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老爺該不會知道了高長恭在我房裡住的事?我試探着問:“喬遠,你可知老爺找我有什麼事?”
喬遠搖搖頭:“老爺沒有告訴我,只吩咐我叫你去正廳。”
我點點頭:“哦,謝了。”我猜測大概是鄭老爺已經知道長恭在我房裡的事,也不曉得他會不會趕走長恭。
我走到正廳見鄭老爺和夫人正坐在上座,鄭梒霜站在鄭夫人身旁見我來了似乎有些愧疚,不禁低下了頭。鄭夫人板着臉很是生氣。我走過去給他們行了個禮:“老爺、夫人好。不知老爺和夫人有什麼事找我?”
鄭夫人冷冷道:“你房裡的那個男人是誰?”
我心裡一緊,看來這事是瞞不下去了,我吞吞吐吐:“他,他是我的朋友。我見他中了毒便讓他在我的房間養傷,我和梒霜住在一個房間。”
鄭梒霜努力點頭,表示我們之間很清白:“是這樣的。”
鄭夫人嘲諷道:“這裡不是你的家,只是你的暫時住處,你不就是當了我們藥鋪的大夫嗎?當了大夫就這麼膽大包天!”
見事態不妙,我擔心他們將高長恭趕走,便立刻跪下認錯。“老爺,夫人對不起,但他是我的朋友怎能見死不救?再給我三天時間如果他三天之後還沒有醒來再將他趕出去也不遲。我的工錢任你們剋扣都行,或者連我一起趕出去。”
鄭老爺並沒有表態,鄭夫人的態度卻是很堅定的不願答應。這些天我也得罪了鄭夫人不少,她巴不得早點兒將我趕出去,以前若是將我趕出去名不正言不順,俗話說沒有不透風的牆若是傳出去,她也只會撈個蠻不講理的名聲,藉此大好機會能將我名言順地趕出去她怎會這麼輕易地將我放過?若想讓她答應恐怕真難。
鄭梒霜見狀,走過來跪在鄭老爺和夫人面前說:“爹、娘,將這位公子留下並不是華姐姐自作主張,她是與我商量過的,是我忘記告訴你們還請爹孃原諒華姐姐。”
鄭夫人見鄭梒霜也來爲我求情,頓時臉色有些難看,大概是覺得自己的女兒胳膊肘往外拐。她低聲吼道:“霜兒,那華紫煙到底給你下了什麼迷魂藥你竟學會胳膊肘往外拐!”
“娘,我……”鄭梒霜欲言又止,半晌才說道:“娘,您整日吃齋唸佛,圖的不就是個善。佛家有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那位公子也是一條人命,您難道願意看着這位公子的命就這樣葬送在我
們家的院子裡?善緣結善果,惡緣結惡果。您爲什麼就不能容忍一個生命垂危的人住在我們家裡?那您這些年吃齋唸佛的功德豈不都因這位公子的人命而斷送了?”
“你……”鄭夫人被鄭梒霜氣得一時語噻。
見鄭梒霜肯跪下給長恭說情,不惜跟她母親鬧翻看來她真的是對長恭動了真情。
這時鄭老爺發話了,“我看就依華姑娘所說讓那男子再住上三天如果三天之後並沒有醒來,我們再趕出去也不遲。”
“謝謝老爺。”我興奮不已。
“謝謝爹。”鄭梒霜自然也很是高興。
夫人倒開始急了起來:“老頭子,你腦子是燒糊塗了,還是進水了。她在咱們傢俬藏男人,你還幫她解圍。那男人來歷不明,萬一那男人反咬我們一口到時候你後悔都來不急。”
鄭老爺緩緩道:“女兒不是說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們是開藥鋪的若我們連一箇中毒的病人都不救,若傳出去你說我們中福堂的名聲會好嗎?你吃齋唸佛這麼多年不會連這點兒道理都不懂吧?”
