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毅決定將黃金的事情告訴白老爺子和白蘭。
他相信,白老爺子和白蘭在知道黃金之事之後,應給會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要是他們要退出,楊毅能夠理解,如果他們還決定幫忙,那就商量出一個妥善的對策來!
在這種時候,坦誠相見是極其必要的。
“什麼?這不是真的吧?”
聽完楊毅的話,白老爺子和白蘭吃驚的嘴巴都合不攏了,他們可萬萬沒想到,孔家那片宅子之內,可能暗藏着數以噸計的黃金——畢竟那宅子已經經歷了好幾代的主人,孔仲令入住之時也進行過翻新,要是真有那麼多的黃金,應該沒有任何可能不被發現!
“具體原因我們也不知道,但黃金被藏在其中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謝小川道,先前他已經跟楊毅交換過了各自手中的情況,聽過楊毅的分析之後,他也認爲黃金有很大的可能就藏在孔家大宅之中!
“老爺子,白小姐!”
楊毅看着父女二人道:“我只是希望二位明白,這些黃金很可能是日軍軍部私藏下來,在時機成熟而他們國內不支持的情況系,用來對我們發動戰爭的預備資金,事關重大,如果二位不想參與,我完全能夠理解,只是希望你們看在國家和民族的份上,別將這事說出去,否則一旦這些黃金落在日本人手裡,咱們國家恐怕就要戰火綿綿,生靈塗炭了……”
當初,楊毅很討厭楊全林那傢伙動不動就將國家和民族掛在嘴邊,在他看來,天天說着那些假大空的東西根本毫無益處,但現在他卻不由自主的說了出來。
或許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不管他願不願意,楊全林說過的那些東西,還有那些諸如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東西,正在潛移默化的改變着他。
白蘭看着楊毅,在楊毅說着這些的時候,她再次從楊毅的臉上看到了那深重的悲憫,如同將所有的危難都扛在了肩上,負重前行卻茫然無助一般。
在這一刻,她只覺得心絃都被撥動了,要是不幫他,她覺得自己就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白老爺子本能的就想拒絕,因爲他知道這事是多麼的危險,只要捲入其中,一個不慎就將粉身碎骨!
他轉頭想要跟白蘭商量,然後便看到了自己的閨女癡癡的看着楊毅的樣子,於是只能在心頭默默嘆息一聲,輕咳一聲提醒自己的閨女注意一點形象,這纔對楊毅道:“牽涉到這麼多的黃金,危險是可以想見的,但我白大山身爲炎黃子孫,豈能爲了自己的安危,置全國萬萬千千的同胞於不顧?楊毅,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儘管說,只要我白大山能夠幫忙的,就算拼了這把老骨頭,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剛剛開始說這些的時候,白老爺子還有些心情沉重,但說着,便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和閨女在滿洲遭遇的日本人的那些欺壓,凌辱,想到將來,要是這些黃金落進日本人的手裡,整個中華大地的同胞都跟將自己父女一樣受盡欺壓和凌辱,身體裡的血就開始不由自主的沸騰了起來!
逃離滿洲來到這上海灘,困擾他多年的疾病都在漸漸痊癒,但白老爺子卻分明感到自己年歲已高,時日無多,如同老馬,已經不堪驅弛,活着不過是等死而已。
但此刻,他發現自己似乎再次充滿了鬥志和活力,如果有需要,自己還完全能夠爲這個國家做點什麼,還有一腔熱血,爲這個民族而流!
白蘭看着自己的父親,滿眼的淚花。
父親永遠都是兒女最好的榜樣。
前些年在滿洲的每一天,對白蘭來說都是折磨,膽戰心驚,但在她的內心裡卻無比驕傲,因爲她有一個足以讓她驕傲的父親,她希望自己也能成爲父親那樣的人。
所以,閻浩雲等人權勢滔天年少多金,對她也是千依百順萬般討好,雖然虛與委蛇,但白蘭對這些人在內心裡卻充滿了不屑甚至鄙夷,發自內心的崇敬那些雖然貧困,朝不保夕卻爲了這個國家和民族而奮鬥的人,敬佩那些敢於站出來和強大的日本人叫板的人!
比如楊毅。
“多謝白老爺子還有白小姐!”
看着父女二人的表情,楊毅的心頭有些感動,同時又有些負疚,他知道,在白家父女答應幫自己的同時,自己已經毀掉了她們已經重新擁有的幸福生活。
“楊大哥你們能爲了國家和民族奮不顧身,我們當然也能了!”白蘭開心的道。
“我們也在爲國家和民族奮不顧身啊,蘭姐!”
謝小川滿臉哀怨的盯着白蘭,心說同樣是爲國奮不顧身,你們對楊大哥的態度,和對我們的態度,實在是差的有點遠啊,這樣很讓人傷心的你們知不知道!
然後他便又看到白老爺子豎起的柺杖,忙將嘴巴閉緊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說過!
“總之,還是多謝老爺子和白小姐了!”
楊毅點頭道:“那咱們現在就先商量一下具體的部署……”
“楊大哥,你就跟大家一樣叫我蘭蘭好了,白小姐白小姐的叫着,聽着生份……”白蘭俏臉微紅的道。
謝小川便直咧嘴,邪着眼瞅着白蘭怪笑,心說蘭姐啊蘭姐,你這也太明顯了吧?難道你就不覺着肉麻呀?
白蘭一看到謝小川的表情,頓時羞的脖子都紅了,樂的謝小川渾身直哆嗦,然後腦袋上便哐當捱了一柺棍,疼的眼淚都下來了。
“是啊楊毅!”
白老爺子哼哼着白了謝小川一眼,這纔對楊毅道:“別說你在滿洲幫了我們父女大忙,就說現在咱們都是爲國做事,算是在同一條戰線上,稱呼方面就應該隨便些的好,不然聽着實在是彆扭!”
“嗯!”
楊毅點頭,明顯沒注意到白蘭謝小川和白老爺子之間的這些事,已經開始將自己所想的計劃之類簡單的說出來跟大家商量。
一旦沉浸在正事之中,這些雞毛蒜皮的事,他便就已經無暇旁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