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兒,去哪兒啊?”白玉堂被展昭拽了起來,懶洋洋道,“又沒有架好打。”
“對了,說到打架。”展昭突然想了起來,問,“下個月廬山原老爺子的閨女要比武招親你知道麼?”
白玉堂愣了愣,問,“哪個原老爺子?廬山十八派的派主?”
“嗯。”展昭點點頭,有些納悶,“沒人送帖子給你麼?”
白玉堂有些摸不着頭腦,眯起眼睛問展昭,“人家送帖子給你了?他比武招親,叫你幹嘛?”
展昭從懷裡拿出那張帖子,給白玉堂看,道,“我不知道,今早收到的帖子,就說請我去參加比武招親的儀式。”
白玉堂拿過帖子看了看,眯起眼睛,“那原老爺子自家閨女比武招親,叫你去幹嘛?他想招你做女婿啊?”
展昭聳聳肩,“不知道,我還以爲天下的武林人士差不多都有呢。”
“我的沒準送到陷空島了吧。”白玉堂想了想,道。
“也對哦!”展昭點點頭,心說差點忘了白玉堂是陷空島的人了。
“貓兒,你要去啊?”白玉堂問,“比武招親有什麼意思?”
展昭想了想,道,“下個月麼,我正好有假,過年的時候我回過常州老家了,所以這幾天我準備出去走走,遊歷遊歷。”
“那你不去陷空島?”白玉堂很有些不滿,“大嫂快生了。”
“我準備遊歷回來的時候就去陷空島,順便拜會一下大哥大嫂,再看看珍兒。”展昭笑眯眯,“你說,我這個做叔叔的,總不好一點見面禮都不拿去,你給他弄了條銀狐褥子,那我也想找些稀罕的玩意兒送給珍兒麼。”
“遊歷……”白玉堂想了想,問,“遊歷也不用去比武招親吧?”
“誰說我要去招親了?”展昭有些無力地道,“我只是覺得廬山一帶還挺好玩的,不如去逛逛,再說了,你不知道,原老爺子跟我爹有些交情。”
“那不是更糟了。”白玉堂瞪眼,“他萬一拉着你,非要你做女婿怎麼辦?”
展昭看了看白玉堂,道,“耗子,你急什麼,我都說了我不去招親,就是去看看……他帖子都發來了,不去多不好?”
“好。”白玉堂想了想,道,“我也去。”
“你也去?”展昭皺眉,問,“你不是回陷空島麼?”
“嗯。”白玉堂點頭,“我回去看一眼,拿了請柬趕去廬山不就行了?”
“那怎麼行?”展昭問,“大嫂不是要生孩子了麼?”
白玉堂失笑,看展昭,“大嫂生孩子有我什麼事兒啊?我又幫不上忙。”
展昭摸摸下巴,看了白玉堂一眼,這耗子水噹噹一個美男子,這要是去了,給原老爺子相中了做女婿怎麼辦,就問,“你去招親?”
白玉堂皺皺眉,“我纔不去呢,原家那丫頭好看不了。”
“你怎麼知道?”展昭好奇追問。
“你想啊,原老爺子是個禿,原老太太是個麻子……那生出來的女兒不是……哇,又禿又麻。”
“你積點口德吧,這麼說人家姑娘。”展昭無奈嘆了口氣,將請柬塞回懷裡,道,“說不定沒你的請柬呢。”
白玉堂一笑,道,“貓兒,比武招親想不到我的,那個姑娘不要也罷。”
“爲什麼?”展昭不解地問。
“因爲是個傻子。”白玉堂笑了笑,扛着刀往外走。
展昭無奈地看了他一眼,這耗子,神氣什麼,拿着劍,跟上……
兩人出了院子,就看到府衙門口好多人,趙虎在大門口揉眼睛,馬漢正一個個地看着被家人帶進來的少年。
“趙虎。”展昭過去一拍他肩膀。
“展大人。”趙虎看了看兩人,問,“你們出門啊?”
“嗯。”展昭點頭,問,“還在看人呢?”
趙虎嘆了口氣,道,“看得我眼珠子都對上了……這開封府怎麼這麼多小孩兒啊。”
“有沒有發現線索?”展昭問出口了,也覺得自己是白問,因爲趙虎一臉的喪氣,已經很好地說明了問題。
“我們再繼續找吧。”趙虎又揉了揉太陽穴,接着去看孩子的眼睛。
展昭回頭看了看白玉堂,就見他皺着眉頭低頭似乎在想什麼心事。
“你想什麼?”展昭問他,“走不走了?”
白玉堂點點頭,跟展昭一起往外走。“貓兒,我覺得這樣找不是辦法。”
“我早就覺得不是辦法了,但是也沒轍。”展昭無奈,“一點線索都沒有,所以只好出來逛逛。”
“你說,綠色的眼睛,會不會不是字面上的意思?”白玉堂問展昭。
展昭想了想,點點頭,“也有可能,不過你能想出來是什麼意思麼?也不知道究竟在哪兒鬧天災,包大人這幾天滿嘴泡寢食難安的。”
“唉……我比較擔心的倒不是方位,而是災害的種類。”白玉堂有些無奈地道,“你想啊,邪佛手上的地圖其實挺清楚,雖然不能具體到哪個城哪個村,但能八九不離十,關鍵是不知道他什麼災害……如果測出來是天山一帶,那你說是雪災還是山崩?”
展昭點點頭,這一點的確讓人頭疼。
“對了。”展昭突然問,“會不會綠色的眼珠是個東西?”
“東西?”白玉堂一愣,問,“你是說,綠色的眼珠子不是長在人身上的眼睛,而是一個具體的東西?”