“你……”鄭夫人被氣得語噻,半晌才道:“好啊,你們父女倆和外人聯合欺負我等你們有閃失的時候後悔都來不及。”說完怒氣衝衝地離去。
鄭老爺對我說:“今日之事還請華姑娘多包涵,我叫你來只是想問清他的來歷。”
我回道:“他是軍營裡的士兵我以前給他看過病。”我不想說出長恭的真實身份,長恭被人追殺若說出真實身份,一旦走漏了風聲,很有可能給長恭帶來殺身之禍。
“你去過軍營?”
我撒了個謊:“嗯,以前女扮男裝出門賣藥卻誤被官府的人當作男丁抓去充軍,後來想辦法逃了出來。”
“那他爲什麼會傷成這樣?”
我思索了一下撒謊道:“可能是現在北齊和北周停戰,士兵也自然解散,我聽說他家離晉陽城很近,出了晉陽城再向北走一百里路就到了,他可能半路上遇到劫匪什麼的傷成了這樣。”
鄭老爺點點頭:“原來是這樣,你儘管讓這位公子在這裡安心居住,多少天都無所謂至於夫人那邊有我勸說便可。”
“謝謝老爺。”頓時感覺還是鄭老爺明智。
“謝謝爹。”鄭梒霜興奮地挽着鄭老爺的胳膊。
鄭老爺笑問:“霜兒你又不認識那男子你高興什麼?該不會是……”
鄭梒霜頓時臉頰緋紅,搶先一步支支吾吾道:“我,我認爲華姐姐的朋友就是我的
朋友,我是爲華姐姐感到高興。”
從這一點可以證明她是真的喜歡上了高長恭,我心裡有點隱隱不安,高長恭已喝下忘情水已經不記得我了,當面對我們兩個的時候他會不會還選擇我?如果選擇了她我又該怎樣去面對長恭?看着鄭梒霜和長恭那麼卿卿我我,自己在一旁吃醋,還是來個棒打鴛鴦將我的長恭搶回來?
高長恭被接來住的第五天傍晚,我坐堂回來走到我住的房間門口聽見高長恭和鄭梒霜的談話聲音,頓時我心中一陣欣喜,正要推門而入時聽見的那幾句話頓時讓我僵住了。
長恭笑問鄭梒霜:“請問姑娘芳名?”
鄭梒霜臉頰緋紅地看着長恭:“小女子名叫鄭梒霜,公子叫我梒霜或霜兒就可以。我還不知公子貴姓。”
聽到“霜兒”這二字,頓時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心中的醋意也跟着直線上升,我還沒讓長恭叫過我煙兒,她卻這麼直白直接讓長恭叫她霜兒。
“鄭姑娘,在下名姓高,名敞,敞開的敞。”高長恭問:“這次可是鄭姑娘救了我?”
“正是,你昏迷了五天,這五天都是我再照顧你。”
“多謝姑娘,姑娘救命之恩,在下真不知道該怎樣回報。”
屋裡頓時靜了片刻,鄭梒霜道:“公子病好了就行,不用高公子回報。高公子叫我梒霜或霜兒吧。”
“梒霜。”
“哎。”說話間鄭梒霜臉上充滿了甜蜜的笑。
她的話讓我無比心寒,明明是我將他救回;幫他上山採藥;幫他診治。鄭梒霜卻將一切攬在了她的身上。也許愛情就是自私的,雖然天底下三妻四妾的男人成羣,但有哪個女人真的願意和其他女人共分一個丈夫?
我正猶豫着是否要進去看看高長恭,鄭梒霜正巧打開門往外走,高長恭在後面送行。他看到我時表情上沒有一丁點兒的似曾相識,看來他真的把我給徹徹底底地忘了。
“這位姑娘是?”高長恭問道。
鄭梒霜搶先說道:“這是我們要鋪的大夫名叫華紫煙,是她爲你診治的。”
高長恭拱起手道;“多謝華姑娘,在下名叫高敞。”
我點點頭:“我來是想看看你病情如何,既然醒了也就沒什麼大礙了,好好休息幾天便能痊癒。我先告辭了。”
“高大哥,我和華姐姐一同走了,你好好休息。”
“嗯,告辭。”
鄭梒霜緊跟在我身後,半晌才緩緩說道:“華姐姐,我可以和你談談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