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在楚嫣然工作室裡的小設計師以前是我對手公司的一個職員,個性太強受人排擠,我在她最不得意的時候收留了她,但後來我故意設計讓她犯錯離開肖氏國際,托熟人把她介紹給楚天時尚,做我的臥底。”
何小蘿轉過身,像從不認識他一樣看着他。
王臻嗎沒有理會,兀自旁若無人地說:“不僅如此,我還吩咐他做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有些事情就算我不說,她也會替我去做。小蘿,你知道我的下一步計劃是什麼吧,我要收購楚氏動力。”
“王臻!”何小蘿大喊一聲,“你這麼做不覺得卑鄙嗎?你不僅卑鄙,而且你竟然還能這麼坦然地對我說出來,你是不是在懷疑我的智商?覺得我會爲你的無恥拍手叫好?”何小蘿說得太狠岔了氣,覺得胸口悶疼,她彎下腰捂住胸口,卻依然緩緩說:“開始的時候,我以爲這件事是景黎鶴想趁着楚氏動力被收購的時候,落井下石做的,卻沒有想到原來是你做的,景黎鶴只是趁機撿了一個便宜。王臻,你知道,楚嫣然是我的妹妹,楚懼何是我的父親,你現在置我於何地?”
王臻冷靜地靠在牀頭,雖然臉色還很蒼白,卻有着可怕的鎮靜。“小蘿,我只是用了一些小手段,讓你在這件亂七八糟的事情上不至於吃虧,讓楚嫣然小小的得了一個教訓。你想得太多了。”
“混蛋——”何小蘿使出全身的力氣大叫了一聲,胸口卻疼得支撐不住,跌倒在地上。
王臻眼中劃過一絲不忍。卻在一剎那間冰凍了下來。
病房的門口,出現了幾個人,是阿川帶着下屬聽聞王臻出車禍地消息,着急着趕過來了。
幾個人看到眼前的場面,都有些愣。進來也不是。退出也不是,着實尷尬。還是阿川比較冷靜。想了想上來扶起了何小蘿,關心地問:“何小姐。不要緊吧?要不要叫醫生?”
“不,不,謝謝你了,川叔,我要走了。”何小蘿抽回手。就要往外走。
王臻在後面叫,“小蘿……”
何小蘿忍着疼轉過身,指着他的臉,“不要再叫我,從今往後,我不認識你!”
阿川看着何小蘿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裡,震驚地轉過頭看王臻,“臻少爺,出了什麼事?”
王臻無力地閉上眼睛。搖搖頭。淡淡地說:“沒什麼,她只是一貫地討厭我而已。川叔。收購楚氏動力的事情要抓緊,我地計劃什麼時候開始實施?”
阿川笑笑,走過去立在王臻面前,“臻少爺不必操心了,你每天工作那麼忙,又不幸出了這麼大地事情,是該好好休養的時候了。這件事情——哦,我是說收購楚氏動力這件事情交給我就好了,我會替你辦妥一切地。”
王臻睜開眼睛,深藍的瞳孔中射出兩道寒光,“替我?你是要把我架空,然後讓我背上無恥地罵名?”
“臻少爺,這是總裁的命令。請您別把話說得這麼難聽,我們這些下面做事的人,做任何事情都是爲了主人家,這一點您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看王臻還要說話,便向後伸出手,吩咐道:“拿來!”
一沓白色的文件遞到他手上,川叔打開來看了看,恭敬地遞到王臻面前,“臻少爺,這是你地病情診斷報告,是剛剛我從醫生那裡拿來的。你看看,好好養病要緊。”
“……”王臻剛纔就懷疑何小蘿在自己面前吞吞吐吐又顧左右而言他,就是因爲自己的病情不是太好,她不願意說出來,沒有想到竟然會這這麼嚴重的情況。而且其實他之前也有過很不好的預感,但一直不想真正檢查一次身體,就是因爲害怕這種情況而無法面對。可是現在,這個阿川這樣輕描淡寫順理成章地就將診斷說明送到了自己面前,他實際上是想用這個診斷說明順水推船地徹底打擊跨自己。
王臻心裡冷笑,我究竟做了什麼,讓你們這麼恨我?王臻將診斷說明看完,平靜地折起來放在枕邊,擡起頭,站起一絲淺淺的笑容,問:“川叔,既然是這樣,那就跟總裁說說,我先休息幾天好了。還有什麼事嗎?”
