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對不住,這兩天狀態欠佳,更新有點不給力,不過我都記着呢,欠兩掌,月底之前肯定還掉)
“杜導,我不行啊!”
康俊安說這話的時候,臉色是難看的,人是崩潰的,簡直都要哭出來給杜安看了——他就是來當攝影的啊,怎麼幹着幹着還要客串起導演的活兒來了?
他還說杜安怎麼看着有些不對勁呢,現在才反應過來,杜安現在身上這一身就是戲中本來是石中天飾演的那個飛行員的制服啊。
杜安卻對他的推辭不以爲意,“哎,不要這麼說嘛,你都還沒做呢怎麼就知道自己不行呢?”然後又說道:“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你有這方面的天賦了,只是之前一直沒有這樣一個機會給你,而現在機會就來了,你還不趕緊把握住嗎?往前看,張藝某當年也是幹攝影師出身的,現如今幹導演不也是乾的非常好?你啊,還是缺乏自信,要相信自己嘛,不想當導演的攝影師不是好演員!”
說到這,杜安話語一轉,道:“當然,你不相信自己也不要緊,我相信你,所以你只要相信我就行了,我相信我一定能把你的潛力全部挖掘出來的,你就是下一個張藝某!”
一會兒相信自己一會兒相信我一會兒相信你,聽得康俊安本就慌亂的心更加找不到北了,只是一直搖着頭,像個老式的搖頭電風扇一樣。
“不行不行,我真的不行,我幹不來。”
康俊安拒絕執掌導筒的願望強烈,不過他顯然低估了杜安的磨蹭功夫——在一連串軟磨硬泡軟硬兼施之後,康俊安終究拗不過他,最終只能硬着頭皮接下了這樁差事。
當然,杜安也不是真的就這麼相信他——他只是一時半會地找不到人,矮子裡面拔大個,臨時找個還算靠譜的人來頂着罷了,而且他要康俊安做的事情真的很簡單。
“……鏡頭大概就是要這麼個感覺。你也是老攝影師了,明白我要的感覺的,”
杜安指點着自己手裡的幾張分鏡圖,頭也不擡地對旁邊的康俊安說着。
他手裡的這幾張分鏡圖是他剛纔隨手畫的。大致的場景和人物清晰可辨,甚至連表情都具體地畫了出來,就是怕康俊安不明白該怎麼把握導演尺度,特意給他做指導參考的。而得益於曾經學過的美術課程和兩部電影分鏡圖的歷練,他現在的畫技還不錯。畫出來的東西讓杜安一看就明白了。
康俊安眼睛盯着分鏡圖,杜安終於擡起頭來,瞥了他一眼,把手裡的分鏡圖圖紙都塞進了他的手裡,“慢慢看。”
康俊安默默地看了一會兒,點頭,“我知道了。”
杜安看他的表情,就看到忐忑和緊張,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明白了還是假的明白了。
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這事在杜安看來簡直是無腦。康俊安理應能辦得不錯。
指導完了康俊安這位臨時導演後,杜安又拿了個大喇叭開始給羣演們講戲——等會這場戲是個短羣戲。
“……你們要做的很簡單,就是坐在那裡看電視,等到我說話的時候就自然地看過來,然後我一走開你們就又重新回去看電視不要再看我就行了。還有誰有不理解的地方嗎?”
