鬼子陣地那邊也是一般模樣的景象,但相比來說,僞軍這邊連機槍步槍都丟在了一旁的哨兵,顯然要更加的散漫一些。
我們以換上鬼子軍服的戰士在前面打頭,騙過僞軍放開哨卡以後,藉着夜色的掩護迅速穿過前方的鬼子陣地。
鬼子和我們都是一樣的亞洲黃種人,瞧模樣自然是瞧不出什麼來的。
而在這樣的深夜裡,只要不被僞軍在戰士們的鞋帽等細節上察覺出破綻來,想要矇混過關也不是沒有可能。
要是不湊巧叫僞軍瞧到戰士們頭頂鋼盔上的並不是如鬼子一樣的黃色五角小星,而是藍色的青天白日徽章。
只要僞軍還能聽得進話去,或者說,只要我們的演技更加精湛一些。
還可以騙他們說我們是要假扮成二十九軍的模樣,去混到支那軍人的隊伍裡去搞些破壞混亂。
反正像這樣變裝的戰法,鬼子那裡又不是沒有用過的先例。
當然了,以上都是一切順利時的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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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半路上出了偏差暴露了身份,到時候的我們就只能強攻過去。
或許在付出一定的傷亡後,也可以從眼前的險關下突破過去,只是像這樣的代價,卻是我無論如何不願去承受的……
“咱們,怕是隻能這麼來賭一場了……”
冷靜下來的衆人,再仔細的分析過眼下我們所遇到的難處,進退兩難的我軍所唯一能走的道路,也就只有從僞軍陣地突破這樣唯一的一條。
強攻還是智取,雖然在過程上有着不小的區別。
而我所提出的這條所謂智取之計,事實上依靠運氣的成分更要多了許多。
可是在某些時候,運氣,不也正是取勝的重要條件之一嗎?
關志國在長嘆過一聲後,神情開始變得正經起來。
作爲特務營營長,行軍隊伍中除了我以外的最高指揮官的他,終於還是仔細思慮起這樣行事的可能性。
而在細細思慮過一番後,更是肯定了我所提出的這份計劃。
就從僞軍的那邊混過去!
有着夜色的掩護,僞軍瞧不破咱們的身份自然好說。
要是不小心被瞧破了身份,到時候也不過是拼命殺出去的路子,就算眼前有僞軍一個團的兵力攔路,一側還有鬼子一箇中隊駐防。
可對於自七七開戰以來,已經同鬼子僞軍大仗小仗打過不下十數次的我軍來說,又有什麼好去畏懼的?
“咱們手上的鬼子軍裝不多,選出兩個排的兵力隨我一起就好。”我看着眼前的幾人,最終拍板下定了最後的決心。
由我帶上兩個排的弟兄扮作鬼子走在前面,其他弟兄混雜其後準備矇混過關。
“兩個排?”關志國聽到這裡,不由看着我問道。
我對着他輕輕笑了一笑,說道,“唬人,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