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就是蓋青雲這個緊張萬分之下的叫喊太聲嘶力竭了，他自己都沒注意到。
再說他也看不到左右吊膀子的人影。
這種眼鏡腿上的耳機其實就是倆外放小喇叭，廣告上說得天花亂墜不漏音，其實貼緊了還是多少能察覺。
主要是右邊那高挑的妹子本就緊緊擠住燕青胳膊，正聽了另一邊同伴說有刺青好看，貼着後肩親暱的探頭看。
似乎聽見那寬厚的眼鏡腿發出什麼聲音，立刻尖叫的去搶摘燕青的眼鏡。
突然一下翻臉炸開來的感覺。
梁山泊的大爺們，真是在生死搏殺的時候從不把女性當弱者，或者說是根本不當人。
左邊聞聲還想抱緊燕青的那個妹子被重重的肘擊胸口，應聲踉蹌彈開摔地上。
右邊這高挑的則是被順勢用肩頭撞頭上。
差點沒昏過去。
哪怕沒下殺招，這也是爲了瞬間把人崩開，但還是來不及了！
因爲那被稱爲老鬼的傢伙聞聲瞬間臉色大變，朝後猛退兩三步拉開距離，右手到後腰……
這幾個女人年紀不大，卻非常瘋狂，尖叫聲四起！
車上的往下撲，特別是後座那個本來束了高高的丸子頭，突然把頭髮扯散劈頭蓋臉！
這是什麼招數！
總之蓋青雲那瞬間已經嚇得內存凝固，根本做不出反應來。
燕青卻順手撩起T恤，彈開那彈弓，食指上彈，腰間發射！
老鬼從後腰剛亮出一支五四式手槍，槍口都來不及轉過來對準。
鋼珠已經飛出去他的正中面門！
第二發、第三發又密集的朝着手部飛過去！
愣是讓老鬼只來得及朝天扣動扳機打響一槍，臉上已經血光迸現。
然後如同斷指砍手一般的劇痛，讓他連手槍都抓不穩。
更別說瞄準射擊。
此時四個身材不一的女子瘋狂撲向燕青時候，可能就是篤定他手裡沒槍。
燕青卻出其不意的倒下去，手上鋼珠不停，一連串的發射全都奔着老鬼的臉上手上。
硬生生把手槍打掉，再反手把打完鋼珠的彈弓底錐狠紮在撲向身邊最近女子的大腿上！
別的男人動不動說腿玩年，這條矯健有力穿着紗籠褲的長腿，在燕青眼裡只有生死！
隨着女人慘叫，他的右手已經摸到車底，把用紮帶和強磁固定在底盤上的那支CZ-P10手槍拔出來，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
砰的一聲槍響，那披頭散髮的女子高舉發卡動作瞬間凝固，口鼻間中槍的模樣面目可怖！
後腦都炸了！
然後委頓倒地顯然沒了生氣。
這等狠辣的殺人手法，頓時把剩下三個少女嚇呆。
更何況她們纔是真的赤手空拳，本以爲用美色可以迷惑，起碼也能用不要命拖延爭取點機會。
現在才知道毫無可能性。
老鬼滿臉是血也同樣兇悍，徒勞的抹開血跡想看清自己的手槍在哪。
耽誤這麼一瞬間，聽見槍響，纔想轉身衝進灌木叢林裡！
來不及了。
被燕青從車底一槍命中腿部，猝然翻滾倒地……
只剩下困獸猶鬥的徒勞慘叫！
在射擊中心訓練的時候，其他特警就有問過燕青這種單打一的方式，他們都習慣於快速打兩槍，有個補中的習慣。
燕青卻基本上都是，砰，一槍，然後下個目標。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這麼點距離，打不中那還玩槍幹嘛，搞得特警們啞口無言。
只能安慰自己不要跟體育運動隊打飛碟的怪物比。
對啊，訓練場上的槍靶十來米，飛碟靶不超過二十米，都要做到彈無虛發。
這裡車身到車尾也就五六米。
一般人可能會有第一次殺人、對人體射擊的心理障礙。
浪子哥需要控制的是別全殺了。
關鍵這CZ-P10手感極好，據說在歐洲是可以用來打競技比賽的高精度手槍，讓燕青可以單手握持指向老鬼起身，過去撿了那支沉甸甸的五四手槍。
這纔是他在訓練中心也打過不少的老槍，六七十年前的老槍，相比之下提着都感覺劣質鬆散。
伸手到敞開的後備廂單手抖掉彈匣，扔到側壁網兜裡，順勢拿出裡面藏着的捆紮帶，過去把拼命還想起身的老鬼手腳捆住。