杜安舉着大喇叭,眼睛在他面前的這些羣演身上掃了一遍過去,“很好,既然都理解了,那麼開始排位置。”
下面一場戲的景已經搭好了,軌道也鋪好、機位擺好。杜安先到攝影機後面看了一眼。在腦子裡想象了一下完整的畫面之後,眼睛在他面前的這些羣演們身上慢慢掃視過去。
“你,等會坐這邊,”他點出一個人安排坐在了鏡頭左起中水平線四分之一方位上。然後又對另一個個子稍微矮一些的羣演說:“你等會就站在他旁邊……”他一邊說着,一邊還透過攝影機的監視器看着前面,一邊還指揮着,“不對,再左邊……好,就是那裡。就站在那不要到處亂走動了。”指揮完這一個後,他又指揮起另一個來,“你站在他們倆中間。”……
杜安一邊安排調度一邊在心裡默默下了決心:下次一定要請點能幹事的副導演來——這種事本來就該是副導演來安排的,但是他的兩位副導演一個現在有事趕不過來,一個就根本不管事,一個比一個大牌,鬧得他這個正牌導演如此苦逼,連臨時改個戲都要拉攝影師來客串導演,說出去怕是要把人家的大牙都給笑掉了。
把現場調度都安排好,確認鏡頭畫面構圖ok了,杜安又把那位等會兒要跟自己搭戲的特約演員喊過來囑咐了一番。
“等會你就坐着,我過來拍你的肩膀,然後你看我,起身,跟我走,一邊走一邊講你的臺詞就行了,要注意的就是你走的時候我希望你俏皮一點,因爲你這個角色他本身的性格就是有點跳脫的……”
又和這位特約演員講完了戲,杜安臨時頂上來的這場戲終於開始了。
“所有部門就位!”
康俊安依葫蘆畫瓢地喊了一聲,還真有點導演的範兒,就是姿勢怪異了點——他現在是站在軌道車上、雙腿微微彎曲、懷裡抱着個攝影機,光從外形狀態看完全跟導演這個詞彙聯繫不上。
現場部門一一給過來ok的手勢,然後場記打了板,康俊安一聲喝:“開始!”
隨着他一聲令下,杜安從門後面走了出來。
這道門在鏡頭中是處於中線一側的位置上,緊鄰着中線,所以頗爲醒目,而此刻按照要求,所有羣演都要麼是站着要麼是坐着,沒有人走動,所以走動着的杜安又在如此醒目的位置上,於是就更加醒目了,一下子就能吸引到鏡頭外觀衆的目光。
“除了這個事之外……”
杜安一邊說着,一邊端着自己的軍帽走了過來走到扮演他親密戰友張炎的那位特約演員的身後,端着軍帽的手伸過去到他頭頂,手一翻,軍帽在他腦袋上碰了一下,然後手又是一翻,重新把軍帽端着,也不看這位特約演員的反應就徑自轉身,向着畫面的右邊開始邁步,嘴上還不停:“……你們能去幹點別的事嗎?”
整個過程當中,他始終目不斜視,即使是用軍帽碰自己的親密戰友張炎的時候也是如此,說話語調輕快跳脫中透露出一股穩重,再加上有一些說教意味的臺詞,很輕易地就塑造出了一個自信優秀的精英軍官形象。
扮演張炎的那位特約演員叫關棠,他被軍帽碰了一下後,追了上來,一邊跟着杜安的腳步一邊說道:“你去哪裡了?這次事情真是大條了,所有人員全部取消休假。”
而在康俊安的方位,攝影助理已經推動了軌道車,他掌控着攝影機平行移動慢慢轉角度,以一個流程自然的方式讓走動中的杜安始終處於畫面的中央位置上。
當杜安走到第三排衣櫃時,一轉身,突然停住不走了,康俊安也從攝影機的監視器上擡起頭來,看着杜安,兩人面面相覷了好幾秒,康俊安才恍然大悟,趕緊喊了一聲“過!”。
杜安走了過來,笑着問道:“怎麼樣,是不是很簡單?”
康俊安苦笑了一下,“有點緊張,到現在心跳都是快的。”
“慢慢就習慣了,”
杜安這麼說了一句,然後走過去到監視器後,開始回放剛纔的畫面:康俊安只是喊喊口號而已,代替他發號施令、組織現場調度而已,但是鏡頭能不能過、畫面質量如何,這些東西都還是他自己來掌控的。
剛纔的鏡頭回放了一遍後杜安皺着眉頭思索了一下,然後對着那邊喊道:“關棠,你過來一下!”
等到關棠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杜安把剛纔的鏡頭又重新回放了一遍,然後在一開始的一個畫面上定格住了,指着監視器的屏幕對一旁的關棠說:“你這邊的情緒和動作有點問題。”
在這個場景中,關棠一開始是背對着他坐着的,後來又是追在他屁股後面,他作爲演員一直都沒有看到關棠的正面,所以也是看了回放了才發現這裡有點問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