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白山支隊主動採取防禦姿態,逼着他們去進攻,在工事的掩護之下,優勢火力的殺傷力就會被極大的削弱,到時候就算照樣能全殲白山支隊,他們這邊也得付出巨大的代價!
聽完鬆野少上的解釋,東條麻順神情肅然罵道:“該死的支那豬,死到臨頭不知道乖乖受死,居然還敢負隅頑抗,心腸大大滴壞啦……”
“這些抗聯的傢伙,可不是滿洲的那些順民啊,他們是不會乖乖等死的!”
鬆野少上笑笑,命令旗語兵向赤木林雄和三戶久的部隊打旗語,同時冷笑道:“就算你們就地駐防,逼着我軍向你們攻堅又如何,你們可別忘了,我軍的部隊,又的是皇協軍,到最後,還是你們支那人打支那人……”
“放……”
接到旗語的赤木林雄和三戶久的隊伍迅速準備,隨着放的一聲,雪原裡空空空的擲彈筒發射的聲音響成一片,最後平地生雷,不知道多少炸彈在白山支隊的陣地上瘋狂炸開!
有士兵被當場炸死,或者受傷,但更多的戰士們都縮在剛剛挖好的戰壕裡,等到炮聲一停,他們就再次撅起了屁股,瘋狂的挖掘着!
這些戰壕,不但是幫着他們擋住子彈和炮彈的救命線,更是他們和鬼子殊死一搏的依仗所在!
擲彈筒迫擊炮等各類小跑的攻擊,足足持續了半個小時,然後機槍掃射的聲音纔再次響起,無數的子彈潑水一般的射向了白山支隊的陣地。
“殺給給……”
鬆野少上赤木林雄三戶久幾乎齊齊拔出了指揮刀,狠狠向前一指!
“衝啊……”
“殺嗷嗷……”
無數僞軍便嗷嗷叫着在機槍步槍火力的掩護之下,發瘋一般的撲向了白山支隊的陣地。
“這羣白癡,蠢貨……”
“替鬼子來送死,你們特麼的將你們家祖宗十八輩的臉都光了你們……”
看到衝上來的那些僞軍,幾乎所有白山支隊的戰士們都在破口大罵,在這一刻,他們幾乎比恨那些鬼子更恨這些僞軍——這些僞軍,讓他們不能殺鬼子,這些僞軍,讓他們替國人感到悲哀!
“先別開槍,將他們放近一點……”
彭新盯着那些僞軍越來越近的身影,高手的手如同砍刀一般劈落在雪地上,厲聲狂吼:“打……”
呯呯呯……
無數的槍聲在這一瞬間齊齊爆響,無數的子彈在那些僞軍身上炸開了層層血花,不知道多少僞軍在第一時間被擊斃,倒下,血水染紅了雪原……
有僞軍吶喊着臥倒,就地開火掩護,更多的僞軍在彈雨裡繼續前撲,想要在第一時間就撲進戰壕,展開白刃戰。
一旦展開白刃,白山支隊就差不多了!
但是,尖刀連的戰士們,卻絕不會給這些僞軍這個機會。
“瞄準了再開火,別讓這些二鬼子靠近陣地三十米以內!”
浦沅中一槍崩掉了一名已經衝進了距離陣地不到三十米的僞軍,一邊上膛一邊厲聲咆哮,他的話,是喊給那些散落在陣地各處的尖刀連的戰士們聽的。
新兵蛋子們的槍法,終究還是不太靠得住,而且這些新兵蛋子的武器也都是些老舊武器,就算他們拼命想瞄準,子彈也不一定會按照他們瞄準的線路射出去,更多的是靠着子彈射擊的密度彌補精度的差距。
而這些尖刀連的戰士們,就是用他們的精度去狙殺那些穿過新兵蛋子們組成的射擊鏈的漏網之魚!
僞軍們的進攻異常兇猛,但撤退的卻更加迅速。
並不是被白山支隊的火力給直接打退的,而是鬆野少上下令主動後撤的。
雖然在鬆野少上心裡,這些滿洲皇協軍的地位連狗都不如,死多少他都不在乎,反正只要徵兵令一下,無論滿洲的百姓願不願意,皇協軍都會源源不斷的被徵集起來。
但他還是下令主動後撤,冷笑道:“這些抗聯的隊伍,無論槍彈都少的可憐,讓這些皇協軍來回多衝幾次,想來要不了多久,不用咱們再主動進攻,他們的彈藥就顆粒不剩了,到時候,他們就只剩下等死的份!”
“中隊長英明!”
東條麻順看着白山支隊固守的陣地,獰笑連連。
在那陣地上,有白山支隊的戰士爬出了戰壕,摸向了那些僞軍倒下之處,很明顯,他們是想撿起那些僞軍身上的槍彈作爲補充。
但每每不等他們爬到那些僞軍屍體之前,平原裡便響起了清脆的槍響,同時伴隨着老鬼子們哇啦哇啦興奮的諸如我打中那個支那豬了,我打中了之類的聲音,那聲音裡的得意和興奮,幾如獵人打中了某條野兔!
“該死的小鬼子啊,我曹你姥姥……”
沒有多少戰士們能聽懂那些老鬼子的叫聲的意思,但他們能從那些叫聲中傳達的情緒裡清晰的感受到那意思,看着那些冒死出去撿子彈的戰士們死去的樣子,看着那些戰士們雖然中槍卻依舊奮力在屍體間爬行,從那些僞軍身上摘下幾顆子彈或者手榴彈之類的樣子,看着他們爬行過後在雪地裡留下的長長血痕,一個個睚眥欲裂,哭喊震天,恨不得衝上去將那些傢伙活活咬死!
鬼子的迫擊炮很快又在陣地上爆炸,輕重機槍的子彈又在陣地上嗖嗖亂飛,僞軍又在火力的掩護下向着陣地進攻……
戰士們縮在戰壕裡,一個個牙齒咬的格格直響,憤怒,委屈到了極點,卻唯獨沒有害怕。
之前的一幕幕,讓害怕和恐懼在他們的心裡再也沒有了絲毫的立足之地,他們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多殺一個鬼子,僞軍,能殺多少就多少!
日軍的陣地上歡聲笑語,甚至有鬼子在唱着難聽的日文歌。
在在中央的戰場上,皇協軍正在和白山支隊拼命,不時的有人死去,有人中槍倒在血泊裡哀嚎,每當此時,那些日軍的笑聲怪叫聲便似乎連槍炮聲都能給壓下去,就像是這裡殘酷血腥的戰鬥,在這些日軍的眼裡就是一場盛大的歡樂的戲曲或者是狗咬狗,而他們只是一羣看戲的,一切都和他們無關一般。
何其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