阿川沒有從王臻身上看到自己想要的那種驚慌失措的效果,他有些失望,嘴角難看地抽動了一下,推了推眼鏡,笑着說:“哦,沒有什麼事了。臻少爺你安心養病,我跟院方已經打了招呼,他們會拍最好的醫生來替你治療,你不要有心理壓力。這種病……目前雖然國內沒有特效地治療方法,但不代表……呵呵,我一直都相信人定勝天,臻少爺吉人……”
“川叔,我是問你還有沒有其他事,如果沒有地話,請出去吧!”王臻冷冷地說,表情裡看不出一點驚慌和難過,只是有着面對下人的不耐煩和輕視。
阿川瞭然地點頭稱是,帶着嘍走向門口,在將要邁出門地時候又轉回頭,“臻少爺,你怕不知道吧,少爺前些日子回來了,估計他想通了。”
王臻看着這一行不速之客消失在門口,無力地靠在牀頭,他們永遠都會因爲肖亦澄的離去和他代替了肖亦澄而視自己爲異類,他們以忠實奴僕的身份憤怒地面對他這個總裁的私生子,從臻少爺和少爺兩種稱呼上就完全可以看出來。
王臻抑制不住心裡的恐懼和慌亂。剛剛不在他們面前表現出自己的脆弱,是因爲他永遠不能讓敵人氣焰囂張地在氣勢上壓倒自己。
然而……他拿起那份診斷說明,顫抖着開,這是一份誰都無法改變的事實。比任何強大的敵人都更強大,更無法抗拒……他痛苦地閉上眼睛。
何小籮停在醫院門口,大口地喘着氣,電話又響了。她從小包裡翻出電話一看,原來是何潔汝打來地。
“媽媽。有什麼事嗎?”何小籮問。
“小籮。你的那位樊大哥剛纔問我要走了原來阿刀那間房子的鑰匙。我覺得好像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似的。你趕緊過那邊去看看吧。”何潔汝有些忐忑不安地說。她雖然不知道樊東籬地真實身份,但是或多或少。也能看出一些來。不過不管怎麼樣,她也能看出樊東籬不是壞人。所以並沒有反對何小籮和樊東籬來往。
何潔汝的聲音更加焦急起來:“小籮,你快去看看去吧。”
“那亦澄呢?他在哪裡?”
“小蘿,你剛剛出去,亦澄就跟着出去了,我現在也聯繫不到他啊。”
“哦”。何小籮眼前閃現過樊東籬地影子,當即就答應了說:“好的,媽媽,我現在就趕去。”何小籮理了理煩亂地心情,努力把王臻先放在一邊,因爲眼前有另一個重要的人,需要她去關心甚至是……幫助,她掛掉電話,就打車趕往阿刀的房子。
一路上。何小籮的心裡紛紛亂亂的。說不出什麼感覺。一方面是病情嚴重地王臻,一方面是最愛的肖亦澄。還有樊東籬的復仇,何小籮覺得有些緩不過氣來,心口還在悶悶地疼,她到底是怎麼了,身體一直不都健健康康的嗎?跑步速度那麼快,跟人打架也那麼厲害來着,怎麼被那個無恥的男人一氣就氣成這樣?
剛到阿刀房子的門口,小燈不知道從哪裡轉了出來。何小籮看到他如鬼魅一般出現,嚇了一跳,摸摸胸口說:“小燈,你幹嗎,跟鬼一樣!”
小燈撓着頭問:“有嗎?”好像剛剛睡醒一樣。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何小籮覺得他的聲音裡有那麼一絲陰測測的東西,還有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路燈的照耀下,何小籮看到小燈眼裡突然掠過一絲地陰鶩,不過很快就沒了蹤影。
“蘿姐,這麼晚了,你怎麼來這裡了?你不是跟阿姨都搬走了嗎?”
何小籮沒有把小燈當成外人,她說:“我來找樊大哥,他在裡面嗎?”
小燈才瞭然地點點頭,傻傻地說:“哦,大哥在上面,你要找他地話,我帶你上去吧。”但話說出口,他又有些奇怪地爲難,“不過籮姐,你要是沒有要緊的事情,就先回去吧,有什麼事非要今天說不行嗎?”
“不,我有要緊地話要對他說。”何小蘿堅持。
小燈只得點點頭,示意何小籮跟他進去,何小籮緊跟着他,亦步亦趨來到樓上。
不知道爲什麼,走進這幢樓裡,何小籮總覺得心裡有說不出的奇怪的感覺,雖然她早就知道樊東籬要在這裡佈局抓拿對頭,但是乍一走進來,她還是從心底覺得有些怪怪的,說不出的感覺。她怕樊東籬出事,想來勸他最後一次,跟他的仇家相安無事就好了,或者退一步天地寬……什麼的。
何小籮來到樓上。只見樊東籬大馬金刀的坐在沙發上,看見何小籮獨自一個人進來,樊東籬十分詫異地問:“小籮,你怎麼來了?胡鬧,趕快回去,這裡很危險的。”
何小籮看到樊東籬周圍的人都是他的小弟,心裡舒了一口氣,悶悶地說:“樊大哥!”說完,就走到他面前,解釋說:“是我媽媽給我打電話,說你從她那裡取走了鑰匙,她不放心,正好亦澄又不在,她就讓我過來看看。樊大哥,我看你還是走吧,兩方交戰,哪怕殺敵一千,也要自損八百,這是損人不利己的事,我不明白你爲什麼一定要執意去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