“預言就說少年有一個綠色的眼睛,也未必是長了個綠色的眼睛,你想啊,開封府那麼多人,如果有個少年長了綠色的眼睛,那早傳得沸沸揚揚了。”
“嗯……”白玉堂點頭,道,“那綠色的眼睛會是什麼?珠子麼?”
“我也就隨便猜猜。”展昭道,“說不定,開封府還有些少年,是我們沒見過的呢。”
“乞丐什麼的都查了……除非……”白玉堂說到這裡,有些欲言又止。
“除非什麼?”展昭問。
“除非,是常年呆在我們找不到的地方的那些少年。”白玉堂道。
“什麼地方?”展昭不解,“是大戶人家的下人?”
白玉堂擺擺手,道,“這次下的可是皇榜,大戶人家要是真有這樣的孩子,早就供出來了……我是說,跑不出來,然後關他們的人又不敢將他們送出來的那些少年。”
“人販子?”展昭皺眉。
白玉堂點點頭。
“開封應該沒有明目張膽賣孩子的。”展昭想了想,道,“暗地裡麼……就說不準了,還有一些小倌館,很有可能。”
“我也覺得那個地方挺可疑的。”白玉堂笑了笑,“你想啊,有綠眼珠的人如果是個小倌,肯定沒法出來,就算有嫖客知道,那也不會往外說,這可比不得嫖妓,說出來了,不等於告訴別人自己養小倌?”
展昭聽後點了點頭,不過似乎還是有些不滿,道,“其實有什麼區別,小倌也是人。”
白玉堂笑了,道,“我也沒說他們不是人。”
展昭擺擺手,道,“我知道,我不是說你,是說那些明明喜歡還不把別人當人的人。”
白玉堂伸了個懶腰,道,“唉……這年頭多得是薄情寡性的,還能說什麼。對了貓兒,開封最大的小倌館在哪兒啊?”
展昭眯着眼睛看了白玉堂一眼,搖搖頭。
“不是吧?”白玉堂睜大了眼睛看展昭,“你不知道?”
展昭皺眉,道,“白玉堂,你以爲我和衙役一樣每天巡街查人頭?那些飛賊小寇我都不用管的,我的任務是保護包大人,還有查大案子!”
白玉堂挑了挑眉,問,“那爲什麼你總是在巡街?”
“呃……”展昭猶豫了一下,小聲嘀咕,“巡街比較有趣……”
“貓!”白玉堂瞪他,“你玩忽職守,你不是出來巡街的,你是出來逛街的!”
展昭被說到了痛處,立刻眼皮跳了兩下,“你別亂說,我是自己的事辦完了,然後協助張龍趙虎他們巡街!什麼玩忽職守,我這叫盡忠職守!”
白玉堂哭笑不得地看他,“你就編吧,都把你傳得一副勞心勞力的樣子,其實你似乎偷偷溜出來透氣的。”
“走吧。”展昭裝作沒聽見,轉身就走,“我們回府問問那些衙役,開封低頭上哪兒有小倌館。”
“等等。”白玉堂拽住展昭,道,“我知道有個人,她比那些衙役還清楚。”
“誰?”展昭不解。
白玉堂指了指城西的一處高樓,樓上紅紅的琉璃瓦,看起來特別的醒目。
展昭有些無力,道,“紅翠樓?你要去妓院問啊?”
“問問九姑娘,說不定有線索,這一帶的那片娼館窯子,沒有比她清楚的。”白玉堂笑呵呵往前走。
展昭跟在他身後,涼冰冰說,“對啊,差點忘了你白五爺風流倜儻,紅顏知己滿天下。”
白玉堂看了展昭一眼,笑着湊到他身邊,問,“貓兒,吃醋啊?”
“我吃什麼醋。”展昭白了他一眼,“我也認識九姑娘,我還在她那兒住過呢。”
“你說什麼?”展昭的話剛說完,白玉堂突然變了臉,伸手一把抓住了展昭的手腕子,用力之大,疼得展昭一激靈。
“你幹嘛那麼大力?”展昭將手抽回來,有些不解地看白玉堂。
白玉堂雙眉微皺似乎很不高興,道,“你怎麼上她那兒過夜?你不是不近女色的麼?”
展昭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白玉堂說什麼,臉通紅,瞪眼道,“你想什麼呢?我那次捉賊,借她的院子埋伏過!還有啊,什麼叫不近女色,我又不是和尚!”
白玉堂聽後,才莫名地心頭一鬆,纔有些納悶,剛剛那五雷轟頂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就算這貓兒逛妓院又怎麼了,自己反應幹嘛那麼大?
“你反應幹嘛那麼大?”展昭明白了白玉堂的話後,也有些動氣了,心說白玉堂以爲自己跟他的紅顏知己過夜了,所以這麼生氣啊?爲了個女人跟自己翻臉——沒義氣。
“呃……”白玉堂有些尷尬,他心裡現在亂着呢,他有些鬧不明白剛剛生氣究竟是因爲九姑娘還是因爲展昭……呃,反正不是因爲九姑娘,那丫頭只是個朋友而已。
展昭看了白玉堂一眼,心裡莫名火起,至於氣成這樣麼?!不理他,往前走。
“貓兒。”白玉堂見展昭似乎不高興,就趕緊跟上去, “抓疼了?”邊問,邊要伸手過去看他的手腕子。
展昭抽回手,道,“你少來,我又不是姑娘,抓一下就抓壞了啊,留着對你的九姑娘吧。”說完,接着往前走。
白玉堂皺皺眉,心說這麼貓好大火氣——不對,是好大醋味!
插入書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