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川覺得可以挑撥一下,便說道:“兄弟何必和一個女的過不去呢。再說她還是你的上司,而且不看僧面看佛面,看着楚俱何老闆的份上就不要和這個女的生氣了。”
一聽這話,方國生越發生氣了:“她不就是楚俱何的女兒麼,仗着老子的面子才當了這個楚氏動力的總經理,說句實在話,我們公司誰個服氣她。上次在會議上張經理聯合幾個人發難,結果她運氣好被她躲過了。可是這個女的居然來使喚我,我可不是隨意讓她使喚的人。阿川,儘快幫我把你弄到你們肖氏國際去吧,我可不想再看那個何小籮的臉色了。一提起她,我就鬱悶。如果她不是楚俱何老闆的女兒,我早就頂撞她了,害的眼下這樣子的低聲下氣的。我這個檔案室主任做的還有什麼意思。”
阿川覺得火候差不多了,就對方國生說:“其實把你弄到我們肖氏國際來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現在我就這麼把你弄得我們公司豈不是委屈了你的大才。我想了想覺得眼下你可以先立一件大功,這樣子再入我們肖氏國際那時候才風光呢。”
方國生瞪大眼睛盯着阿川說:“什麼樣的大功勞,看你說的鄭重其事的,快說來讓我聽聽。”
阿川說:“不必心急麼,其實也不是什麼難事,只是藉助你的身份,從楚氏動力公司里弄出幾個文件來。”
方國生躊躇了一下問道:“什麼文件呀,這麼重要。我雖然管理着整個檔案室,也沒發現有什麼機密的文件呀。你是不是弄錯了,應該沒有什麼很重要的文件在我們檔案室裡。我想想看,我們倒是有些報表什麼的東西,可是這些都是一些陳年的舊東西,估計不人你的法眼的。除了這些文件,其它的關係重大的文件都不在我們檔案室裡面,保管的很是嚴密地。我就是想弄出來給你,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其實這些東西每個月我們公司都會對外?。公開的場合裡你們也能得到,說起來一點價值都沒有。”
阿川笑了笑說:“其實也不是什麼很重要的文件,只是一些小文件而已。”
方國生正想追問,又聽見咯吱咯吱的樓梯響了。轉眼一看,果然是阿姨端着一個盤子來到了桌前,放下盤子又下樓去了。兩人一看是紅燒獅子頭,果然色香味俱全。看的阿川食指大動,就不管不顧地吃了起來。方國生一見阿川吃的樣子,只好把想要問的話先壓下來,陪着阿川吃了幾口,沒幾筷子獅子頭就吃的差不多見底了,阿川伸手翻動了幾筷子,也沒找出兩個肉丸吃掉後,就再也找不到了。阿川很是納悶。怎麼這個菜初上來的時候看似不少,怎麼這麼不經吃。便夾了幾顆糖醋花生後停下筷子不吃了。方國生見他閒了下來,便有對阿川說了很多對何小籮不滿的話。阿川用心聽着,心裡明白吃方國生的這些怨言絕不是出於他的良心,而是發端於他和何小籮之間直接的利益衝突。不過呢,阿川也暗自好笑,這個精明地上海人居然對自己毫無隱瞞的說了這麼多。阿川暗自奇怪方國生怎麼這麼不拿自己當外人,如此不加保留地直抒胸臆,想必是壓抑太久,總算找到了可以一吐爲快的對象。經過這麼一場抱怨,方國生似乎把追問阿川是什麼小文件地事情給忘掉了。開始不停歇的訴說自己在楚氏動力公司多不得意,多麼悲慘了,境況如何的不好。
阿川有些聽明白了,這個方國生如此訴苦無非是想激起阿川的同情心,讓阿川儘快把他弄進肖氏國際去。阿川心裡這麼唸叨這,手上卻不閒着,伸手替方國生把酒滿上,便想說幾句安慰的話,方國生卻已經又說開了:“還有更氣人的我們楚氏動力的那個柳秘書。什麼本事都沒有,只是就跟一條狗似的圍着楚俱何轉,自己沒本事卻老來對我指手畫腳的,真是氣死我了,可是楚俱何那個老東西卻把他捧地很高,從他和我一起進了公司的這幾年,每年都只見他升級,而我拼死拼活的爲楚俱何賣了這幾年命,進來這三年卻原地不動。呆在現在這個誰都可是使喚的位置上就再也沒有挪過窩了。只好看着幾個當年和我同期進入楚氏動力公司的同事一直往上升。而我卻在這個冷曹閒衙裡廝混。也不知道到猴年馬月才能升上去,猴年馬月纔是個頭呀。且不說能不能升上去。眼下何小籮那個女的意思要撤併我管理這個單位,我現在是想繼續在這個位置上呆下去也是問題了。嗨,你看看我,卻是連能不能繼續呆下去都成了問題,還在奢望能不能升上去。”
