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城主先前不是領着衆賓客遊玩去了麼,怎麼一個人回來了?”周林笑着問道。
“回殿下,衆位好友遊玩一番便各自告辭離去,時值多事之秋,微臣也不便強留,只得一一送別。”計成道。
“哦,原來如此!”周林點了點頭。
計成擡眼看了看周林,道:“殿下,這兩天客人太多,怠慢了殿下,還請殿下與柳姑娘移步府內,微臣好一盡地主之誼!”
周林與柳若丹對視一眼,柳若丹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
“額,計城主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周林笑着道:“這兩天你太過操勞,我也繁事纏身,這就告辭了,以後有的是機會,呵呵!”
計成面露失望之色,又挽留了幾次,周林執意不肯,只得將二人恭恭敬敬送出大門。
待得周林與柳若丹離去,計成的臉色立馬陰沉了下來。
“傳少爺到大廳等候!”計成對身邊的一名弟子吩咐道。
那弟子領了命,飛奔而去。
計成冷哼一聲,身形消失在原地。
……
大廳。
廳內只有計成與計大仁父子。
“爹,這麼急喚我來有事麼?”計大仁不解地道。
“以後把你的女人看緊些,莫要給我們惹出什麼禍端來!”計成冷不丁來了這麼一句。
計大仁一愣,道:“爹,什,什麼意思?我沒聽明白!”
計成冷哼一聲,道:“你就記住一句話,美莎絕非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計大仁愈發不解,道:“美莎怎麼了,她是不是惹您不高興了?如果是的話,我替她向您賠罪,您別生她的氣!”
計成氣得渾身直哆嗦,牙齒咬得咯咯響:“你……你叫我怎麼說你?幸虧你是我兒子,不然,我早劈了你!男子漢大丈夫志在天下,你卻整日圍着一個女人打轉,讓我怎麼放心把這偌大的靈水郡交給你?!”
計大仁道:“爹,你今天怎麼了?美莎不是一直都很安分的麼,再說了,我不找個女人,如何給咱們計家傳宗接代呢?”
“唉……”計成無力地搖了搖頭,道:“我不管那麼多,今天就把話放在這裡,那個女人若是安安分分做你媳婦,我自是不會虧待她,但她若敢耍什麼滑頭,我一定會親手了結了她!”
“爹……”計大仁驚呼道。
還沒等他說完,門外傳來一道急促的聲音:“不好了,不好了……”
計氏父子同時一愣,門外連滾帶爬進來一個人,正是昨晚待在美莎身邊的那個丫鬟。
“不好了,城主大人……”那丫鬟匍匐在地,渾身顫抖。
“慌什麼?有什麼事慢慢說!”計成沉聲喝道。
那丫鬟這才安靜下來,道:“回城主大人,少夫人她……她……”
“美莎?她怎麼了?”計成兩眼一眯。
計大仁大驚道:“蘭兒,我娘子怎麼了?快說,快說啊!”
丫鬟道:“少夫人不見了!”
“什麼?!”計成與計大仁同時一聲驚呼。
“蘭兒,你可搞清楚了,我娘子真的不見了麼?”計大仁不死心地問道。
丫鬟渾身微顫,道:“回少爺,奴婢不敢撒謊,少夫人確實不見了!”
“怎麼可能?!”計大仁仍然不信,大聲道:“其他地方有沒有找過?”
丫鬟道:“剛纔少夫人還回過屋,奴婢出去給她打水洗面,回來就沒看見她了,奴婢找遍屋前屋後也沒找到,奴婢不敢怠慢,只好向城主大人如實稟報!”
“你……你太大意了,連個活人都看不住,要你何用?!”計大仁氣得擡手便要打。
計成一把攔住了他,沉聲道:“蘭兒,你做得很好,這裡沒什麼事了,你先下去吧,此事我自會處理!”
“是!”丫鬟如蒙大赦,站起身倒退而出。
“等一等!”計成忽然叫住了她。
丫鬟嚇得連忙跪倒在地:“奴婢在。”
“此事有幾人知曉?”計成道。
“回城主大人,此事就,就奴婢一人知道!”丫鬟顫聲回道。
計成點了點頭,道:“嗯,很好,此事不得聲張,若是走漏半點風聲,唯你是問!”
“是,奴婢不敢!”丫鬟道。
“嗯,退下吧!”計成揮了揮手。
待得丫鬟退出,計成低聲道:“速去通知府內弟子,嚴防各處出口,不要放過一個可疑之人!”
計大仁點了點頭,道:“爹,你去哪?”
“我先去看看!”計成道。
……
房間整潔乾淨,隱隱飄蕩着一絲幽香,桌上還有一副未作完的字畫。
計成靜靜地立於桌案前,將那副字畫拿了起來,仔細端詳着。
畫中是一個仕女,只有一個頭,下面還沒有畫出來。
良久,計成放下畫紙,在房間裡四處查看了起來。
“奇怪,人到哪去了呢?”計成自言自語地道。
此時,門外閃進一人,正是計大仁。
“爹,可有發現?”計大仁迫不及待地問道。
計成搖了搖頭,道:“你那邊有什麼消息?”
計大仁也搖了搖頭,道:“沒有。一切都正常,我去的時候,那些客人早就走了。”
計成眉頭緊鎖,沉聲道:“屋內整潔乾淨,沒有打鬥的痕跡,仁兒,你怎麼看?”
計大仁狠聲道:“百分百是熟人乾的!”
