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雨就是喜歡耍心眼。
明明帶着一羣人過來,進省城以後才從舒舒服服的商務車上換到自己跑車駕駛。
現在當着燕青打開跑車溜背的後備廂,展示酒茶、絲巾、保養滋補品,顯着她多麼辛苦的從百里之外開車帶過來。
可惜媚眼做給瞎子看了,燕青探頭掃了圈,就算是蓋青雲記錄下來知道買什麼了。
咱又不是沒錢,回頭自己買就是。
把碩士姐姐氣得嗷嗷叫,真想不理這個冤家了!
可又不甘心。
這麼優秀的男人,可是自己一步步陪着日新月異的,怎麼能輕易讓給別人呢。
好歹輸也要輸得心服口服。
況且現在一起接觸的世界刺激又新鮮,完全與衆不同。
所以鼓着腮幫子也跳上Macan副駕駛生悶氣。
燕青還納悶:“你跟着我幹嘛?”
宋思雨恨恨的:“我買的東西你爲什麼不要?!”
燕青居然:“我聽說現在不都是男人給女人家買禮物,還要送幾萬十幾萬的彩禮,你這反過來一定非奸即盜。”
日常喜歡給他灌輸這些八卦的蓋青雲笑得存儲卡都在發抖。
宋思雨也被這離奇的思路惹得噗嗤:“伱才非奸即盜,我這是尊重伯父伯母!”
燕青不跟她廢話:“我辦事,你跟着我幹嘛。”
宋思雨感覺這樣在車上,自己一定不會被摔飛,膽子大了不少:“除非你去跟何小姐約會,你到體院或者什麼中東外商的生意我還不是可以去看看。”
燕青想想也行:“那你就跟着看看吧。”
他開車去古玩城費老闆的辦公室,可不是什麼溫文爾雅的生意場面。
不介意毒打下溫室花朵。
花朵自己調整得快,前後打量:“你喜歡這個車啊。”
燕青起步:“還行,其他車基本都是在廬州周邊搶的,隨時可能被人搶回去,這個省心點。”
碩士姐姐肯定被那個搶字噎住。
燕青搶那兩部林肯飛行家的作風,她見過。
沒想到那麼多豪車都是搶的?
都什麼年代了:“你……都是這麼強悍的嗎?我還是相信你能夠守法哦。”
還斟酌了下用詞。
聽得津津有味的蓋青雲,覺着對合夥人還是要安心,提醒人家可一直都在付出。
燕青才稍微解釋下:“基本都是從犯罪分子、盜墓賊手裡搶過來,我們做了不少制止犯罪的事情,但沒有獎金沒有報銷,甚至公開表彰都做不到,所以我才需要些合法營生,不然我真的只能一路靠搶來讓弟兄們賣力,你懂嗎?”
聯想起那些整整齊齊喊老大的體育生,家裡開廠開公司的財女當然明白那都是一張張能吃窮的嘴。
立刻感同身受:“好,你放心吧,我會把這部分幫你承擔起來!”
這回是真的吃人嘴軟,燕青不得不說聲謝謝,蓋青雲趕緊捧場的鼓掌。
宋思雨算是徹底清楚了這男人的軟肋,柔聲:“我覺得你好有責任感,拉扯這些體育生。”
燕青又笑罵:“放屁,老子這叫義氣,在我眼裡,男女之情遠不如兄弟義氣,我不會虧欠你,但也不要試探我的容忍度,我說過,我很厭惡仗着女人性別優勢有好處就搶佔,遇見風險又裝弱者。”
說着把車拐進古玩城的地下車庫,這裡到輝煌會所本來就不遠。
宋思雨卻頗爲開心的從副駕駛下來,優雅的把披肩大衣整理下:“我不急,相比剛認識的時候,我們已經有了很大進展,你打上奧運會,已經有很了不起的未來,我們也算是相識於微末,無論你的感情生涯走到哪步,我都很以這段經歷爲榮,更希望善始善終。”
蓋青雲感嘆:“她比芝麻成熟好多,唉。”
這時候他是真後悔自己瞎聊什麼呀,不成熟的小屁孩到處亂拱而已。
還給人取外號,幼稚。
燕青撇嘴不爲所動,依舊心堅如鐵。
可能他見識過的女人,在梁山都能綠帽一條街了,心理陰影還是蠻大的。
但走進電梯,還是給合夥人簡單介紹下:“據說是搞那個會所酒吧起步,又做了這古玩城,算廬州古玩圈子裡執牛耳人物,但多少因爲涉足文物販賣,被我抓住痛腳收拾了幾回,搶下那邊股份,往這裡塞了些人……”
想想也坦承自己的思路:“實際上那天在夜場,聽着動次打次的音樂,我當時就在想那生意不是很好嗎,做不了這些老江湖的生意,我們賺年輕人的錢,把輝煌改成適合年輕人的樣子,可今天你說那動不動就得上千萬的資金改造,我當然只能再壓榨下老骨頭了。” 宋思雨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要跟着一起當暴力追債嘛?