阿川把方國生說的每個字都記在心裡,他的這些憤懣讓阿川不禁竊喜,看方國生的情形很想跳出楚氏動力跳槽去肖氏國際。看來時機比預想地還要恰到好處,阿川覺得該是表明自己來意的時候了,便徑直問道:“方國生,你知道我想讓你幫我拿什麼文件麼。”
方國生想起來剛纔阿川說的話,想了一會,還是搖了搖頭說:“猜不出來究竟是什麼文件。”
阿川得意地笑了笑。用食指沾了點酒水在桌子上寫了兩個字。
方國生湊過腦袋一看。看見桌面上隱約寫着地兩個字。卻是“會議”兩個字。他低頭想了想。還是一頭霧水地問道:“這個會議文件有什麼用地。我們公司其他地東西不多。會議文件倒是多地和山一樣地。這些東西扔在哪裡。不要說收拾了。就連狗也不瞧一眼地廢紙。我們也沒怎麼在意這些東西。你要這個有什麼用呀。”
阿川笑着說:“這你就不懂了。我問你。最近有沒有人像你要過一些會議記錄。”
方國生側頭想了下。馬上回答道:“你這一說倒是提醒了我。最近很奇怪地是剛來地那個何總經理居然向我們索要了一些和你們和盛大公司談判地會議記錄。因爲這些東西價值不大。我們科室也沒有好好地整理。結果找了好久才找齊了。結果惹惱了她。批評我們檔案室管理混亂。找幾份文件都找了這麼久。過了幾天後。那個何小籮把那幾份文件還了回來。奇怪地事情是來還地人居然讓我們把那幾份文件另外找個地方保存起來。不要和以前地那些文件夾雜到一塊去。我一直搞不懂這個女地爲什麼對那幾份文件這麼有興趣。聽風聲說好像和你們公司和盛大集團地談判破產了麼。這些文件不就成了廢紙了麼。這個何小籮究竟在搞什麼名堂。”
阿川提點道:“那你知不知道。我們公司和盛大想要聯合起來控告你們楚氏動力違約地事情。”
方國生搖搖頭說:“這件事倒是沒有聽說過。你們公司真地打算控告我們楚氏動力麼。”
阿川點點頭說:“確實有這件事情,不過其中有個關礙,就是我們如果現在起訴你們楚氏動力公司違約的話,會有一些麻煩。這個麻煩呢,就是你們公司現在掌握的那些談判的會議記錄上有些對我們不利的東西。”
方國生是個精明人,阿川既然已經把事情說道這個份上了,他哪有不明白的。稍加思考之後他就明白了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恍然大悟之後的他也明白,事到如今阿川主動找他究竟是爲了什麼了。方國生總算明白了阿川打的是什麼主意,阿川看中的並不是他方國生這個人,更不是他的什麼才華之類的東西,而是他現在手中的職權可以很順利的幫他在楚氏動力辦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如果阿川能通過方國生之手,悄無聲息的把楚氏動力手中的會議記錄拿到手,馬上就可以向法院提起訴訟,就算不能把楚氏動力馬上扳倒,起碼也可以打擊楚氏動力的士氣,加快拖垮楚氏動力的速度,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這樣子,肖氏國際便可不費吹灰之力,兼併了楚氏動力這個龐然大物。”
方國生心想這個事情你讓我來做,雖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可是如果被楚氏動力發現了,馬上就會把自己掃地出門的。雖然阿川已經說了願意把自己弄進肖氏國際去,但總覺得好像是要被阿川利用,心理上有些難以接受,便說:“這恐怕不太合適吧?我現在畢竟還是楚氏動力公司的人,而且,如果我把這份東西給弄丟了,那麼公司一旦追究起來,你讓我還怎麼在肖氏國際公司呆下去,馬上就得捲起鋪蓋走人的。”
阿川看了他一眼,心想上海人真是婆婆媽媽的,一點都沒有決斷。他故意裝做挖苦的口吻說道:“這麼說來,我們的方兄還想戀棧了,難道你真的還想在楚氏動力待下去?別傻了,如今有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擺在你面前,你只要抓住機遇,馬上就能立下大大的功勞風風光光的進如我們肖氏國際。何必對着馬上就要垮臺的楚氏動力公司戀戀不捨呢。”阿川說完,目不轉睛地凝視着方國生,方國生僵住了,雖然他已經無數次賭咒發誓要離開楚氏動力公司,但那都只是說說而已,在朋友面前吹吹牛皮發發牢騷,其實心裡並沒有真正做好離開楚氏動力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