“哦,爲什麼呢?”計成問道。
“沒有打鬥痕跡,除了熟人之外,我實在想不到有其他的可能。總不可能使迷魂香吧?”計大仁道。
“嗯,若用迷魂香的話,屋內空間閉塞,不宜散去,極易被人發現!”計成點了點頭,道:“再說,美莎沒有靈力,直接制住穴道豈不更省事?”
“嗯,老爹說的沒錯!”計大仁道:“MD,肯定是見我娘子貌美,起了色心,於是趁我們不備將她擄走了!”
計成眼珠一轉,道:“若是她自行離去呢?”
計大仁一愣,隨即搖頭道:“不可能,我對她這麼好,她怎麼可能離去?再說,這府中到處都是眼線,她一個弱女子能走到哪裡去?估計還沒走到門口,我們便得到消息了吧?!”
計成吸了一口氣,道:“但若是她心甘情願跟別人跑了呢?”
“絕不可能!”計大仁直接跳了起來:“美莎不是那種人,她說過,我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真心對她好的人,她死也不會離開我的,她發過誓!”
計成冷笑道:“呵呵,女人的話你也信?”
“我不管,別的女人我不知道,反正她絕對不會騙我,我相信她!”計大仁賭氣道。
眼見二人又要爭吵起來,計成只得閉上嘴巴,無奈地搖了搖頭。
忽然,計成面色一沉,就在他搖頭時,餘光不小心瞄到一處地方。
“爹,你一定要相信我……”計大仁大聲道。
“別說話!”計成沉聲道。
計大仁連忙閉上嘴巴,低聲道:“有發現?”
“嗯!”計成應了一聲,彎下身子將目光湊近桌沿。
果然,暗紅色的桌沿上有一塊紅色的印記,二者顏色相近,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計成伸出食指在桌沿上比劃了一下,紅色印記似乎是一個“亠”字。
計成直起身子,一手摸着下巴,皺起眉頭踱起了步子。
“桌邊上有一個沒寫完的字,也許是她在倉促間留下的!”計成緩聲道。
“什麼字?”計大仁連忙問道。
“一點一橫!”計成道。
“一點一橫?”計大仁用手比劃了幾下。
“你能想到什麼?”計成問道。
“太多了,卞、變、亦、彎……哎呀,一大堆呢!”計大仁道。
“有什麼關聯呢?”許成皺着眉頭道:“如果是你在這種情況下,你要留下字跡,會留什麼字?”
計大仁撓着腦袋道:“如果是我的話,要麼留人名,要麼留宗派名。”
“爲什麼不留地名?”計成問道。
“別人要抓我,怎麼可能會當面告訴我要帶我去什麼地方呢?”計大仁道。
計成滿意地點了點頭,道:“不錯,你說的很對,要麼是人名,要麼是宗派名。依你看,到底是人名還是宗派名?”
“這個麼?”計大仁仰着頭,沉吟道:“我還真不知道,但我敢肯定,帶走美莎的人一定就是昨晚那幫客人中的。”
“哦,爲什麼?”計成皺了下眉頭。
“美莎自從到我們這裡後,鮮有出戶,連我們府中人都沒認全,更不可能認識外面的人。”計大仁道:“除了昨晚的宴席上。”
計成點了點頭,道:“嗯,看來咱倆想到一塊去了。帶走她的人一定逃不出那幫人!”
計大仁一臉興奮地道:“爹,你有沒有想到是誰?”
計成挑了挑眉頭,道:“從這個字上來看,是人名的可能性不大,到場的客人中好像沒有這個字的姓氏,我想一定是宗派的名稱!”
“哪個宗派?”計大仁道。
“我現在只能想到一個!”計成道。
計大仁忙道:“哪個?”
“離火宮!”計成一字一句地道。
“離火宮?!”計大仁驚呼一聲,道:“對,對,我也覺得是離火宮!孫享那小子什麼德性我最清楚了,MD,居然敢搶我的女人,活得不耐煩了!爹,咱們快些追上去,興許還能追得到!”
“急什麼?”計成不滿地道。
計大仁心急如焚,道:“爹,我,我擔心美莎,她落在孫享那個畜生手裡,我實在忍不了,不行,我得去找她,你不去,我自己去!”
說罷,計大仁便要擡腳離去。
“站住!”計成低聲喝道:“慌什麼?!我有說不去嗎?”
“那快走啊,還愣着幹什麼?”計大仁急得直跳腳。
計成道:“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我們的猜測,若是遇到他們,一切聽我的,你可不許輕舉妄動,明白麼?”
“明白,明白,都聽您的!”計大仁連聲道。
……
南域,離火宮。
孫子法悠閒地半躺在長椅上,眼睛微閉,一名丫鬟在身後給他扇着扇。
“吱呀,吱呀……”長椅一搖一晃,發出有節奏的聲響。剛從北域一路風塵僕僕地趕回來,要好好調養一下。
還是家裡自在呀!孫子法心中暗付道。
“報——!”一道聲音從門外傳來。
孫子法兩眼一睜,從長椅上坐了起來。
“什麼事?”孫子法沉聲道。
門外道:“稟宗主,宗門外有人求見!”
“誰呀?”孫子法一滿不爽。
“弟子不知。”門外回答道。
“不見!”孫子法怒道。
“可是……”門外弟子猶豫着不肯離去。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孫子法罵道。
“那人說請宗主務必要見他,否則……”門外弟子說到一半又不說了。
“MD,你存心氣老夫是吧?”孫子法一拍長椅,嚯地一聲站了起來。