只是看他雖然槍口朝着這邊，注意力都在捆人，有個小姑娘突然彈起身撲向那個氣絕倒地的同伴，無聲撲向那個髮卡！
絕大多數人恐怕已經對這種婦孺小孩放鬆了警惕。
一直用餘光瞄着這邊的燕青，卻毫無半點憐香惜玉，半跪在地上，砰，回頭第三槍。
甚至還補了一槍頭部，擊斃阻斷了那中彈還在拼命伸過去的手！
現場更加慘烈！
兩個慘死在面前的同伴模樣，終於讓剩下的女孩尖叫半聲，隨着槍口指向又吞在咽喉裡。
確認捆住了老鬼，拖拽過來藏在車底側。
才一邊指着剩下兩女，一邊去查看那什麼髮卡……
輕輕掰了掰攥緊的金屬片。
那看起來按摩推拿都頗有力量感的手掌裡竟然是一枚雞蛋大的手雷！
已經把手指穿在拉環裡，只要隨手擲出就能炸開！
在射擊中心只是簡單觀看過這些爆炸物的影像資料，沒嘗試過。
燕青還好奇的想去摘下來。
剛剛通知後援隊可以趕過來，蓋青雲已經拍照對比：“別碰！別碰，這是我們三十年前產的光榮彈，引爆很快的！”
簡直有種不寒而慄的後怕。
哪怕有半點手軟，就被這些一邊熱情似火，一邊動不動就爆炸的瘋批幹掉了！
所以說還得是燕青眼裡的男女最平等。
兔起鶻落的短短几秒鐘裡，幾個人已經分別在鬼門關進出來回了。
提着手槍的燕青把自己躲靠在車體後輪邊，防止茫茫叢林裡還有人可能射擊。
聽後方已經打來電話確認：“老鬼抓住了嗎，有傷員?我們帶了急救人員，你沒事吧，注意安全！”
燕青冷漠的壓住老鬼嗯，看着剩下兩名年方二八的少女，從兇悍到現在驚恐不定的跪伏在地面，滿臉滿眼的哀求之意。
他都不爲所動。
在那幾年梁山生涯裡，這種場面見得多了。
甚至能敏銳的從對方眼神裡，看到那種毒蛇般的陰狠。
很不舒服的陰狠仇恨。
又重新舉起槍，他根本不介意再留下兩具年輕的屍體……
蓋青雲卻從眼鏡上看到槍口指向，猶豫開口：“算了，她們還是孩子，是環境把她們變成鬼，誰不想過好日子呢。”
也許只有跳上車座那個瞬間，才能看到她們有種奔向新生活的開心流露。
也不知道她們心裡，是否明白黑下來那前面也是個火坑。
面無表情的燕青就笑了，用擺動的槍口示意，走吧。
兩個少女難以置信，以爲他有什麼轉身殺人的癖好，一動不敢動。
可很快聽見有汽車發動機的聲音靠近，她倆猶豫下咬咬牙，俯身退着爬行鑽進旁邊水泥牆下的草叢縫隙間。
然後頭也不回的迅速消失。
蓋青雲本來只想饒她們性命就是，卻也沒阻攔：“我……是不是太軟弱，是婦人之仁？”
燕青蹲靠在車輪轂邊，頭望藍天：“小乙的心裡，全都是死人跟算計，是黑漆漆的冰涼，只有你纔是乾淨光明的溫暖，我很喜歡。”
蓋青雲居然歡喜得心裡要炸開來，嘿嘿嘿的笑着不知道說什麼。
燕青還安慰他：“沒事的，我們越狠，留下活口反而會讓她們回去傳說越忌憚，我只是見不得活物對我呲牙。”
吊兒郎當的用槍口指指身前水泥牆：“可現在真的不一樣了哦？”
那種堅實的內外區別很篤定。
蓋青雲自豪的嗯！
這時那輛先導車終於滑過來。
警惕的確認北方同事安然無恙，才收起槍快速靠近。
迅速抓捕銬上外籍犯罪分子。
燕青起身哎呀，把蓋青雲和同行都嚇到了。
聽他惋惜得拍大腿：“老子的彈弓還紮在其中有個腿上，忘記拿回來！”
蓋青雲趕緊哄孩子，馬上買馬上買，現在票子多點買個豪華版。
邊境軍警對擊斃的兩道身影只確認下，不太驚詫，甚至連那枚82-2手雷都嫺熟的從兜裡摸出卷電工膠帶，纏住金屬板和拉環一起摘下來。
主要是景仰，對跑了兩人也毫不在意，從偷渡到販獨甚至販槍販一切東西，邊境上抓不完的外籍，處理還麻煩。
重點是抓到這種周旋較量了好久的老獨販纔是重點。
等到後續七八輛車抵達，只剩拍照取證迅速清理現場，和更多的景仰。
燕青示意了後備廂那支五四手槍，又遞還CZ-P10：“好槍。”
這句話也算是裝逼指數極高了。
兩死兩傷的抓捕過程，他輕描淡寫的用這倆字代替。
顯着所有的功勞不過是這槍不錯，至於他的戰鬥力不值一提。
換來一大片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