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放在明面上來說,被人聽到那可是要出大事的,僅僅是一個有赤化思想的大帽子扣下來,都能讓人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在明面上,所有人都對延安那幫人嗤之以鼻,紛紛表示就是因爲這幫傢伙的存在,讓黨國不能集中精力抗日以御外辱,但在私底下,大家對延安的評價都還算公允,絕不會說就完全否定那幫人爲了抗日所作出的努力。
當然了,有一點大家的意見都還是一致的,那就是那幫人爲抗日所作出的努力,都是他們爲了博取民意而作出的決定,絕不是他們的本意。
說完這些話題,於冠虎和羅陽的話題便漸漸的回到了省城的內部問題上了。
“我聽說,朱副隊長這陣子,搞的花樣很多啊!”
於冠虎看看羅陽道:“楊毅此人,我也的確是不喜歡,但他現在的確是幫我們多掙了不少錢,要不是這些錢,我這團長的位置可能還沒這麼快下來,你去告訴他,讓他收斂收斂……”
說這話的時候,於冠虎的臉上帶着笑,和之前的閒聊似乎沒有什麼分別,但語氣裡,卻帶着些不由拒絕的味道。
羅陽知道,於冠虎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因爲要是沒有自己的點頭,朱軍林不可能敢這麼肆意妄爲。
他也不否認這點,只是喝了口茶才道:“楊毅的勢力發展,比我們想象的要快啊,而且和肖老九以前雖然手裡人馬衆多但一盤散沙不同,他的這些人,可是真的能擰成一股繩,心往一處想,力往一處使,現在不打壓着一點,我怕將來他根深蒂固,咱們再想動他,可就要傷筋動骨了!”
“那也可以等楊毅回來再說嘛!”
於冠虎毫不客氣的打斷了羅陽的話道:“我最近打算再多招募一些人,再組建兩個營的兵力,缺錢啊……”
羅陽眉頭一挑,心說你要是再組建兩個營的兵力,再活動活動,搞個旅的番號的話,你不是更缺錢?
到那時候你別說還想着爲郭進軍報仇,怕是連我,都得要求我羅陽看他楊毅的臉色了吧?
於冠虎沒有理會羅陽的想法,呵欠一聲端起茶杯喝茶,那就是送客了!
羅陽臉色陰霾的走了出來,拳頭攥的緊緊的,心說於冠虎啊於冠虎,你這是纔剛剛成爲團長而已,就已經開始對我羅陽發號施令了麼?那要是你成爲了旅長,你還會將我姓羅的放在眼裡嗎?
要說之前,他做的一切單純的是針對楊毅,想爲對自己有知遇之恩的郭進軍報仇,那麼現在,他的計劃中就更多了一些要給於冠虎製造一些麻煩的想法了。
時間在流淌着,冰雪融盡,山脈蔥翠,就連城中的街道旁,都開始有野草倔強的生出了地面。
蘇元興和好幾名學子在這時敲開了張如軒的房門,表達了願意到最艱苦,最危險的地方去,爲了國家和民族的崛起奉獻自己的青春和熱血的訴求。
“好,好啊……”
聽到這話,張如軒激動的熱淚盈眶道:“不愧是我張如軒教出來的學生,要是咱們國家的青年都如你們一樣,何愁我中華沒有未來,我們的國家和民族必將再次崛起於世界之巔,讓所有人仰望……”
聽着這些話,蘇元興等人胸中熱血澎湃,似乎感受到了肩膀上那沉甸甸的重量,感受到整個國家和民族的未來都放置在了自己的肩上,自己不再僅僅是爲自己而活,而是爲了國家和民族的未來而活!
然後他們便發現辦公室裡還有別人,楊寬和白蘭。
“校長,他們怎麼在這裡?”
蘇元興等人頓時臉色劇變,急切的道:“校長,你又不是不知道楊寬的哥哥是什麼人,壞事做盡,爲了錢什麼事都乾的出來,要是被他們向憲兵軍統的人告發了我們,不僅僅是我們,就連校長你,都會有生命危險啊……”
張如軒頓時一臉尷尬,而楊寬倒是安之若素,倒是白蘭氣憤的起身道:“蘇學長,你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別以爲只有你們纔是愛國青年,楊寬也是——我們這次過來,就是跟你們一樣,請求老師推薦我們去延安學習,去最艱苦最困難的環境中磨礪自己,爲國家和民族奉獻一切……”
額……
聽到這話,蘇元興等人頓時一楞,看看張如軒確定白蘭並未說謊之後,有些心虛卻又梗着脖子道:“哼哼,白蘭,要是別人說這話我倒是相信,不過楊寬,還是算了吧,誰知道他是不是跟他哥哥楊毅有什麼陰謀,想要去到延安之後探聽消息,然後伺機出賣我們……”
“閉嘴!”
這次,不等白蘭開口,張如軒便已經厲吼了起來,指着蘇元興等人的鼻子罵道:“你們是我張如軒的得意門生,我欣賞你們的熱血和勇氣,但沒想到你們的心胸居然如此狹隘,我知道你們對楊寬的大哥有意見,但他大哥是他大哥,他楊寬是楊寬——按照你們的說法,那豈不是罪犯的兒子永遠都是罪犯,就不能是好人了嗎?”
厲聲的指責,但蘇元興等人雖然已經不說話,但明顯心裡還不服氣!
看着幾人的樣子,張如軒便加倍氣憤,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道:“你們總覺得只有你們自己纔是真正的愛國,可你們不知道有些人雖然嘴上不說,但他們跟你們一樣愛國,因爲他們一直是用自己的行動在做,而不是說!”
“這點我們當然知道!”
蘇元興等人冷哼撇了楊寬一眼道:“可是校長,你可別告訴我們,楊寬就是那個嘴上不說,可一直在偷偷的做着愛國之事的人吧!”
“爲什麼不可以是呢!”
張如軒冷哼道:“你們不是一直想知道,當初是誰從軍統特務手下救走了你們的楊全林楊學長,又在我被綁架的時候單槍匹馬的將我救了出去嗎?你們不是一直說要向那人學習,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嗎?怎麼,現在人就站在你們面前,你們不但認不出來,反而只會自以爲是的對人進行譴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