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2】水城蛀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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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城,陽光明媚,王贏和趙振偉一行人,終於全都從看守所出來了,趙振偉這羣愣頭青是王贏見過的第一次出來之後,還熱情的和看守所的獄警打着招呼遞着煙。

然後一臉喜笑顏開的擁抱,像是親兄弟一樣說着“這些日子打擾了,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之類的話,說完之後,還會揮手和他們說再見的愣頭青。

一行人再次的回到了超級偉大燒烤店喝酒吃燒烤,說實話,在坐在這裡吃燒烤的時候,王贏覺得自己就已經是夠心大的了人了,但是明顯的趙振偉這夥愣頭青的心更大,王贏從頭到腳是都沒有吃舒服了,也是害怕吃着吃着再一羣愣頭青衝上來,打倒起不來,在結束這場爭鬥,還好,這次從頭到腳,沒有人過來找事了,燒烤攤客人沒有幾桌了。

一行人喝酒聊天,酒過中旬的時候,趙振偉也懶得往廁所跑,在一棵大樹邊上撒尿,王贏剛好也過來了,倆人小解的時候,趙振偉從邊上嘆了口氣“看着這個架勢,這個燒烤攤又開不了多久了,唉,他媽的。”趙振偉也是之前和王贏訴苦過一次了,萬事開頭難麼,因爲和王贏訴苦過一次,所以現在和王贏兩個人的時候,他也就不在做太多的掩飾了,所有的憂愁都展現在了臉上,和剛纔再酒桌上面喝酒的時候那個唯我獨尊的氣勢,簡直是判若兩人,王贏提起來褲子,靠在邊上,自己點着了一支菸,然後遞給了趙振偉一支,兩個人抽着煙,一邊抽菸,王贏一邊從邊上說道。

“知道你的生意爲什麼一直做不好麼?”王贏說到這的時候,頓了一下,看着邊上的趙振偉“其實最基本的原因,不是說你做生意是有多差勁,最基本的原因,那就是你們水城內部自己太亂了,就他們這樣的霍霍,不管多好的生意,那也得毀了。”

趙振偉本來以爲王贏能說出來什麼能解決的辦法呢,但是沒想到整來整去說了這麼一句話,這些他何嘗自己不知道啊,而且,他們這些都是相互的,他們有事沒事來懟她的店鋪,趙振偉他們聚集在一起的話,也會去影響別的街區人的生意。

還好的就是這十幾個街區還是有幾個街區是比較安寧的,沒有那麼混亂,要麼水城更得混亂,王贏看着趙振偉失望的眼神,從邊上繼續說道“就按照這些街區來看,就是經常和你發生矛盾的這些人,你們都是一起打了十多年的人了,我問你,他們有沒有人家的經濟條件比你家的經濟條件好的呢?”王贏這一問,趙振偉連忙搖頭。

“那肯定沒有,其實水城貧富差距挺大的,富人是特別富,窮人是特別窮,各有各的圈子,我是個例外,我本來不應該是再這個圈子的,而且我父母從小也沒有給我安排在這個圈子裡面,是我自己從小就叛逆,所以纔在這個圈子了呢,說難聽點,現在這個圈子都是混一天算一天的人,大多都是沒有啥希望的人,有點心勁兒的就算家庭條件不好也正經做事情了,哪兒還有幾個像我們這樣成天這麼混的,我靠着家裡面的關係還能多多少少賺點錢養活自己,他們那些人還有不少還得啃老呢,真正有點教養的人,家裡條件好的人,也沒有幾個會成天這樣打來打去的,人家玩還玩不過來呢,大多也都離開水城這個小地方了,我算是個例外,其實我也早想走了,外面的世界還是很精彩的,問題就是我捨不得我這羣兄弟,我走了,他們連我家裡面的關係都借不到了,那以後他們吃啥喝啥啊,更是個問題了,所以我才留在這裡的。”

聽着趙振偉說這些,王贏思索了片刻“那個什麼,我覺得,你們還是可以談談的,大家也都不是小孩子了,連你這裡都是屬於挺着勁兒的人了,那他們那邊更不用說了,你們全都坐下來,一起談談,以後結束這樣的打鬥了,大家一起賺點錢,不是更好?”

“開什麼玩笑?我會和他們和談?”一聽見這句話的時候,趙振偉當即就急眼了“老子打斷他們的腿!和談,開玩笑!絕對不可能!寧死不屈!絕對不會和談!媽的!”

