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方隻身一人騎着馬下了山,一路上滿心想着去買望月軒最早出爐的芝麻燒餅給莊夢蝶。正所謂夜路難行,馬兒突然被路上的石塊給絆倒了,把他狠狠地給摔了下去,見馬兒受了傷不能再走,他只好棄馬前行。快到半山腰的時候他突然發覺周圍草叢有些異樣,夜風徐徐,叢林中傳來一陣瑣碎的腳步聲,元方馬上機警地爬上樹去,只見有兩三個人影鬼鬼祟祟的正從草叢裡鑽出來,他們一個個都是極生的面孔,他立刻感到不妙,這並不是浮雲宮的人啊!
“來者何人?!”元方大喊着從樹上拔劍跳下。
這幾個人都被突然出現的元方給嚇了一跳,只見爲首之人也拔出了腰間的刀來,這下元方看得仔細,那刀上刻有“狼月”二字。
“你們——是狼月教的!”他說着已經把劍指向敵人。
“沒錯,我們是狼月教的。”那人說完,草叢中又躍出幾個人來,他們全都拔出了腰間的佩刀將元方團團圍住,一共有十來餘人。
看着他們明晃晃的刀,元方警惕地問:“你們想幹什麼?是不是想到浮雲宮搞破壞?”
元方萬萬沒想到他們有膽量敢來浮雲宮,可是這幫人究竟有何意圖?但無論他們心裡打着什麼壞主意,他都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擋路者——死!”狼月教的人咬牙切齒地說完,已經揮刀向他砍來。
月下十來餘人,舉着十來柄明晃晃的刀一起攻向了元方。元方也不甘示弱,他畢竟是浮雲宮的堂堂三弟子,又怎會怕這區區幾個狼月鼠輩呢?
刀劍無情,只見他已刺傷了幾個狼月教徒,狼月教的人也很是狡猾,趁着人多一起快刀向他砍來,元方使出一個“掃堂腿”將他們一一絆倒,然後趁機一劍刺中身旁的一名狼月教徒,只見他刺出的這一劍已經狠狠地插入那教徒的腹中,中劍者鮮血四濺,那羣狼月教徒已經嚇得退去一步。
那教徒掙扎着,突然伸出雙手死死將元方刺進腹部的劍抱住不放,其他的狼月教徒抓住了機會趁機向他砍去,元方手中無劍被他們砍中幾刀,他只好棄劍滾落在地,一個鯉魚翻身已躍到一米遠處,他用手護住傷口死死地盯着他們看。
風聲從耳畔吹過,血腥味開始慢慢瀰漫開來。
見他有所警戒狼月教徒也不敢輕易再攻,一剎那間只見他如一頭迅敏的獵豹一般縱身跳了過來,快速地用“摺疊手”折斷了最靠近身邊一人的右手,瞬間那人手中的刀已經落入他的手中,痛得滾在地上哇哇大叫。
如今刀已在手他再無顧忌,一鼓作氣向他們砍去,廝殺中近身的幾名狼月教徒已經紛紛倒地身亡。
正在元方越戰越勇之際,一個女子突然從他身後竄出,一刀已經刺中他的後背,那女子一身黑衣來去如風,他竟沒能感覺到她的存在。等定眼再看才見那月光下站着一個妙齡少女,正用傲慢的笑容看着他,肩上一對綠玉耳環搖晃着在月光下泛出幽綠色的光芒。她陰險地一笑,然後擡起手中的短刀,刀面上還流淌着元方的血,不過此刻已經是幽幽的黑色,一滴滴正在月色下往下滴,刀上有毒!
“你……”元方還想問她是何人,卻已經毒發倒下了。看着他像條泥濘裡掙扎着的活魚女子別提有多開心,她笑着用舌尖舔了舔刀面上的毒血,然後用幽幽的目光看着他說:“不自量力的小子!”