豐潤的小嘴張成O形,一貫成熟淡然的眼神都蹦躂了下,居然有點俏皮的可愛:“啊這……”
也就三四層樓的電梯門開了,她整理下思緒:“的確改建那個場地花費肯定是上千萬,主要整個經營模式大改動風險係數就很大……我吃驚的是,你明明可以做個奧運國手,我們再把歌曲、專輯、版權什麼的做好,輕而易舉的滋潤生活,爲什麼非得……”
讓中文系的碩士姐姐都要找形容詞,可見芳心都震麻了。
燕青不以爲然:“這就是我做事的風格,有沒有什麼奧運會,唱片專輯,我都是這樣爲人處世,在哪裡都這樣!”
說着跟樓層角落的保安點點頭,體育生偷偷給他做個確定手勢,燕青就大踏步的推門。
雙邊開門的雕花木門好像從裡面鎖住了,掰了兩下不開,擡腿就是一腳踹!
哐的一聲巨響,帶着反動派還鄉團欺壓鄉親的氣勢,把門扇撞牆上。
前兩個月看着還頗有富態之相的費老闆,現在如驚弓之鳥般從沙發上彈起來。
看到燕青又無力的摔坐回去。
當然這種疲憊無神的狀態,也可能來自擠在他身邊的女秘書,還有坐在沙發扶手上的財務女總監。
反正兩位二三十歲的女性都手足無措的扯着凌亂衣裳。
等看到跟在燕青身邊的氣質麗人,淡藍色羊毛大衣配褐色小高領毛衣的白富美風範,臉上帶着有些嘲諷的淡笑。
愈發感覺自慚形穢。
燕青順勢:“哦,費老闆過得還很滋潤嘛,我這東奔西走的勞碌命只有羨慕你的每一天啊。”
費老闆已經有氣無力了,拍拍左右,示意她們起身離去關上大門。
自己才衰弱的開口:“不用這麼調侃諷刺,我已經被你搞得山窮水盡了。”
燕青笑着坐在茶几上面對面:“如果我不是能打、下手兇悍,九月我沒躺在體院外面的馬路上,十月也會在輝煌會所被揍得鼻青臉腫,跟我玩兒暴力玩不過了,現在開始裝虛弱,我還沒讓你見識什麼叫家破人亡呢。”
本來宋思雨走進來,先哂然鄙夷男人呵呵,然後看到這熟悉的商人環境,又多少有點兔死狐悲的同情心。
可聽了燕青這兩句,恍然變成同仇敵愾。
甚至有點反省,我居然能差點被這種僞裝的樣子欺騙了。
於是遠遠的在另外沙發邊坐下,費老闆看過來的時候還泰然的點點頭,又開始進入大嫂模式。
費明理撒潑不敢,示弱無效,只能走心:“現在整個皖省、廬州的古玩市場已經被你搞得風雨飄搖,你到底要怎麼樣?”
燕青笑嘻嘻:“文物這東西,一旦過了古玩的手,就沒了研究價值,玩物有什麼可惜呢,沒了就沒了唄,現在古玩城的生意做不動,你有什麼打算?”
費老闆驚駭:“你什麼意思?”
燕青理所當然:“我看你做得辛苦,不如把這古玩城的生意給我。”
能把巧取豪奪說得這麼輕巧隨便,絕對是經常打家劫舍的強盜慣匪。
顯着還是他多體諒呢。
宋思雨眉角跳了跳,儘量端住表情。
費明理連嗓音都顫抖了:“你……還是要,要有點底線吧,真以爲可以完全不把法律放在眼裡了?”
燕青像在跟朋友閒聊:“那你在酒吧會所裡面做的勾當,在古玩城裡搞的把戲,全都把法律放眼裡了?你做得初一,就該明白總有人做十五,未來也許有人對我做三十呢。”
蓋青雲又在哈哈大笑,還得是看浪子哥當惡人開心。
費老闆終於按捺不住跳起來:“不可能!你就算殺了我,也不可能把我這產業硬搶了去,這世上還是有王法的!”
燕青也哈哈笑:“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我給錢就不是搶了,這地兒一千萬夠不夠?”
宋思雨的眼角都摁不住翹了起來。
一千萬?!
她發現這傢伙對大額金錢真的沒什麼概念。
對普通人來說,一千萬固然是很多很多,有這筆錢甚至能不愁吃喝到老。
但對生意人這僅僅是個很小的起步。
出身工商世家的她,哪怕沒實際操作過家裡的事,剛纔這麼在車上隨便看眼,這棟三層高的商業建築加上地下一層的車庫,少說也得三五千萬造價,這還不算後期裝飾裝潢經營投入,僅僅是建築本身的價值。
誰給你的勇氣,用一千萬就想撬走這麼大的古玩城?
費明理的嘴角則是不停抽搐,眼見着就要口吐白沫的那種血壓飆升!
就在燕青正準備按照和蓋青雲商量好的求其上則得其中,提出要不你把會所那邊的股份全都給我。
費老闆指着窗外發出哀嚎:“你把這個拿去,古玩城都不能給你!”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