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時間,白山縣的日軍和僞滿軍快要瘋了。
有一名日軍軍曹和三名僞滿兵被射殺在了城門樓子下頭,在追擊的過程中又遭到了伏擊,好幾人受傷。
小半月前,一名日軍飽暖思**,半夜三更帶着幾名僞滿兵溜出營房,想去某個百姓家裡找早就看好的花姑娘好好耍子一番,沒成想剛剛出營房沒幾步,就被全給殺死在了街面上。
同一夜,白山親日組織維持會會長黃昌一家,除開老弱婦孺之外,上下二十三口,被人刺死於府邸,牆上用血留下了一行大字血淋淋的大字。
犯我中華之日寇,殺!
幫助日本人欺壓我同胞之漢奸走狗,殺!
落款是抗日聯軍白山支隊支隊長,彭新!
“咱們的軍隊殺回來了……”
“是呢是呢,蔣委員長他們終究還是沒有忘記我們東三省的百姓啊……”
“不是委員長,也不是少帥的部隊,聽說這抗日聯軍,是共產黨的部隊!”
一時間,全城和周邊的百姓奔走相告,喜氣洋洋。
日軍現在在滿洲內推行親善政策,除了那些礦山,慰安婦營人圈等人間地獄之地,大多數老百姓的日子都過的還好,至少比滿清,比在張大帥和少帥的手下不差。
但人和牲口不一樣的地方是,牲口是給吃的便是主子,但人不行。
人,有吃的之外,更需要認同,雖然以前日子過的比現在也好不到哪兒去甚至還會差上那麼些,但大多數時候,都還是有王法的。
可現在呢,吃着兩口飯,卻沒了做人的那麼點意思。
靠江靠河的那些平地熟地,本來是自個兒祖祖輩輩都耕耘的土地,現在日本關東軍一來就直接給攆走,整個村莊變成高麗移民屯,中國人,哪怕祖上是滿人貴族也給攆山裡去,直接在山裡並大屯,小鬼子開拓團,高麗開拓團專佔熟地,中國人就在山裡開荒吧,進城路過或者在街上碰到,鬼子哨兵看你不順眼就用刺刀挑了,說你是土匪下山,家裡的閨女被看上了,直接就給抱炕上去了,要是敢反抗也直接給挑了,甚至是拉到慰安婦營裡……
這些慘事在牲口眼裡啥也不是,人可不行啊!
現在,終於有軍隊要打回來了,這天下又要有王法了,老百姓們又豈會不高興?
現在,城裡的老百姓走在街面上,感覺腰桿都硬了那麼點,雖然遇到鬼子兵依舊心裡直哆嗦,但遇到那些平時跟在鬼子後頭溜鬚拍馬,在老百姓們面前耀武揚威的二鬼子,老百姓也有膽子啐上一口唾沫,偷偷兒的罵上兩句漢奸走狗,不得好死的話來了。
那些漢奸走狗,要是平常聽到這話,恐怕早就跳起來羅織幾個罪名,害的人家破人亡了,但現在,就算聽到了也敢怒不敢言,如同那被打毒打過的野狗也似。
於是老百姓們就更加得意了些,覺得這日子,終究有了點盼頭。
老百姓們喜氣洋洋,城裡的日軍唯滿軍和漢奸走狗們,就過的有點風聲鶴唳了。
現在日軍和唯滿軍,除了在營地駐地之外,一旦出門必定是一個幾個班幾十號人一起,全副武裝精神緊繃,似乎哪怕有一丁點響動他們就能做出戰鬥姿態來一樣,再也不似之前那般穿着一身皮就敢到處耀武揚威,沖人家裡霸佔人家閨女媳婦,什麼看上的想拿就拿走了。
“鬆野中隊長,你給想想辦法啊,現在我們一家大小連門都快要不敢出了啊……”
“是啊,現在那什麼白山支隊到處燒殺搶掠,搞的整個白山是人心惶惶,那些刁民現在更是囂張的很,要是再任由着他們胡鬧下去,咱們白山,怕是非得出大亂子不可啊……”
好幾名城中財主大戶,苦着臉在白山縣日軍隊部裡訴苦,想着黃會長一家差點被滅門的慘狀,他們就忍不住渾身發毛,再想到那些刁民這陣子在自己面前陰陽怪氣鼻孔朝天的模樣,就又是恨的牙根子都在癢癢,心說要不是這該死的白山支隊,這羣刁民見着自己別說陰陽怪氣,就算借他們一個膽子,他們敢在自個兒面前出聲大氣兒?
“諸君,稍安勿躁!”
中隊長鬆野少上聽完翻譯官的話,乾咳一聲道:“關於那白山支隊的情況,我們已經在逐步的掌握之中,消滅他們,已經指日可待,你們就安安心心的回家,等着我們的好消息吧……”
“上次我們問,你也是這麼回答的……”
幾名財主大戶不甘心的問:“到底是什麼時候?能不能給個準信?”
“八嘎,這是軍中軍務,難不成還要鬆野中隊長向你們解釋嗎?你們算是什麼東西!”
翻譯官聞言大怒,厲吼出聲,幾名大戶財主頓時嚇的兩股顫顫,再也不敢做聲。
“不得無禮!”
鬆野少上擺手悶哼,這才操着聲音的中文讓那些財主大戶回去等消息。
“呸,這姓杜的小子,狗仗人勢,什麼東西!”
“就是,不就會兩句日本話當了個翻譯官麼?有什麼了不起的啊?想當年他家還是老子家裡的佃戶呢……”
出得門來,幾名財主大戶們想着自己半生也是白山的風雲人物,現在卻被杜雲騰這等小輩指着鼻子臭罵,一個個怒不可遏,破口大罵一陣,看天色已經不早,忙紛紛叫過一羣家丁,快快回家,現在只要待在街面上,他們就覺得背後是涼颼颼的,就跟有人拿着槍準備給自己來一槍一般,心頭慌的很。
同時,軍部內。
翻譯官杜雲騰對鬆野少上道:“中隊長,這些老東西都是因爲你纔有今天,現在居然有膽子衝上門來向中隊長你要說法,實在是不可原諒,要我說,乾脆將他們全都殺了纔好……”
“閉嘴!”
鬆野少上冷哼道:“雖說這些老東西越來越不頂用,但他們在白山也算是有些名望之人,很多事由他們出面說幾句話,比我派兵用槍都要管用,容他們活着,自然有他們活着的價值!”
“嗨……”
杜雲騰嗨的一聲,再不多言。
“讓你找人去打探白山支隊的情況,你打聽的如何了?”鬆野少上問。
“有發現!”
杜雲騰頓時一臉興奮的道:“根據情報,雖然白山支隊在咱們城內屢興殺戮,但這只是他們的疑兵之計,他們的最終目的,還是東江口的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