倒下的元方只覺得一股血腥正從胸口往上衝,雙眼漸漸開始模糊起來。
一個狼月教徒舉起刀正準備向他的頭顱砍去,那女子突然冷厲地說:“不必多此一舉,中了我毒姬的毒還沒有人能活着的!”毒姬一向對自己的毒很有信心,看着無力再掙扎的元方,她得意地笑着,這感覺實在是有些痛快。
她笑彎了眼睛,蹲下身得意地對他說:“你知道嗎?世界上最快樂的事莫過於看一個人慢慢地死去。很快你就會慢慢地死去了,可惜我還有事情要做,不然就泡杯好茶慢慢地看你是怎麼死的啦!”
元方咬着牙,一心想着浮雲宮的師兄弟們,他用盡全力掙扎着拉響了腰間的那支穿雲箭,穿雲箭“嗖——”的一聲在夜空中發出了璀璨的光芒。
“是穿雲箭,我們被暴露了!”
“該死——剛纔就應該一刀殺了他!”那名揮刀準備結果元方的狼月教徒十分生氣地看着毒姬說。
“閉嘴!”毒姬說完,一掌向他的左臉打去,這一掌出得極其鬼魅,如同鬼手一樣令對方毫無防備。風過之後,只見她塗滿劇毒的綠色指甲已經抓破了他的左臉,馬上那名狼月教徒就感覺到左臉頰一片火燒般的疼痛起來,連忙用手捂住左臉大聲慘叫起來!他的左臉居然開始燒起了幽綠色的火焰。
“‘綠冥鬼火’——”狼月教徒大叫着紛紛向後退去。
瞬間那人就被火焰給燒成了灰燼,地上只留下吱吱燃燒着的一點綠色餘火。
他們看着毒姬,把喉頭上的口水吞進了肚裡,咬着牙已都不敢再有半點怨言。
毒姬看着爬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元方冷笑:“哼——沒想到你還有這招!”
說完回過頭看着那些狼月教徒說:“我們的行蹤已經被暴露,行動取消——撤!”
“是穿雲箭——”
“是穿雲箭——”
“有人打響了浮雲宮的信號!”
“發生了什麼事?”
“出事了,快下山去看看!”
元方發射的穿雲箭一經打響就被浮雲宮的人看到了,衆弟子紛紛叫嚷着跑出來看,已經準備就寢的莊尚劍也匆匆趕出來,見情況不妙連忙率領弟子趕下山來。
此刻倒在血泊裡的元方早已沒有了呼吸,等衆人趕到大事已經去了一半。
“是三師兄!”莊夢蝶叫着跑了過去,先行趕到的秦柯立即抱起半死的元方,連忙替他輸入真氣。
莊尚劍環顧了四周,只見除了元方之外還有幾具屍體。
“宮主,這些屍體攜有狼月教的佩刀!”
莊尚劍憤怒地看着那些屍體,然後對二弟子童貫飛說:“是狼月教的人。飛兒,你率人趕快下山追截!”
“是,師父!”童貫飛得令後立馬率領人馬下山追趕逃竄的狼月餘孽。
“三師兄……三師兄……你快醒醒啊!”莊夢蝶叫着想要用手去碰元方,卻被莊尚劍立馬擋住了。
只見莊尚劍盯着元方說:“不要碰他,他身上有毒!”
大弟子秦柯早已看出元方身中劇毒,但一想到他只剩半條性命無論如何都必須先爲他輸入真氣續命,將他這半條性命保住纔是!
莊夢蝶哭喊着,拉住莊尚劍的手說:“爹,你快救救三師兄啊!”
莊尚劍點點頭,然後對秦柯說:“柯兒——扯手!”
秦柯雙掌尚未離開元方莊尚劍就已經一掌接替過去,只見在秦柯雙手離開之際他已經將一道道渾厚的真氣輸入元方體內,莊尚劍一臉嚴肅地對他們說:“元方中了劇毒,他體內之毒奇異無比,暫時無法替他逼出體外,我先用真氣將毒控制住再想辦法!”
