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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楊毅最厭煩革命黨的，就是覺得他們話多，還光說不練。
比如楊全林，比如張如軒，都是這樣的人。
但經過和楊寬蘇元興等人這陣子的相處，他發現這些革命黨其實不光會說，還的確算得上是敢打敢拼，至少蘇元興在之前的戰鬥中抱着機槍亂掃，絲毫不畏懼土匪的擲彈筒專打機槍這點，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唯一值得他吐糟的，就是蘇元興打的實在不太準……
打的不準，可以練。
但敢不敢打，這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楊毅知道這個道理，但他拒絕承認——因爲現在，他真的遊戲後悔楊寬當初去延安，他沒攔着了。
他喜歡延安教出來的人不怕死的精神，但他絕不喜歡楊寬也不怕死。
隊伍再次開拔。
楊寬和白蘭依依惜別。
不知道多少人羨慕的看着這一幕。
楊毅也有些羨慕，他想起了宋佳雯，也想起了上海灘的那位白蘭。
他知道，宋佳雯不是白蘭這樣的姑娘，如果自己在外征戰，宋佳雯肯定會擔心，但她更多的還是會在溫暖的房間裡翹首以盼，等自己回去的時候給自己一個大大的擁抱。
而上海灘的那位白蘭，如果真跟了自己，那麼她會站在城頭等自己回去，目光崇拜的如同看着英雄。
沒有誰對誰錯，只是每個人表達愛的方式不同。
楊寬和白蘭，可能就是延安那些人說的革命同志，他們在征程中相濡以沫。
而楊毅，卻更喜歡宋佳雯那樣，在安全的地方待着，這樣，他才能心無旁騖，纔不會擔心。
虎跳崖。
又是一夜激戰。
這一夜，許鬆帶領的兩百多名士兵，就沒那麼輕鬆了。
因爲聯軍方面，調來了兩門山炮，不斷的對陣地進行轟炸，同時不斷的大規模的發動衝鋒。
隊伍的彈藥本就極其匱乏，加之聯軍的攻勢太猛，又有炮火輔助，隊伍的傷亡迅速增加。
兩百多人，已經之有一百四十來人能繼續堅守陣地了，其中還有不少的輕傷員，隊伍陣亡四十多人，還有二十多名重傷員躺在後方，能不能活下去，真的要看他們自己的造化！
聯軍的隊伍，再次退了下去！
“別開槍了，節省彈藥！”
“去幾個人摸上去，看看對面的屍體上面，有沒有子彈手榴彈之類的……”
許鬆大聲的下達着命令，臉色陰沉無比。
雖然這次打退了聯軍的進攻，但許鬆分明注意到，聯軍撤退的時候，不是如之前那般慌亂——那說明他們不是真的被自己等人打退，而是主動撤退！
那說明，聯軍方面在爲下一波攻擊，積蓄力量！
如果不出意外，下一波攻擊，聯軍方面會傾巢而出，力求將虎跳崖陣地，一舉拿下！
出去摸聯軍屍體的十幾名士兵匍匐着爬回戰壕，一臉失望，顯然，他們的收穫不大。
這很正常，聯軍方面注意到他們從屍體上尋找補給，那麼再次衝鋒的時候，就絕不會攜帶過多的彈藥，嶽紅山高崇海，可不是真傻。
而且他們堅守這虎跳崖陣地兩天兩夜，聯軍方面的彈藥消耗也很大，後面的戰鬥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結束，對方刻意收緊聯軍身上的彈藥數量，也完全可以理解。
“團裡那邊，不知道這麼樣了！”
副營長過來一臉擔憂，明顯想勸許鬆撤卻沒敢說出口——他也看出，下一波進攻，聯軍方面怕是要拼命了！
現在隊伍彈盡糧絕，不撤的話，聯軍四五倍於自己的兵力壓上來，自己帶來的這波人，真的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有戰馬，從原野上呼嘯狂奔而來，衝近了虎跳峽陣地。
同時，在聯軍駐地的高處，顧康正在拿着望遠鏡觀察着虎跳崖陣地的情況。
嶽紅山高崇海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這兩天，他們的隊伍戰死超過三百五十人，還有一兩百號輕重傷員——那些傷員們的呻吟聲落在他們的耳朵裡，他們就覺得跟自己受傷了一樣疼。
這些人，可都是錢啊！
更別說，儲備了幾年的彈藥，這兩天一下就打沒了近一半，以後要是再發生什麼戰鬥，彈藥補給立即就會捉襟見肘，他們能不急？
然後他們看向顧康的目光，就充滿了憤怒。
雖然是李青臺強迫他們出兵的，但他們相信，要是顧康願意幫自己二人說好話，那麼在如此攻擊不利的情況下，退回去休整，再做圖謀，是一定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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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顧康不但沒有幫他們說話，反而逼着他們拼命進攻……
他們覺得，自己二人遭受如此重大的損失，罪魁禍首，就是顧康，李青臺反倒是在其次！
顧康不知道二人的想法，就算知道，他也不在乎。
“對面的那幫傢伙，已經挺不住了！”
顧康放下望遠鏡，回想着看到的一幕幕，心滿意足的道：“如果我猜的沒錯，許鬆他們現在，已經是彈盡糧絕了，咱們下一波進攻，就能要了他們的老命——嶽隊長，高隊長，下令吧，讓弟兄們趕緊準備，該吃的吃該喝的喝，天一黑下來，就給我全面進攻，這回，老子一定要將虎跳峽拿下……”
嶽紅山高崇海悶哼一聲道：“在進攻之前，還是多用炮火洗下地吧，儘可能的減少傷亡！”
“不用！”
顧康道：“我說了，對面已經是彈盡糧絕了，沒必要浪費炮彈——你們是不知道，這些炮彈有多珍貴……每一發炮彈，得來的都不比你們養一個兵來的省錢！”
嶽紅山高崇海聽了這話，狠狠的咬了咬牙，但終究沒有說話，去傳令去了。
畢竟他們也都知道，顧康所言許鬆帶領的隊伍已經彈盡糧絕這是事實——之前的數波試探性的進攻，對面陣地的槍炮聲已經越來越少，攻擊隊伍甚至都要衝進虎跳崖陣地了，對方依舊反擊寥寥。
那不可能是許鬆又準備搞一次花樣，只能是彈藥匱乏到了極點才說的通！
“兩個白癡！”
看着嶽紅山高崇海的背影啐了一口，顧康這才志得意滿的自言自語道：“只要突破了虎跳崖，進入東江便無險可守，加上有白龍寨從旁夾擊，東江保安團，想不被滅都難……”
想到有了這次的經驗，嶽紅山高崇海以後見到自己，一定會比以前恭順懂事的多了，他就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心說什麼叫做敬酒不吃吃罰酒？這兩個傢伙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