趙振偉這一下就炸毛了,看着趙振偉炸毛,王贏從邊上開口“兩點,第一點,首先你們不是小孩子了,那會小呢,無憂無慮的,打打鬧鬧正常,但是現在你們都是成年人了知道嗎?不能再耍小孩子脾氣了,所有人都要面臨的最大的問題就是法律的懲戒,完了以後還有家庭的責任,很快就要到了上有老下有小的階段了,十幾年了。”

“你們打着不累嗎?總這樣下去的話,要什麼時候纔是一個頭兒啊,你們想過嗎?這樣下去有什麼意義,其實你說句心裡話,你內心還想和他們這樣一直打下去麼?肯定是不想的吧,你們已經把對方都毀的差不多了,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毀了對方的同時,把自己也就都毀了,現在還都年輕還都能幹點事賺點錢,如果就這樣混下去打下去的話,那你們的一輩子就都完蛋了,你早晚都會覺得你對不起你的這些兄弟的。”

“你肯定是以後什麼都不用愁的,但是你能給他們以後什麼都不用愁的生活嗎?你肯定是給不了吧,甚至於你連你自己沒準都照顧不了,那你怎麼找,你就爲了這個面子,然後帶着你這羣兄弟,一輩子就這樣下去麼?你讓丁異峰,和尚他們這些穿着開襠褲就跟在你身邊的人,以後老無所依?現在的女孩子都多麼的現實,說難聽點,你趙振偉肯定不缺女孩,但是他們那些人,誰想娶個媳婦怕是都沒有那麼容易吧?我也觀察過了,基本上一大半兒還單身呢,爲啥單身啊?一個一個都二十七八將近三十歲的人了,天天不務正業,跟在你這個出了名的敗家二世祖的身邊,成天打架鬥毆,一點正經事都不做,我問你,如果你家姑娘,你會同意他們嫁給你們這樣的人嗎?”

聽見王贏這句話的時候,趙振偉的臉色當即就拉下來了,王贏隨即繼續說道“別怪我說話難聽,忠言逆耳,你十八歲的時候打架鬥毆可以說是你們年輕氣盛,但是二十八歲的時候還打架鬥毆混吃等死,那你們這一輩子就是真的全都廢了。”

“你彆着急,你就帶着這麼他們這麼打吧,我王贏用我自己的腦袋發誓,早晚有一天,再過十年,等着你們打都打不動的時候,這些人肯定會恨你的,跟着你趙振偉跟了十多年,到了最後什麼都沒有,這倒不是說你不講義氣,是你根本自己都顧不了,你更沒有本事顧及他們了,你是不是覺得你們這樣很瀟灑很厲害啊,但是你出生的那個家庭,那個家族,你的父母,他們的那個圈子,你摸着自己的良心看看,他們會看得起你們這樣的人嗎?別說人家看不起又能怎樣,是你們自己也不做爭氣的事情,別說看不起和尚他們了,你父母連你都看不起,連自己的兒子都看不起,還說別人什麼。”

剛好這個時候,路邊還有一個拾荒的老人經過,正在把他們剛纔喝完仍到邊上的礦泉水瓶子撿起來,王贏隨即伸手一指邊上的那個老人“我沒有別的意思,也沒有絲毫詆譭那個老人,或者看不起他的意思,但是我問你一句,你覺得你老了以後會不會淪落到那個地步,你肯定不會,但是他們呢?會不會呢?你爹的信託基金,你一個人用就夠費勁了,還能分給他們所有人用嗎?你能養活他們一輩子嗎?”

趙振偉這一下不吭聲了,臉色很難看,或許已經很久沒有人能和他說這些話了,他是真的沉默了,王贏從邊上繼續說道“飯都要吃不上了,還考慮臉面的問題呢,再說了,也不是真的什麼深仇大恨,殺父殺母之仇,你們真的就有那麼深厚的仇怨嗎?如果真的有那麼深厚的仇怨的話,那當初他媽的盛會的人來的時候,你們也就聯合不到一起去了,你們之間的打鬥,也就不會僅僅侷限於拳腳之間了!其實你們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這麼多年了,就是誰也不肯低頭,咬着牙使勁打,打能打出來什麼?一個一個都快衣不蔽體了,他媽的現在還有閒心思從這繼續打來打去,混一天算一天呢!你覺得水城的人就都害怕你嗎?你不覺得更多的人是打心裡面看不起你們,不願意與你們爲伍麼?我就不信你這個當事人,會一點點都沒有察覺!”

王贏也是越說越情緒激動,越說越有些失控了,聲音也有些大了,或許已經很久沒有人能和自己這麼說話了,趙振偉從邊上也是急眼了“你他媽的說的,這種事情我能控制嗎?這種事情我能決定嗎?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路,怪我嗎?你以爲我不想好?”

“想?錢是想想就能來的?路是想想就能好的?再說了,你想的是什麼不重要,你做的是什麼纔是重要的,你這麼多年,從小到大,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帶着你這羣兄弟,變成整個水城都看不起的蛀蟲,然後還他媽的自我感覺良好!自我麻痹!自我封閉!”

“其實說白了,你這開口閉口的爲兄弟好,講義氣,都是用嘴上說的,實際上行動還是帶着他們混吃等死,這樣說下去,其實說穿了,無非就是一個嘴炮而已,懂嗎?”

“你他媽的閉嘴!”趙振偉終於怒了,他上去就抓住了王贏的脖頸,伸手一指他“我他媽的不管現在你是誰,我他媽的鄭重其事的警告你,你誣衊我什麼都可以,但是你敢誣衊我對於我這些兄弟的情義,老子他媽的弄死你,聽見了嗎?弄死你!你以爲我們現在這個樣子,是他媽的我願意看見的?你以爲我願意這樣嗎?”

趙振偉怒氣衝衝的,整個人的身體都在顫抖,這一下也是明顯的被王贏給真的氣着了,王贏這種時候了,也不慣着他了,他用力一把就給趙振偉推開了“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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