半死的元方被速速擡回了浮雲宮,莊尚劍雖然無法替他解除毒姬的毒,不過也算暫時將他體內的毒性給壓制住了。毒姬的毒遇到傷口就會順着血液注入體內,所以他們替元方包紮的時候也是格外的小心。
“柯兒,你剛纔實在是太莽撞了,幸虧你的手上沒有傷口,不然再中毒倒下一個,可叫我如何是好?”莊尚劍雖然嘴上責備着,不過心裡還是爲他們師兄弟間相守相助的情意給感動了。
“師父,徒兒當時沒想太多,只顧着要救活三師弟。”
“唉——”莊尚劍無奈地嘆了口氣。
“不知道師弟他中的是何毒?爲何連師父你都無法理解!”
“要想解元方體內的劇毒只怕是難啊!”
“爹,你無論如何都要救活元方師兄啊!”莊夢蝶在一旁跺着腳着急地說。之前自己還在惱元方,如今的三師兄卻已是個半死之人了,一想到這她不覺對自己的不智感到懊悔。
莊尚劍雖然點了點頭,可是心裡也沒什麼底:“這狼月教毒姬的毒恐怕天下無人能解啊!”
“毒姬?”他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名字。
“沒錯,恐怕天底下也只有她才能使出這樣古怪的毒了,這毒表面看似無形無色,可是中毒者的血液會立刻變黑,然後慢慢停止流動,毒發之時體內血液漸漸被凝固起來,中了這種毒的人宛如一個活死人一般,表面看着像活人其實早就已經死了,江湖人稱這種毒叫‘活屍’!”
“‘活屍’!”莊夢蝶聽到這名字不由嚇得退了一步,再看一看此刻躺在牀上的元方不正像一個活屍一樣嗎?更是欲哭無淚起來。
“真是可怕!中了此毒的人豈不是無藥可救了?只能活活地等着體內血液凝固,然後慢慢地死去?”秦柯說。
“不錯。”莊尚劍無奈地搖頭。
“就沒有其它辦法嗎?”秦柯又問。
“除非找毒姬要解!”
“爹,毒不正是那個什麼毒姬給下的嗎?她怎麼能給咱們解藥呢?”
“且等你二師兄回來,看看能否捕獲到毒姬再說……”
正說着已見童貫飛趕了回來:“回稟師父,我們沒有找到狼月教的人,看來他們發現三師弟打出的信號就早已逃竄了!”
“可惡——”莊尚劍憤怒地用手拍了一下桌子。
秦柯看着童貫飛說:“三師弟的毒只有狼月教的毒姬能解!”
童貫飛大驚:“這可如何是好?!”
“三師兄……這麼晚了你爲什麼要下山去啊?如果你不下山就不會遇到毒姬,更不會中毒了!”莊夢蝶哭着說。
這時負責看守的一名弟子站了出來,然後懦懦地對莊夢蝶說:“小師妹……三師兄……他是因爲你才下山去的!”
“因爲我?”莊夢蝶不解。
那名弟子點點頭,然後看了看元方說:“嗯,三師兄說他惹小師妹你不高興,想要下山去給你買望月軒的芝麻燒餅做補償,他還說小師妹你最喜歡吃望月軒的芝麻燒餅了,如果你吃了芝麻燒餅就一定會開心起來的!”
“所以元方纔會連夜下山去替夢蝶買燒餅?!”莊尚劍看着他問。
“沒錯,師父。”那名弟子點頭回答。
莊夢蝶抽泣着看着莊尚劍:“爹——是我害了三師兄啊!”
童貫飛看着莊夢蝶難過的樣子,不忍心的安慰着說:“小師妹,你別難過了,如果不是因爲三師弟下山誤打誤撞遇見了這幫狼月教的人,浮雲宮恐怕早已經中了狼月教的毒招了!”
莊尚劍點頭說:“沒錯!我一定不會放過狼月教那些妖孽,一定要剷除狼月教!”
“誓死剷除狼月邪教!我們一定要替三師兄報仇!”衆弟子紛紛揚着拳頭,高聲喊着。
秦柯此刻想到的並不是如何攻打狼月教,反而是如何與混入狼月的夜驚鴻取得聯繫,或許她能想辦法替元方拿到解藥。
當務之急,乃是救人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